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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北平沦陷前后的小报、《益世报》那点故事2

 不沉俾斯麦 2020-10-17

刘豁轩与这位湖北小青年关系如此相近,除了给报纸投稿的“笔友”关系外,他们还都属一个背景后台:天津《益世报》、北平燕京大学、湖北小青年就读的小学中学,都是教会系统兴办的,有一个看不见的耶和华上帝在他们背后穿针引线。即使以后湖北小青年到了八路军,他一个多年的老上司李青川对他格外关照,就因为李青川也是很小就是从教会学校出来的,所以对这位教会学校出来的小兄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里面。

 1937年,北平沦陷前后的小报、《益世报》那点故事——3
    1945年张家口——八路军冀察军区军政干部学校,校长李青川、校政委王志廉

教会的存在对旧中国社会各界的生存与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北平的燕京大学不用说了,其教会背景人所皆知。天津的《益世报》是法国传教士雷鸣远一手创办的,刘浚卿、杜竹萱等教徒联合募款,雷鸣远任董事长,刘浚卿任总经理。这刘浚卿就是刘豁轩的堂哥,1934年原社长刘浚卿病故,堂弟刘豁轩继任总经理兼总编辑,顺理成章,可惜不过两年,就被董事会内哄赶下台来。董事长雷鸣远选择站在反对派一边,这让刘豁轩大为失望,从此与雷鸣远关系疏远。

刘浚卿在位时,1931年“九一八”事变,在全国一片抗日声浪中,雷鸣远站在中国一边,主张武力抗日。长城抗战时,雷鸣远组织救护队到前线救护二十九军伤员,还建立了残废军人教养院。1938年日本占领天津《益世报》被迫停刊后,雷鸣远积极与南京主教于斌联系,为《益世报》复刊积极奔走。同年12月,《益世报》在昆明出版,雷鸣远亲赴报馆祝贺。抗战期间,雷鸣远还成立了华北战地督导团,深入到晋察冀山区进行抗日活动。但雷鸣远同时持旗帜鲜明的反共立场,雷鸣元所到之处,与八路军矛盾不断激化。

1940年初,雷鸣远服务的山西、河南、河北结合部地区的政府军鹿钟麟部与八路军发生了军事冲突,占据这一地区的八万国民党政府军向不足三万的八路军展开进攻,这就是著名的八路军“晋东南反顽战役”。为支援处于弱势的太行八路军,晋察冀八路军、冀中八路军都派主力部队参加了战斗,八路军大胜。3月9日,雷鸣远被八路军俘虏,关押在太行山山区的山西省辽县(今左权县),并当作国民党间谍关押并审讯,据说,受到了一个多月的严刑审讯。四十多天后,经国民政府与延安交涉,雷鸣远被释放,但已罹患重病。

被八路军释放后回到重庆不久,1940年6月24日,雷鸣远因黄疸病(今天看来就是急性肝炎)逝世于歌乐山。同年7月18日,中华民国国民政府以1287号褒扬令公开褒扬。11月29日,重庆市召开追悼雷鸣远神父大会。今天台北的国民革命忠烈祠也设有他的灵位。雷鸣远曾参与写过一本政治著作《内在的敌人》,据说:“这本书揭露八路军于1940年的晋东南战役中突袭抗日国军三个军共6万多人,却没有动不足50英里外的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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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的天津《益世报》在全国也占有举足轻重的舆论作用

这是一本站在国民党政府一边的政治偏向性很强的书,书中记载的是被歪曲的历史,明显缺乏公正性。当时在晋东南的国民党军联手日伪部队进攻八路军,不是秘密。因为国民党军在撤退的时候,很多部队原封不动投靠日军,改编为伪军。作为过去的“同事”,国民党军与伪军联手打击八路军方面更容易在思想上、行动上取得一致。

而晋东南战役中被八路军打败的国民党军逃进伪军孙殿英的地盘,以求庇护,结果“弱肉强食”,被伪军全部缴械。那位台湾女作家在自己那本影响很大的著作中特别引用了这本书,目的是证明“抗战中八路军不打日军,专打国民党军队。”我在评论台湾女作家那本书时,也同时用事实批判了雷神父的这本书,此处不重复了。

