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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月菩提 图：来自网络 1980年我赵庄中学读初三。同年级一百多名学生，四个班。我在一班，班主任老师姓王，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王老师教化学，她经常在课堂上做实验，我对她的课很感兴趣。 记得在一次上灯课时，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产生口角。那男生样子挺凶，非要揍那女生，骂的话也特别难听，女生当下就哭了。王老师知道后，就把他们俩都叫到了办公室。在那个年代，男女生之间似乎总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几乎是不说话的。但凡有嘻嘻哈哈的，都会被议论为不正常。 有一次，同组的女生冤枉了我，我与她吵了起来。王老师发现后，就把我们俩都叫去了她的办公室。王老师没有批评我，说了许多安慰我的话。那场矛盾就是一场误会，本来不算什么事。现在想来，还挺后悔的。 后来，县教育局组织全县师资考试。考场设在县三中，王老师是监考老师。那时我才知道，王老师在我们升入师范后不久，就调入了县城的中学。王老师结婚了，家就在中学附近。 那天傍晚，我和同事一块到王老师的家里，去看望她。王老师给我俩各削了一个苹果吃。临走时，王老师一直把我们送到家属院大门外边，之后，王老师又在大门口站了好一阵子。 常在课堂上做实验的还有物理老师。物理老师姓周，他每说一句话，都带一个“哈”字。私下里有同学模仿周老师说话，我觉得这很不礼貌。 有一次周老师用纸杯装满水，再把一张纸贴在杯口，他把水杯倒过来，水竟然没从杯子里流出来。大家都感到很奇怪。听老师讲后才知道，这是一种物理现象，并不是什么魔术。 于老师，身材高大，稍有点胖。赵庄人，家就在学校附近。他教我班的数学，对我们要求很严格。我的同桌，爱钻研，挺较劲。上于老师的课，他基本不听，就自己看例题，他还说：自己学会的，比老师教会的记得牢。后来，于老师知道了这事，也没怎么批评他。当时我认为，他有些太迷恋陈景润了。 一开始教英语的老师，口吃很严重。没两个星期，学校就换了一位代课的女老师教，听说是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她也没教多长时间。接着教我们班英语的是刚刚调来的王老师。课堂上王老师一口流利的英语，让全班同学都很惊讶。 虽然我们一开始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似乎也理解他要求我们做什么。王老师上课，很风趣。我们跟着他学读，学说，挺有意思的。王老师批改作业时，对号打得特别长。他还经常在我的作业后面写上一两句激励的话。这些话都让我非常感动，非常有信心。 当时，有不少同学佩服教政治课的韩老师。韩老师是学校的教干，50多岁了。他讲课的时候，嗓音低沉，有些慢条斯理。韩老师对考题有研究，他发的复习试卷，我都认为是重点，每一题都要求自己会背，丝毫不马虎。那一年毕业考试，政治满分50分，我考了48分。 初三那一年，学的科目多，认识了不少新老师，他们都各有自己的优点，也都分别影响着我。我经常和班里的同学比学习，那一年，老师布置的作业，总是不够写的。课本上的题目自己就反复做，整本书，似乎都能背诵下来似的。 那时，赵庄中学学风很正，比学赶超的学习氛围非常浓厚。学生们经常学习到午夜，值班老师催促着上床睡觉，仍有少数学生在被窝里用手灯照着再学一会。 离家远且学习紧张，学校好多学生都住校。学校食堂的锅超级大，每个班都配有一个大木桶。木桶上写着几年级几班。开饭时，值日学生用木棍去食堂把菜或汤抬至班级门口，再由值日的同学把菜或汤分盛到每个学生的碗里。吃完后，值日的同学再抬去洗涮，之后送回到食堂门口，以备下次再用。 食堂卫生差，冬天菜汤里飘着虫子。很恶心，但不得不吃。有一回高中某个班从大木桶里舀出了只死老鼠，大家都非常气愤，直接把汤泼到食堂门口。 星期天返校时，从家里带三天的馍。到星期三下午，家里人再把后续的馍送到学校。咸菜都是自备，萝卜条、萝卜干什么的。有时候同学之间也换着吃。咸菜放久了，萎缩的菜体上通常会渗出一层盐粒来，吃的时候要用手搓一下。 食堂溜馍的蒸笼特别地大。大家热馍时都用尼龙网兜装着，一个学生一个网兜，放在哪儿都做着记号。到吃饭时，各自拎回去。学习很累，生活很艰苦。 每个星期，我都步行回家，步行返校。从老家到学校十几里路，穿庄走地，一个人没觉得孤单，反觉得很清静悠闲。记得路过一个小村庄时，突然从篱笆里窜出一条黑狗，吼着向我奔来。我母亲说过：狼怕弯腰，狗怕蹲。 于是，我猛地往下一蹲。再看那条黑狗，真的以为我要拾东西砸它，急忙调转身子往回跑。待跑回去，看到我并没有追赶和砸它，就又重新吼着跑过来。我再一次下蹲，这一次真的捡起土块砸它，它跑得更快了。我继续捡土块砸它，它躲在篱笆后面，只汪汪叫，不敢再攻击我了。 田野很美。蝴蝶在金黄的菜花上飞着舞着，兔子有时扑棱一下从眼前跑过，吓一跳。等缓过神来，已经无影无踪了。路两旁都种着树，绿油油的叶子，在风中哗啦啦地响。 人生是一个极富想象的旅程。在这个旅程里和时光赛跑，一刻也不停留。如果说灵魂里有花，这花要么在征程里，要么就在记忆里。 初三那一年，磨砺了我的意志，也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遇。初三毕业，我考上中专，被沛县师范学校录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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