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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给孩子的中国文学史(59)《水浒传》

 徐子曰 2020-10-20

《AllMen Are Brothers》,《Heroes of the Marshes,《WaterMargin》,《three women and a hundred and five men》看到这些英文书名的时候你是不是很诧异呢?怎么咱们开始讲外国文学了吗?其实并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些书名,其实都是咱们中国的一部名著,哪部名著呢?就是大名鼎鼎的《水浒传》。只可惜,外国人实在是太不懂咱们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了,所以到了他们那里,就变成了《男人们都是兄弟》、《沼泽边的英雄》、《水边》,最搞笑的,竟然把它说成是《三个女人和一百零五个男人》!搞笑归搞笑,最起码可以证明,咱们的《水浒传》不但是中国的古典名著,也可以算是世界名著了。

《水浒传》中的故事来源于北宋末年的宋江起义,也就是说,宋江这个人,历史上是确实存在过的。据史书记载,北宋末期,朝廷腐败。对外,和辽国,西夏的战争接连失败,只能献币求和,对内,贪官污吏们恣意搜刮,农民们被繁重的赋税剥削,流离失所。宣和元年,宋江等36人占据梁山泊,招募义军,开始起义。不久之后,宋江率领手下攻打河朔(指今黄河下游地区)、京东东路(治青州,今山东省益都),转战于山东地区,攻陷了十多座城市,惩治贪官污吏,杀富济贫,替天行道,声势日盛。之后,宋徽宗派人招安,没有成功。于是就派人征讨,宋江带领手下避开了官军的锋芒,转战各地。最后在江苏一带被张叔夜打败,宋江被俘。

后来,就有人在这个基础上,陆续创作了一些关于宋江等人的故事,像宋末元初时期的《宋江三十六人赞》,就详细记载了36人的姓名和绰号。再后来的《大宋宣和遗事》里,故事的情节就更加详细,更加精彩了,可以说,《水浒传》的雏形在这个时候形成了。

再后来,施耐庵在各种故事的基础上,创作出了《水浒传》,其中的英雄人物,也从36人,变成了108人,也就是咱们常说的水浒一百零八将。不过,关于《水浒传》的作者,也有争议的。有一种说法是,写《三国演义》罗贯中汇总了很多的材料,有了初步的故事,施耐庵在这个基础上进行了加工创作。据说,施耐庵是罗贯中的老师。

关于施耐庵这个人,历史上留下来的确切资料也很少,据说曾经参加过元朝末年的起义军,也只是据说而已,不一定正确。在现在的江苏省,有施耐庵的陵园,还有他的纪念馆,这种东西都是现代人建造的,只是为了蹭个名人搞点旅游之类的,也未必就是事实。你想啊,连武大郎这种小说中的人物都有人抢着说是自己家乡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有些人做不出来的呢?

按照现在正统的说法(考试需要的),《水浒传》是我国第一部全面描写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的长篇小说。小说以起义的发生和发展为主线,通过一百零八将被“逼上梁山”的不同经历,描写了他们由个体觉醒到发展为盛大的农民起义队伍的全过程,表现了“官逼民反”这一封建社会农民起义的必然规律,塑造了农民起义领袖的群体形象,深刻反映出北宋末年的政治状况和社会矛盾。

但是,如果咱们认真读一下小说的话,就会发现,在一百零八将里,有宋江、卢俊义、林冲、柴进、武松、鲁智深等当过或大或小的官的人;也有杨志这种祖上就是大官的世家子弟,还有像阮氏三兄弟这种渔民,吴用这种读书人,白胜这种地痞混子,时迁这种小偷,好像就是没有地地道道的农民。梁山的领导人宋江也不是农民。这就告诉咱们一个道理:有时候读书和考试是两码事,考的是一回事,自己想的可以是另外一回事,要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独立的鉴别能力。