凡涉及党派之争的历史文章,因其明显的政治偏向性,都没有“绝对真理”的一面,即使再“反动”的文章,也可能有其值得借鉴的合理的因素,不能被轻易抹杀。由于目前中国大陆特殊的国情,不仅“台湾女作家”那本著作被封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很可能原来有关的一切评论文章都已经看不到了,深感痛心。希望有一天这些文章能重见天日。

1937年底至1938年秋的北平、天津,由于日军主力大举南下,与国民党军在长江一线进行决战,包括平津华北在内的广大地区日伪统治是很松散的,所以成为国共及地方自发抗日势力大发展的最好时期。1938年的5月,平津地区的国共及自发抗日力量都派出代表在天津开会,筹备发动1938年7-8月的冀东大暴动,最终把那一年的抗日运动送上最高潮。

我特地强调一下,张北海教授的父亲张子奇,就参加了这一发动冀东抗日大暴动的联席会议。

冀东大暴动造成的后果声势浩大,并动员了十万自发的抗日武装组建起抗联,八路军特地从平西派去宋时轮、邓华纵队前去领导。形势危急,关东军急忙调集关外日军进关镇压,同时日本华北特务机关对平津地下抗日力量进行镇压,破获了当时以“京津唐”为区域的中共地下组织领导的抗日活动,城市中的进步青年不得不紧急向根据地转移。

此时,冀东大暴动失败后,从冀东经平北向平西转移的暴动队伍络绎不绝,最先转移的宋时轮、邓华、高志远带领的大队历经十来天,回到出发地平西抗日根据地。而那些零零散散的农民暴动人员前后历经几个月也未能走完。直到1939年的4-5月间平西组建挺进军,还有十个八个的小股农民武装到达平西。

就像1937年8月的赵侗最初组建抗日队伍,把燕京大学作为走出北平的第一个集合地一样,1938-1939年的平津城市撤退,也是把燕京大学作为走出北平的集结地和出发地。从燕京大学西门出来一路向西,经颐和园、香山、大觉寺到妙峰山,这是一条老北京人常用的旅游路线和朝拜路线,赫达·莫里逊有过专门的摄影介绍,当时几乎没有日伪军看守。

 1937年,北平沦陷前后的小报、《益世报》那点故事——4
           从颐和园、香山、大觉寺到妙峰山
1937年,北平沦陷前后的小报、《益世报》那点故事——4
      丛妙峰山、南山村、苇子水、黄土坑、塔上、龙门口到斋堂

从妙峰山再向西,为躲开妙峰山镇和雁翅的日伪军据点,就要绕远走山路,一路向西。在走到龙门口村后再向南到斋堂,这里就是当年被称作“平西”,今天叫作“京西”的那个地方,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的大门口,走向抗日根据地的第一站。1938年底-1939年初的那个日子,肖克挺进军还没有建立,宋时轮、邓华两个支队刚从冀东返回平西,再加上被宋时轮动员来到平西的高志远冀东抗联农民军,斋堂那时候乱糟糟的。

熟悉了,徐德操还说,参谋有很多种,作战参谋、侦察参谋、通讯参谋、训练参谋、警卫参谋……,你有知识,有文化,干脆就叫“知识参谋”吧。既然咱们晋察冀还有几个“大干事”呢,你就叫“大参谋”吧。

1943年初,当时的满城县委妇女干部葛焰,因为这个湖北小青年是“拿笔重要还是拿枪重要”的问题,同参谋长徐德操争论起来。那时人们普遍的理论水平不是很高,争论很快就走题了,变成了对八路军来说是“笔重要还是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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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讲这一段经历的葛焰阿姨,拍摄于1943年7月

由于这场争论在周庄进行,那可是一分区司令部和地委的所在地,杨成武、李志民、牛树才等领导人也都饶有兴趣地在一边听着。有“小钢炮”之称的葛焰钢牙利齿,徐德操哪里是她的对手,眼看就要居于下风。突然间,徐德操话锋一转:好,既然笔更重要,咱们都去拿笔吧,日本人再开进根据地,咱们用笔对准它,看它怕不怕?

一下子,葛焰反倒哑口无言了。

当年,打日本侵略者,还是要靠枪杆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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