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周树成||“国经理”的孝道

昵称70808387 2020-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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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经理”的孝道

文/周树成

“国经理” 是我同学的儿子，小时候我就叫他小国。其实小国也已到知天命之年，况且他又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再小国小国的叫，实感有失大雅。思忖再三，近二年才半是戏谑半是应时的称他为“国经理”。“国经理”是个大忙人，他不仅带领几百人的“防弹布织业公司”抓生产创效益，而且还要拿出时间侍侯老娘，就是开超市的小妹也常需要他去帮帮忙。“国经理”的母亲由于年轻时过度操劳，近年患上了一身的病。为了给母亲治病，他不仅在就医吃药恢复饮食上动心思，而且还时常陪在母亲身边给她寻开心斗乐子。他的孝行真可谓煞费苦心令人赞叹。

说起“国经理”他娘淑芬大妹子，想当年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她虽文化不大，但凭着勤劳善良能吃苦，不满二十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早起三点半，田间两顿饭，中午学理论，晚上加班干”的年代里，做为妇女主任的她带领“娘子军”，敢和男爷们分高低论短长。在农村实行“分田到户，联产承包”时，一个妇女带着三个孩子种七八亩地，除草、施肥、灌溉、灭虫，硬是凭着那份坚毅和执着，创下了全区亩产皮棉二百五十斤的新记录。在年底公社召开的评模发奖大会上，勤劳致富的大红花挂在了她的胸前，回村路上别提她心里的那个美，喜上眉梢的那张脸好像一轮喷薄而出的旭日，红里还透着亮。上世纪八十年代，知识分子家属农转非，她和孩子们隨丈夫进了城，可农民的勤劳敦仍然深深的烙在身上。种田人离开了土地，离开了鸡鸣狗吠的村庄，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有些彷徨。陌生的人际关系她不适应，清闲的日子过不惯，把一个农村劳动妇女置于这种环境中，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万般无奈她跑回老家拿来了铁锨、铲子和抓钩等农具，在房前屋后沟边路旁刨地开荒。淑芬妹妹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开出一片片大的像两张蓆小的似巴掌的十几块地。春寒料峭的时节她刨开冻地播种，热浪滚滚日子也顾不上树下乘凉。功夫不负有心人，汗水浇开幸福花，满地的芝麻、豆子长的滋淩凌水汪汪，应时的蔬菜黄瓜、豆角和萝卜，一个小菜园里种的是满满当当。瓜果蔬菜多了，自己吃不完就挨门送给邻居，一而再再而三慢慢的她就溶入了棉厂家属院这个小社会。闲暇时和门口的老妇少眷一同坐下来有说有笑，小伙子大姑娘踫上她也亲切的叫上一声李大娘。

勤劳铸就了她的坚毅，善良赢得了人们赞赏。可年龄不饶人，“国经理”他娘由于年轻时风里来雨里去长年劳累，她病了。先是腰间盘突出行动不便，后又患上高血压、高血糖，一系列的老年病接踵而来。吃药打针成了家常便饭，寻医问诊让儿女们牵肚挂腸。这不，前些天因脑梗又住院治疗了三周。出院时我携夫人去探望，尽管她扶着椅子走出房间来迎我们，但笑咪咪的背后仍能看出她那强忍的坚强。

中秋节又要到了。八月十几的一天晚上，我洗潄完就上了床，闭目凝神的听起评书。“八王擂”上“白眉大侠”徐良和“飞云道长”郭长达打的正热闹，猛不丁听到有人敲门。我急匆匆趿拉上鞋，推门一看原来是“国经理”。就迎上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又顺手接过他左手提着的月饼和酒，他放下右手中的一只活鸡，也没用让就顺势坐到了沙发上。夫人递过去一杯水，关切的问：“国儿，近来你妈妈的身体怎么样”？国经理叹道：“还行吧，最令我犯愁的是她那些改不了的旧习惯，也只有连哄带骗的慢慢来了”。

去年，“国经理”就劝母亲不要再去种菜，可她放不下亲手开垦的那些地，还是背着家人伛偻着腰去地边察看。回家后也少不了唠叨着对儿子和丈夫说，这不好，那该干，这块苗稠，那片少秧。国经理知道妈又去了小菜园，她拖着病身子又要过马路该有多危险，万一磕着碰着或者跌倒了，后悔都来不及。于是为限制妈妈去菜园的行动，儿子就挖空心思哄她说：“娘呀！听说这二年花椒在市场上买的可火了，一斤60多块还供不应求，老家的人都在扩种，要不咱也把菜园里种上花椒吧，又赚钱又省工您看咋样？淑芬听说有这美事就欣然同意，小国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断去了娘再种菜的念想。

