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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文艺 欢迎关注：changfeng1710    拆猪头 皇上圣明  小时常听大人们说：“会打算吃肉，不会打算吃粥”。意思是指为了节约粮食，不应该用吃粥来解决，而应该通过吃肉类这些多油腻的食物。村里人们自然明白：“薄粥楦大肚”，粥吃饱了，撒泡尿后便会肚饥，下一餐还会吃得更多些。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那年代村里人哪舍得花钱买肉吃啊，手上仅有的一点钱都攥在手里，死死守着，不是准备造房子就是准备给儿子讨媳妇，从不敢轻易化一分钱出去。所以说管说，农闲时早上、晚上家家户户还是照常喝着那“楦大肚”的粥。什么“米细（碾来后的碎米粒）”粥啦、南瓜粥啦、绿豆粥啦、菜粥啦…… 我家奶奶是农村里少有的居民户。吃商品粮，有购粮证、购货证，每月发二十七斤粮票，还有煤球票、肉票、豆制品票等。因此，能买到别的农户不能买到的东西。尽管家有肉票，但也舍不得去镇上买点肉吃，而是要起个老早去肉铺前排队买猪油，要是买不上，第二天起还得起更早些，直至买到猪油为止（那时猪油也是紧俏品）。 雪白的猪油买回后，洗净、去膜去丝，切成肉丁状，奶奶升火烧大灶，母亲把切好丁的猪油一点点放入热锅内熬猪油，剎时整个屋内就飘出猪油的香味，脑海里便会浮现出在镇上饭馆吃混饨、吃菜沃面时的情景，心里想：现在有了猪油，就可在家里吃上馆子里的那种菜沃面了。 熬完猪油，母亲总会给我们兄妹尝几粒又松又脆又香的油渣，那时的心情真可用心花怒放来形容。 父亲虽是农业户口，可不会农活，不在生产队挣工分，而是靠自己打铁的手艺外出赚钱买生产队工分。 有时，父亲从外地回来，顺便买个猪头回家，全家可就忙活开了：奶奶找些柴升好煤球炉，母亲用脸盆把猪头泡在清水里，用拔毛钳仔细地拔去猪头上留剩的猪毛，剔除绉褶中的污垢，洗净后用大钢精锅加上清水煮。 这可是个漫长的过程，从快中午时分一直要煮到下午。熟了的猪头从锅里捞出放入脸盆冷却。到手感觉不烫时，就可开始拆猪头了。我们兄妹自然不出去玩了，两人的眼晴始终回绕着母亲砧板上拆着的那个猪头：母亲先是把一条猪尾巴给切了（那时但凡买猪头都会搭上一条猪尾巴），然后说：“吃了猪尾巴，小孩夜里就不会在床上撒尿了。你们小时都有夜里在床上尿床的毛病，就是吃了猪尾巴给治好的。要不这条猪尾巴送人了吧？”说得我们一点都不高兴。 接着割下了猪头上的两个耳朵，切成丝放入一个盘内，母亲又说了：“猪耳朵里有软骨，切成丝后用酱油蘸着吃，松脆有味。”我眼前马上会闪现出《水浒》里鲁提辖向镇关西买肥肉、精肉、软骨头的故事来…… 这时母亲扒开猪嘴，割下猪舌苔、猪鼻冲（猪鼻子），一一切成薄片，装到碗里，又说：“这些啊，饭馆里都是上等的‘过酒配’（下酒菜）。”最后，才到了真正割猪头肉剔肉骨头的时候。猪头肉不肥也不精，割下的肉称白切肉。这时奶奶说了：“给几块砧板肉给孩子们吃吃。”奶奶说这个话有二层意思，一是我们兄妹俩目不转晴地看了老半天，肯定馋得快要流口水了；二是据说吃过砧板上的肉，正餐吃饭时会厌吃肉或少吃肉。于是母亲就塞一块最肥的猪头肉到我们的嘴吧里，“这就给你们吃砧板肉啦，晚饭时可省着点吃啊。” 一个猪头拆散后，有大半脸盆的猪头肉，还有一堆肉骨头。这时，奶奶会吩咐母亲盛点猪头肉给主要的亲戚和邻居尝尝，由我们兄妹送去。再盛出几碗做成红烧肉，余下的就做成家乡的特色菜——乌干菜毗猪肉了。 晚饭前，奶奶还给我二毛钱，让我去小店舀半斤元红酒“慰劳”父亲。 晚饭时，不甚喝酒的父亲，也如上馆子一样，喝着老酒，吃着那些“上等”的过酒配。我们自然也要伸过筷子去夹来尝尝，啊！真好吃，松松软软、香香糯糯的。这时母亲又给我们兄妹一个惊喜：每人一只猪眼睛，说吃了猪眼睛，看什么都会更清楚，补眼睛的…… 第二天早上，奶奶用昨天的一些骨头烧出一锅粥，对我们说：“去灶头盛油罗罗、香喷喷的肉骨头粥吃，盐钵头里抓点盐放粥里，很鲜的。” 才刚吃肉，又喝粥了…… 主播 雪冰，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工作之余喜欢朗读，尝试用声音诠释不一样的世界。   文章配图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皇上圣明：本名盛敏，浙江省绍兴市柯桥区实验中学数学、信息技术学科教师。爱好广泛，也喜欢写点儿时的感触，自娱自乐。 往期回顾 听见，你内心深处的回声 《长风文艺》朗诵平台 主 编： 上京风珺 朗诵部： 梅雪 编辑部： 香妞 孙燕 校对部： 雪影儿 推广部： 东城西就 投稿邮箱：369889005@qq.com 微信：shangjingf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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