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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爱情呢,妈妈的欲望呢 | 随机信箱003

 吕杨鹏 2020-10-19

illustration credit: 咚咚(wb: 萝卜咚lobod)

本周随机信箱,我们想和大家聊聊中老年人的情感世界。起因既是这几天引发热议的六旬女子称靳东对其表白,也是适野和建国前天夜间打车回家时和一位女性司机的聊天。在此前一期红海翻滚的姐姐中,我们也曾提到韩国一部关于老年女性遭遇性侵的电影。中老年人的情感世界似乎总是被忽视,隐藏在家务琐事和绕膝子女的夹缝中。她/他们有不满吗?有遗憾吗?有欲望吗?有表达的渠道和权利吗?

本期信箱的主题文本是我们与偶遇的司机阿姨的一段聊天:


深夜遇到网约车女性司机,她讲起对婚姻的失望,但由于牵挂孩子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离开,讲起二十年前丈夫对她的殷切追求,但结婚后却说出“钓到鱼了还需要鱼饵吗?”。叙述中有不满、抱怨、悔悟,但也有渴求、欲望和希望。

下车前阿姨说:“时间倒退二十年,我肯定不结婚。”

又说:“我的一儿一女,想结婚就结婚,想自己过就自己过。”

还说:“我也会教导我儿子做家务,做家务和男的女的无关,谁能做就多做一点。”


以下是听众的来信:

供给减少让需求量不得不减少。这是我对我妈情感需求观察得到的结论。其实也不是真的减少了,而是只能闭口不谈,不提了而已。

今年我久违地在家呆了很久,这才开始对父母的生活状态、交流情况有了比较具体的了解。我爸妈大学的时候自由恋爱,有着甜甜蜜蜜的开始,现在家里书架上还有一本我爸送给我妈的《乱世佳人》,扉页还有钢笔字留言。现在两个人薪资水平一样,我妈坐班时间比较固定,我爸不值班的时候就放假,休息时间比较多。

我在家最大的感受是,我妈没人说话。我妈妈是个有旺盛的表达欲望和情感需求的人,但是过去快三十年的婚姻生活基本上已经消灭了她的社交圈子。刚结婚的时候没钱社交,后来是为了照顾我没时间社交,现在这几年才开始有经济条件,有点儿时间去打打球,聚聚餐,旅个游。而本应该承担起情感交互对象职责的我爸,从我有记忆开始,大多数的休闲时间都是在吃饭喝酒打牌,跟老哥们儿能聊到凌晨,现在回家就刷快手小视频或者睡觉。除了买菜做饭搞卫生等生活类合伙事务,我觉得他俩的情感交流是存在巨大的缺口的。

其实我觉得我妈也并不依赖我爸,他们两个目前的精神世界和生活方式已经存在巨大的差异。我妈培养起了打羽毛球的爱好,跟同事结伴出去做长短途的旅行,这两年跟老同学也渐渐重新取得了联系,保持着良好的阅读习惯,床头永远有正在看的书。我爸二十多岁的时候打扑克,现在打麻将;曾经什么球类都打得不错,现在很少运动。有一次打扫书柜的时候,我妈指着一排大部头的西方名著说:“你爸年轻的时候看书挺快的,这排书都看过。”这让我挺惊讶的,因为我印象里我爸就不看书。

跟我妈聊天的时候,我会抱怨我爸跟家人缺乏交流,埋怨我妈也不说说他。我妈总是说,“说了有什么用呢,你爸也不会改,说了我俩吵一架,他出去继续快活,我在家气得不行,我不管他了我还宽心点儿。”这个“不管了”意味着承担全部的家务,还没有倾诉的对象。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我试着做出努力,但家务我可以分担,我却不能替代我爸在他俩情感中的角色。很多时候我妈下班就简单跟我聊两句,如果我爸回来得早,我妈就会比较高兴,讲讲单位和同事的新鲜事儿,但这种时候并不多。这让我觉得夫妻关系作为亲密关系的一种,真的是很难被替代的,而这种不可替代性让缺位越发显得空落落。

我理解不了男的为什么在亲密关系里可以有恃无恐、被动而不作为,同时目睹着我妈对我爸日渐宽容,要求越来越少。当时间跨过二三十年,爱情变成亲情,荷尔蒙的作用早就消失了,人和人的关系需要经营的时候,中年男性就从家庭中出逃了。女性负责生育,统筹管理家里的经济和投资,维持家庭的运转,做妈妈做会计做家政,而男性的生活好像一直都跟二十多岁的时候差不多,那会儿他可能还会回应你的感情,但到中年之后,就什么都不再付出了。我跟爸吵架的时候说过,他把家里当成旅店,只有要睡觉了才会回来。