淑芬失去了用武之地，白天一个人憋在家里乱转。一会儿隔着窗户看云疏云散，一会儿又扒着门缝盼着人来脚响，树上的鸟鸣令她心烦意乱，寂寞无聊替代了原有的开朗。细心的“国经理”看出了妈妈的心理变化，一有空就陪她斗乐聊天。天南地北的新鲜事，世间炎凉的稀罕事，一桩桩一件件说着听着，儿子和妈妈的那份亲密无间，藏在笑里，乐在心上。可这短暫的慰藉远不能填补她空虚的一天。为了帮妈妈找回昔日的快乐又不便太累，“国经理”专程去市场买了六只小鸡放在家里陪她。淑芬一见这群绒乎乎的小鸡别提有多高兴，她扒着大纸箱看它们嬉戏，坐在沙发上听它们唧唧复唧唧的叫个没完，一会儿喂点米，一会儿又送点菜，虽说算不上大事但总比闲着強。可这好景刚过月余，小鸡就长了翅膀。刚刚打开纸箱准备喂它们，小家伙们扑棱棱飞出。且不说上桌打翻杯盘，床上弄脏被褥，就满屋子胡窜乱拉就忙坏了小国他娘。孩子们下班一进门，一股刺鼻子的鸡屎味令人作呕，妹妹牢骚说根本不能在家里养鸡，孙子埋怨奶奶说管鸡无方。“国经理”把好事办成为成坏事，也只好硬着头皮听嘟囔。“国经理”无奈，连夜在东院给小鸡搭了圈，这才平息了风波一场。鸡搬出去后还给了家里一片清静，可是淑芬养鸡却增加了工作量。白天一次次喂食，晚上还要把鸡从圈里逮到笼子里锁到屋里，一天下来，也要跑个十趟二十趟。日久天长小鸡长成了大鸡下了蛋，淑芬因养鸡操劳腿脚大不如以前利索，小国见状心里又犯起了掂算。叫母亲养鸡初衷是想让她过的充实些，可晚上黑灯瞎火去东院，磕磕绊绊万一摔倒怎么办？于是又对鸡动了歪主意。先是故意放开鸡圈让鸡跑丢了两只；又谎称遭了贼，偷偷抓了两只送了人；剩下的两只今年过中秋他劝妈妈说：“这鸡咱别喂了，让人家偷去，还不如自己吃了”。一开始淑芬不同意，小国软磨硬缠了三天，她才松口说：“算了，不喂了，把鸡杀了过十五”。少顷，她又安排道：“别忘了给您大爷送一只”。“国经理”提来的这只活鸡，就是淑芬养鸡的最后结局。

前些日子，淑芬大病初愈，“国经理”为了给母亲补充营养，就亲自下厨精心煲制了一锅鲫鱼汤。乳白的汤汁，黝黑的香菇，翠绿的油菜，单看品相是够诱人的。他先盛了一碗，端到娘的面前让她趁热乎尝尝。淑芬见状就端起喝了一口，觉得腥腥的淡淡的不合口味。“国经理”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不如意，就转身回到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到母亲身边问：“娘，儿子做的这汤咋样”？她冲着儿子笑笑没说什么。“国经理”稍显委屈的又说：“其实我也知道这汤不好喝，缺油少盐的没味道。可您出院时医生一再叮嘱，这病饮食上要尽量少油少盐，这叫儿子作难呀”。小国再次端起母亲的碗递到她嘴边又劝：“为了健康，您就凑合着吃吧。全家人没病没恙的都陪着您，总得给儿个面子吧”。淑芬听了儿子动情入理一席话，心里热乎乎的接过了儿子手中汤。“国经理”孝母的故事，您听了有何感想。

人人养儿女，个个有爹娘，家景差别大，孝法各不同，“国经理”虽没供奉给老人锦衣玉食，可他尽心孝母的行动却感动的我热泪盈眶。九九重阳节到了，願天下的儿女发扬光大中华民族的贤孝美德，願天下父母在儿女的呵护下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