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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思念

 唐白甫grpj8q5p 2020-10-17

遥远的思念

                                   -----纪念妈妈逝世十周年

张伟华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就是十年过去了。
十年前的一个夜晚,妈妈分别给五个不在家的儿女逐个打电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姐姐分别给弟弟妹妹们打电话,姐姐在电话里悲痛地告诉我们,说妈妈去世了。清早,我们分别从东莞、嘉禾、娄底往家赶。回到家看到的是妈妈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与我们阴阳相隔,泪水汪汪地流。

妈妈离开的十年里,我们兄弟姐妹在交谈中,总是放不下妈妈,十分怀念天堂里的妈妈,仿佛妈妈没有离去,一直生活在我们中间,一件件往事总是时时浮现在我们眼前。

     妈妈生前照片

妈妈小时候,外婆家很穷很穷,只好把三岁的她送给西康一户人家做童养媳,熬到十五六岁时,迎来翻身得解放,妈妈才有幸摆脱封建婚姻桎梏。妈妈一生没进过学校门,大字不识半个。结婚后,爸爸把妈妈的名字写在纸上、贴在墙上,让妈妈看了几天才认识的。妈妈唯一会唱的一首歌就是:“天上布满星,月亮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对这万恶的旧社会,她老人家无比的痛恨,她受的苦比别人多、受的压迫比别人深。

妈妈虽然是文盲,却很懂道理。打从有记忆起,没看到过妈妈跟人吵过架,甚至没红过脸,乡亲们都说妈妈涵养好,就是人家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都不会骂人。所以妈妈这一生在乡邻乡亲们中赢得了非常好的囗碑。

  (父母亲的双人照片

在生产队集体年代,我们家里人口多、劳动力少,家里生活非常困难,家里年年都是超支户(每年年底生产队年终结算分配时,有的人家进钱,有的人家欠生产队的钱即超支户),终于到了一九七六年,我高中毕业回乡务农,才摘掉了超支户的帽子。但是到了一九七八年我进城读书后,家里又重新变成了超支户,那时父母感到超支不可怕了,因为我已经出来了。

在好多人都说女孩读书没用的年代,妈妈却对我们说:“你们一定要好好读书,读了书总会有用的!”记得那时我们兄弟姐妹六个,除了大姐出嫁外,其它五个都在读书,每个人学费几十元,加起来就是几百元了。交不起这么多学费,妈妈硬是咬紧牙关,东借西凑坚持让我们兄弟姐妹读书。后来家里考岀了二个大学生。当小妹年纪轻轻就在某重要部门工作时,乡亲们都说看不岀妈妈没文化,却有远见。

 妈妈一年四季都没离开家,和舅舅家相隔不到半里地,去菜园也要从舅舅家门口过,后来姐姐、大妹和二妹也是嫁到本生产队,一年到头也难得去吃一餐饭。在生产队年代,一个大家庭,一日三餐,还要喂猪、鸡、鸭等,同时每天还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除非生病,在农村是没有假期的,晚上还要缝补衣物、洗衣服,那个年代又没有洗衣机,只能是用手洗,费时又费力。

        (妈妈生前照片)

从一九七八年三月到株洲读书开始,我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读书期间有寒暑假,毕业分配到涟钢后,回家的时间不多。一九八二年快过年时,妈妈生病到关王卫生院住院,那时姐姐刚生小孩,我回家过年,看到家里的情况,心酸得直流泪。父亲在医院护理母亲,家里大妹才十五岁,三妹十三岁、弟弟十一岁、最小的妹妹才九岁,大妹在家能煮熟饭吃就不错了,看到我回家后,弟弟妹妹好高兴。

一九八四年七月的一天,我接到家里的电报,父亲高血压中风,在关王卫生院住院,我接到电报,中饭吃了一点点,就急忙往家赶,第二天中午我赶到关王卫生院。父亲经过医生治疗后,妈妈分分秒秒守护在父亲身边。在妈妈的精心护理下,父亲才脱离生命危险转危为安,病情慢慢好转。在以后父亲住院的日子里,妈妈时刻守护在父亲身边,对父亲精心照护,父亲才逐渐康复,四十天后终于出院。父亲自从高血压中风后,右手不能拿筷子吃饭,说话吐词不清,不能干重体力活,只能干一些轻松点的农活,自己的生活不能完全自理。平时,吃饭、洗澡、穿衣都要在妈妈的协助下才能完成。母亲日夜守护在父亲身边的二十多年里,一直照护着父亲的日常生活。

    (妈妈的墓碑)

妈妈一共生了十个儿女,因病失去了四个,养活了我们六个,她格外珍视我们兄弟姐妹,有次弟弟爬上一辆大汽车,失踪了两天,妈妈发疯似地翻遍了村里角角落落……。还有一次佳凤因为发烧住在了医院,妈妈不眠不休地抱着她,流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泪水……

在那生产队集体的年代,父亲担任生产队、大队的干部,没有时间照顾家里。母亲既要每天坚持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还要为儿女洗衣做饭,一旦哪个小孩身体得病,硬是忙前忙后、操尽了心。在那生活物资紧缺年代带大我们兄弟姐妹六人,实属不易。后来六个儿女相继成家,又为带孙子女、外孙子女日夜操劳,把六个子女的十多个小孩带大成长,母亲因生育小孩多,身体亏损大,特别是中年以后,支气管炎长期伴随她至逝世,一到冬天,怕下冷水,每每看到母亲咳嗽那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母亲一生,心里只有子女后代,唯独没有她自己。

我永远忘不了十年前冬天一个寒风凛冽的早上,突接到家里传来的噩耗,说妈妈凌晨三点多去世了。当时我就懵了,既没流泪,也不知道哭。只是手脚一直在颤抖,在颤抖,牙齿也咯吱咯吱地响。仿佛瞬间一阵刺骨的寒风穿透了我的心脏,痛得彻骨,我不愿相信这个噩耗是真的。

几个小时前我还还清清楚楚地听到妈妈在电话里对我说话。后来听说那天晚上,妈妈仿佛有预感似的,除了在家的大姐,妈妈依次给远在外面的五个儿女都打了好久的电话……

  (妈妈生前住过的老屋残墙)

当我们摸着冷冰冰的棺材,任凭我们千呼万唤也不回应的妈妈,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我们的天塌了,我们哭得肝肠寸断。想起在这个世界上最疼我们的妈妈突然就这样孤伶伶地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心里的痛无以复加……。

生养我们的妈妈就这样离我们而去,还好有父亲在。我们兄弟姐妹化悲痛为力量,为妈妈举办了在我们当地最隆重的葬礼,以表达对妈妈的思念,妈妈娘家人也十分满意。来自涟钢、嘉禾县的朋友几十人前来为我妈妈送行。

今年是妈妈去世的十个年头了,每每想起泪流满面,心痛不已。特别是到了妈妈生日、忌日时,思念就像风中飘逸的风筝,越拉越长……

作者简介:张伟华,男、现年62岁,中共党员,大学本科文化,原籍安仁县金紫仙镇人。涟源钢铁集团退休干部。

本刊顾问:龙国武,刘诚龙

总编:唐白甫

主编、审稿:陆秀,唐建伟

责任编辑:唐花阶,刘云雨,刘云洲,陈校刚,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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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编辑:唐白甫,陆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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