我妈在经历更年期,手脚浮肿,有阵子大拇指关节疼得使不上劲,笔都抓不起来,整天被疼痛困扰,而我爸从来不过问不在乎,看我妈拖地扫地依然无动于衷,我妈忍无可忍脾气爆发,他可能才会不情不愿地做一次家务。但我妈每天要提醒我爸吃降压药。因为马桶圈上总是沾我爸的尿渍,我跟他抗议他不掀马桶圈,后来趁我爸不在家,我妈很严厉地跟我说,“你爸不掀那你就用完记得掀起来,你爸岁数越来越来大,身体各种机能都在衰退,你得多体谅。”这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完全不对等的关心——我妈关心我爸人到中年后生理心理的方方面面,而我爸啥都不关心。

我觉得我妈算是情况比较好的,自己探索出一些排解的渠道,但家庭、丈夫可能是很多中年女性操劳半辈子、蓦然回首能看到的唯一的指望。要是这个指望不称职,不给力,那或许就只能从网络上的“靳东”们身上寻求安慰。我妈的解决方式是对降低对我爸的期待,而作为下一代人,观察着上一辈女性长辈的模型,对现行的婚姻制度充满了怀疑。我妈也从来不催我谈恋爱和结婚,只鼓励和支持我学习和工作。

每个人的每一天都在向中老年靠近,我觉得我们这一代女性得先把自己从献祭式的婚姻中解放出来,自私一点。不能让亲密关系——尤其是夫妻关系这一种亲密关系——垄断你的情感需求,让家庭绑架你的时间和精力。至少根据我狭窄的经验来看,中年男性的怠慢是完全可以预见的,要给自己留足退路。

前不久我在网上买了两个震动棒,订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开始研究怎么“自给自足”的事儿。先得说一声,我没谈过恋爱,也没有过性生活,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正当合理的性需求。结果显而易见,第二天回宿舍后我很无语地跟舍友吐槽:“请把‘我不行’打在公屏上。”

疫情期间在家待了许久,晚上一个人睡在卧室难免“蠢蠢欲动”,无奈家人同居,不可“胡作非为”,就是在那时生了要买情趣用品的决心。咳,扯回来。

有时母亲会回来和我一起住,我们不怎么说话,我话少,她则忙着追剧刷抖音,偶尔想唠两句,看她不专心也没了兴致。某天无意瞥到她的聊天页面,一个普通的微信名,普通的聊天内容,却透露着不普通的关系。返校前我们去医院做检查,没带够钱的她打开置顶聊天框,不久后对方发来红包。了然,确切。

“One night in hotel”后,有一天我突然很正式地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是问我自己): 她这些年有过欲望吗?她是怎么解决的?

父母在我两岁时就离婚了,母亲争回了我的抚养权,我有想过,放弃或许是更好的选择。她那时也不过二十四五岁,和我如今差不多大的年纪,心性不定,跑去广州做服装。我和外婆一起长大,直到四年级才和她一起生活。那时还小,但也感觉到了某个特殊的存在——一个被她称为“朋友”的男人。只是后来,我记得她坐在窗户边一脸颓然,跟我说“他出车祸了”。这一幕如今仍是清清楚楚。

初一家境遇变,仗义豪放的个性让她吃了苦头,为朋友做担保后朋友跑路,我们所有的财产都没了,房子也没了,她站在路边泣不成声。父亲也彻底断了联系,不知所去。初二,她和一位叔叔在一起,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全然不管家人反对,也不管对方家境贫寒且有三个孩子,她再一次抛下了我。

高中被迫一起生活,一开始看她幸福满足,毫不介意困顿麻烦已经积累如山。只是盲目乐观总不能长久,日子要过下去还得承认现实。对方四体不勤,工作懈怠,且嗜烟嗜酒,正逢更年期的她情绪不稳,脾气暴躁,我那时心理状况也相当差劲,但无计可施,只能承受。

今年我大四,正在准备考研,想来大学这四年实在难过。大一那年她断了和那位的关系,一个人承担我的生活,经济状况日益窘迫,我基本靠亲戚接济,她的脸上愈发阴郁。我们之间越来越客气、生疏,我对她有道义上的责任,但实不相瞒,感情上难有依赖。都说女儿是棉袄,我知道我不是。

她说我是一座冰山。她呢?她是一座火山,只管自己炽热喷涌。

我知道,一个女人,一个生存能力微弱的女人,养活一个孩子到成年很不容易,我知道她一直想有一个安稳妥当的依靠。我从未要求她为我树立什么坚强自立单身母亲的人设,在真正的穷苦面前,体面和尊严是微不足道的,坚持已经足够了不起,我懂。我也从未要求她只能陪着我为我生活,她的私生活不会因为“母亲”这个身份被剥削,我明白。只是,她太炽热了,太自我了。前不久偶然得知那个和她聊天的人的身份,依旧是不可靠甚至不安全的选择,我站在阳台旁,无话可说。

