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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碎影 作者丨陈育新 当我听说我很看好的一位漂亮的姐姐已经作古时，无言的悲伤从心底泛起。我爱我曾经熟悉过的每一个人，她们让我忆起许多陈年旧事。我曾感动于天地间人来人往的欢乐。只是现在她已远去，留下碎影婆娑的回忆。 她漂亮得让人震惊，美艳绝伦，一颦一笑都透着醉人的魅力。很难从她身上找到半点不可爱，也很难从她脸上找到半点儿愁眉苦脸。每次看到她，比吃了蜜还甜，一言一行都透着幸福。的确，一个地位显赫的丈夫，开滦煤矿第一把手，年薪二十万多。 一个省心的儿子，从小老实稳当，没什么令她不开心的。如果说不开心，就是没玩好。可是她的光艳里有着善良。见面后，总是那么热情招呼，嘘寒问暖，亲切不流于做作。都说女性相斥，但在我这里失效，我们互相吸引，我喜欢她的开朗、爽快、大海般的胸怀。有一次，回家到她婆家，正赶上她们夫妇探亲，看望婆婆公公。曾经婆婆公公反对她们的婚事，但自由恋爱的她们没有听取父母的意见。 况且她早已失去双亲，孤苦伶仃，有一个傻哥哥在某一天的雨后跑出家门，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在井里捞出他的尸体。她的大姐嫁到滦县，三姐腿拐，嫁在本村。她排行老五，还有一个妹妹，姐俩相依为命。这样的境况，两个相恋的人怎忍心拆散？嫁了就嫁了吧。婆婆公公认可了这门亲戚。可自从嫁到婆家，由于留有婆婆公公反对的旧痕，她并不是太快乐。但她一直儿守着那个家，守着在外的丈夫度日，很艰难。不几年，丈夫把她带到唐山，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红火得很。再回到村里，恰巧我在这儿。我带着女儿到的第一家，就是刘家，即她婆婆家。当时，她婆婆把五元钱栓到女儿脖子上，我为了感激她婆婆，过年看看。其实，她婆家，曾是我小时候常去的人家。她家大姑小姑都是我的同学，一起玩耍过。她还戏称把刘家老二介绍给我，我往往羞得逃走。这次，碰上了。她忙招呼：“新头，（我的乳名，惭愧，我的爸爸妈妈叫惯了，引到村里，家喻户晓。）现在生活得怎样？”眼角总是眯着笑。看到她精神焕发的样子，我真为她高兴！“还那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以微笑。当时已单身，“姐姐以后给你找个唐山的，滚他妈个蛋！”谈到我的婚姻，她愤愤不平。不过从姐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我都快惊呆了！哪像个市里人？不过感到特亲切，拉近了由于年代而产生的距离。还是老样子，谈笑风生，快人快语，人的性格不会因为时移事移而改变。白皙的圆脸，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因幸福荡满了微笑。以后还见过几回，都打招呼而过。 自从我搬到城里，家乡的消息很难听到了。因为爸爸妈妈也不在家，唐山成了他们暂时的居住地。 我租住在城里陪读。一日，到附近的超市买东西，遇到村里人，聊天，谈到家乡变化很大，近日死了三个年轻人，其中就有那位漂亮的姐姐，年仅五十二岁。 说到这位姐姐， 倒想起另一位关心我的人，我的邻居二妈，想认我为干女儿的。在老宅，和我家邻居。两家连遮挡的院墙都没有，往东一走，直接到她家。记得那个古老的小屋，两间，土房，非常低矮。二妈能说会道，我爱听她说话，听她讲故事。她常常留我吃饭。我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好像饿了多日一样。二妈和蔼可亲，我也很喜欢她。可是有一次，我到她家，却看到她凶霸霸的样子，和平日判若两人。后来才知道二女儿爱上了本村一位男子，这位男子风流成性，女儿竟然怀孕。二妈听说极力反对，觉得这位姑爷不可靠，可是二姑娘和那男子私奔，木已成舟后，拜见丈母娘。我到那，正赶上二妈教训姑爷呢，我吓得赶紧逃走。 二妈常常说：“新头，长大了会忘掉二妈吗？”我笑着说：“不会。”后来我结婚了，忙于工作，我们很少见面，但一旦到娘家，我必定到二妈家走一走，看一看。 2013年秋天，我回到娘家，这时，我家盖了新房，她家也盖了新房，在我家西边。我又到她家玩，给她送棉裤，她还精神矍铄。 可是有一次，她让我看她给自己做的小鸡，棉裤棉袄（寿衣寿裤）。我看了，挺漂亮。我害怕她的离去，赶紧说，您老能活到上百，当时她已八十九了。但是我的话并没有成真。不几天，我又逛到她家，她肚子疼得厉害，光棍儿子不在家，我看着揪心，到处找医生。下午医生到了，可是没能挽回二妈的生命。 今天，回忆的影子又跟着我，把旧日历掀起。碎影婆娑，点点滴滴，拾起又放下，放下又拾起，点缀了我的青春年华。 作者： 陈育新，笔名蜗牛、仲妮、新儿，教师，中文系本科毕业。作品多次在报刊杂志，网络平台上发表。唐山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散文协会会员，河北作家协会会员。著作有散文集《浅唱低吟梦中花》。醉歌文苑签约作家。 ©原创作品 授权发布（公众号转载须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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