24和46,欲望都正当时。24经常在想,如果46不是她的母亲,站在客观的角度看她,她也许是个不错的大人,开明,幽默,有耐心。但46是她的母亲,是一个没有能力却硬撑,喜欢说谎、不守诺言、知错不改的大人,是24最害怕成为的大人。

这期(随机信箱)关注的是中老年女性的情感表达,我无权也无资格代表或评价中老年女性的种种欲望与需求,这是每个人自己的生活。我只能说,每当看到我的母亲,我都会难过,因为“女儿”“大姐”“妈妈”等身份让她的感情无法如我这年岁一般纯粹直接,无所顾忌,她的年龄和身份背后是一套“政治正确”的行为规范及选择标准,框架里应有尽有,但唯独看轻“爱”。

我母亲的叛逆之处在于,她仍然选择了“爱”,这是她的幸与不幸。不,所谓“幸与不幸”不是我有权利定夺的。我只能站在我的立场上说话。而我想对她说的是:大多数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日益消失的是勇气,很幸运你还存留着,但你一直忘了,年龄的增长还伴随着责任心和做好选择的能力。欲望面前如此,人生面前也是如此。

不必尽信我言,毕竟我是24,不是46。


三位姑娘好,先表达对你们的喜爱和欣赏,我是你们播客的忠实听众。我不是个喜欢公众表达的人,看到你们今天的议题,作为一个被框进中老年女性群体的人,似乎有话可以说。我是80年代的大学生,30年的婚姻状态,有和你们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我试着追随一下你们的问题,打量一下自己的情感世界。

我早早进入婚姻,有很复杂的原因,这是另一个故事。我的先生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好先生,对我,尊重、体贴、照顾都有。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阅读、观影、旅行我都是独自完成,完全无法分享和共情。婚姻中他开过小差,也协商过离婚,因为孩子是自闭症,我们必须捆绑在一起过完一生,当然很痛苦。我呢,有传统教育内化的保守,又有欧美文学滋养的不羁。我有过婚外的感情,真切深刻,也很折磨。

有段时间我很困惑,我发现被婚姻标注的女性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女性,你的感情会非常拘束,而对方也很可能是一种占便宜的心态,这种感觉让人恶心和羞耻。羞耻感来自年龄歧视,社会对中老年女性的恶意无处不在,你不知不觉就被驯服了。我倒是很羡慕那个爱靳东的阿姨,当然骗局另说,如果一个20岁的小姑娘爱一个明星,是不是就根本成不了话题。

在一个被社会忽视或歧视的年龄圈层,保持清醒,不要被裹挟,坚持阅读,提高审美,和自己的疼痛共处,有可能的话,不要轻易退出职场,拥抱新世界,莫忘旧世界。



适野&之琪&建国,好久不见。

看到这个话题,我第一个想到了我的姥姥和姥姥的妹妹(我们这里称为姨姥姥)的故事。

姥姥今年75岁,作为我姥爷的遗孀已经独自生活了近十年的时间了。我的姥爷当年是癌症去世,肺癌加淋巴癌,生命的最后几个月虽然天天与吗啡为伴,但是生理的痛苦依然强烈到他无法入眠。那几个月的ICU陪护大部分是由姥姥和舅舅做的,两个人就每天无能为力地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生命一点点消逝。最后姥爷去世,被灵车拉走的时候,姥姥突然从屋里跑出来,大声叫着姥爷的名字,她大概是怕姥爷的亡魂找不到回家的路吧,当时现场的人都哭了(重新回忆起这段,我又哭湿了好几张纸巾)。

然后,姥姥消沉了两三年,据邻居说经常看到姥姥自己偷偷抹眼泪。后面慢慢地重新燃起了生活的热情,开始种花养鱼、跳舞追剧等等,是一个身体健康又会生活的老太太。在旅行中遇到的或者身边的邻居大爷有几个想追求她,我妈妈有跟姥姥讨论要不要重新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的问题,我记得姥姥是这样说的(姥姥只读过几年小学,语言比较淳朴),“他们不过就是想找一个免费的保姆,洗衣做饭伺候他,年轻(时候)这个打算,老了还是这个打算啊。不就看着咱一个人,觉着孩子们肯定不放心,两人做个伴吗,说的好听,到时候有的是腰酸背痛的机会。”当然,后面就没有人在提起这件事情了。

我只能说老年人肯定是有爱情的,但是老年人的感情也并不是纯粹的,女性即使是到了老年也无法改变感情中的“弱势地位”,和一个同龄的男人结婚大概率无法摆脱要“照顾”他的命运,虽然你也到了需要被照顾的年纪。我想,大部分老年女性拒绝找一个老伴,并不是拒绝一份关心,一份爱,只是不想在被猜忌是不是贪图老年男性财产的同时再兼职一份保姆的工作了。

再聊一下我姨姥姥的经历。姨姥姥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因为家暴离婚的女性。大家一定要相信,家暴发生不是因为你的问题,而只是因为家暴者的存在。刚开始姨姥姥一再满足对方的要求,不再上舞台表演吕剧(姨姥姥从小特别热爱舞台),不再穿裙子,后来在姥姥的鼓励下,她才决定和恶魔离婚。因为有一份体面的教师工作(敲黑板,有一份工作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所以孩子判给了姨姥姥,这些都是我在家庭聚会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的,姨姥姥本人从未提起过那段经历。

我不知道她具体是因为哪一年离婚的,但从我记事起,她已经跟二婚的丈夫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生活还算顺利,姨姥姥在每个夏天都会穿上很夸张很好看的裙子,有表演机会一定会上台露两嗓子,只是这几年他二婚丈夫的身体状态不太好,而且俩人出现了金钱上的矛盾。姨姥姥觉得自己的钱用于自己的养老就可以了,不需要留给儿孙,但是她老公显然不这么认为。所以每次旅行都是她一个人去,提出帮老公交一份旅行的费用,但是被拒绝了。她给自己买了一套用于养老的30平的小房子,她老公不来住,坚持住在自己儿子家,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男性的自尊”吧,可是女性的自尊呢?姨姥姥想过两个人分居,可是她的婚姻分居跟离婚又有什么不同?(他们结婚后没有生孩子)

我们以为自己被伤害过所以一定会在别的地方得到弥补,得到属于自己的一颗糖,可是呢,婚姻里面的大山一重又一重,随着年纪的增长,除了出轨的问题减少或者消失,其他一切如旧。

最后,大家如果遇到家暴,别害怕,如果你是妻子,跟自己的亲人说,跟警察说,跟老公单位的领导说,跟千千万万的网友说,问题不在你自己身上,不要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如果你是儿子或者女儿,别眼睁睁着看着自己妈妈被打无作为,请一定要站在自己妈妈的那一边。大家都要勇敢啊。

感谢阅读。祝好。


在养老院里,93岁的老高令人瞩目,每天穿挺括的白衬衫、黑皮鞋,左手一只金戒指,右手一只玉戒指。老高的脸圆圆的,白眉毛长长的,笑起来天真可爱,像神雕里的周伯通,护理员最爱逗他。

大家都说他看上了谢好婆。谢好婆那两天身体不好,老高十分关心,问长问短,一吃完饭就去谢好婆房间看她。护理员们都说,“真像老小官人一样。”

老高常常会托护理员班长去外面买一些零食饼干,这次要买十个鲜肉月饼,但他自己只要一个。班长就调侃他:“哎哟,搞半天你只要一个,其他么给谢好婆对吧。”

班长说,老高还是很嗲谢好婆的,不过回头谢好婆拿到月饼热了热也还是给他吃的。

有一天,外面的小电瓶车开进养老院来卖水果,老高挑挑拣拣,买了桃子、杏子、小西瓜,回房间洗了先去值班室分给护理员。大家又闹他,“分给谢好婆吧。”另一个护理员假装正色道:“今天谢好婆儿子女儿都在,你不要去了啊。”大家又笑成一片。

对于男女老人之间的这种绯闻,大家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就像学生时代起哄调侃班上的男女同学,是寂寂无聊的日子里难得的开心。

天气冷了,谢好婆又病了好一阵子卧床不起,眼睛像蒙了一层翳,说可能老弱了,要跟大家分开了。老高去房间看她,让她乐观,不要有悲观的思想,不要讲那种话,以后还要一起搓麻将。老高的神色有些凄凉,又问了血压好不好、心脏好不好,有没有其他的毛病。晚饭过后,老高拿了两个猕猴桃送去,说对身体好。

到谢好婆恢复,可以坐着轮椅回麻将桌的那天,大家都开心地朝她挥手,像迎接战友凯旋一样。

后来我去别的地方做田野,过了几年养老院也整体搬迁到了别的地方。经过重新评估,老高住到了二号楼一级护理区,谢好婆身体少好,需要24小时的密集看护了,被分到一号楼特级护理区。虽然隔着一栋楼,老高还是常常过去看望谢好婆。再过了一段时间,老高的身体也不大好了,也被转去一号楼,离谢好婆只剩下八楼到十楼的距离。再后来,老高的健康状况更差些,女儿决定把他接回家照顾。护理员告诉我,谢好婆是真的失落了,每天叫老头名字,今年春节期间开始有些情绪反常,医生说是忧郁症的症状,开始服用精神类药物。

听说现在的谢好婆已经长期卧床,不知道老高是否还好。



撰文 | 随机听友们
编辑 | 随机波动
插画 |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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