咱们说《水浒传》描写的是农民起义,但是,在咱们中国,老百姓其实是非常善良的,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反抗的。所以,在这本书里,就着重揭露了封建统治的罪   恶,挖掘了农民起义的根源。比如书里的高俅这个人,就是个破落户子弟,就因为足球(蹴鞠)踢得好,半年时间都当了太尉,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啊。什么是蹴鞠呢?蹴鞠,又名“蹋鞠”、“蹴球”、“蹴圆”、“筑球”、“踢圆”等,“蹴”就是用脚踢的意思,“鞠”最早的时候是外包皮革、内实米糠的球。所以“蹴鞠”就是指古人踢皮球的活动,类似今天的足球。据史料记载,早在战国时期,中国民间就流行娱乐性的蹴鞠游戏,而从汉代开始又成为兵家练兵之法,宋代又出现了蹴鞠组织与蹴鞠艺人,清代开始流行冰上蹴鞠。所以,可以说蹴鞠是中国古代流传久远、影响较大的一朵体育奇葩。

回到正题,要按照能力来讲,什么宋江啊,杨志啊,卢俊义啊肯定都比高俅强,可是强有用吗?没有啊。像高俅这种人,再加上童贯、蔡京这些奸臣,把持朝政,无恶不作。除了这些人,比他们级别低一点的,像梁中书、慕容知府这些地方官,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搜刮民财,残害忠良。还有底层的那些土豪劣绅地主恶霸们,比如蒋门神、杜朝奉、西门庆、镇关西等,也是仗势欺人。所以呢,小说里的宋朝,从上到下,形成了一张黑暗势力网,残酷压榨迫害着老百姓。水浒英雄们为什么要上梁山?是被逼的啊!正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啊。

就拿林冲来说,就是“逼上梁山”最典型的例子。他开始的时候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按现在来说,也是个公务员,收入什么的应该都不错。可是按照他的本领,本应该可以做更大的官,为朝廷做更大的贡献。可是没有人赏识他,那些奸臣们不会提拔他,他可以说是一个怀才不遇的英雄。不过,他面对优厚的待遇,舒适的生活,美丽的妻子,也不愿意跟社会去抗争,慢慢地,又形成了安分守己,逆来顺受,怯于反抗的性格。高衙内调戏他的妻子,他忍了;高俅父子陷害他,让他误入白虎堂,把他发配充军,他忍了;直到这些坏人来到沧洲要杀他,他才在家破人亡的情况下,杀死了仇人,火烧草料场,走上了梁山。在《林教头风雪山神庙》这一回里,有一处写雪景的地方很有特色,咱们来读一下:

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那雪早下得密了。怎见得好雪?有临江仙词为证:作阵成团空里下,这回忒杀堪怜,剡溪冻住猷船。玉龙鳞甲舞,江海尽平填,宇宙楼台都压倒,长空飘絮飞绵。三千世界玉相连,冰交河北岸,冻了十余年。

大雪下的正紧,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早来到草料场外。

你可以想一想,咱们作文时,可以借鉴里面的哪些地方?
    其他人物,像宋江啊,卢俊义啊,武松啊,其实都有类似的经历。
   《水浒传》里塑造了很多起义英雄的光辉形象。把封建统治阶级认为的“盗贼草寇”
当作英雄来写,并对他们表现出的革命精神和光辉的思想品德进行热情歌颂,这是
《水浒传》的一大特点。

咱们先说说李逵。李逵绰号黑旋风,因为打死了人,跑到江州当了个小牢子。他性格直爽,脾气暴躁,可以说是一团仇恨和反抗的烈火,是扫荡腐朽黑暗势力的旋风。在他身上,有一种彻底的造反精神,他说“杀去东京,夺了鸟位”,让晁盖哥哥做大宋皇帝,宋江哥哥做小宋皇帝。他还是招安的坚决反对者,宋江想招安,李逵就说“招安,招安,招什么鸟安”,陈太尉来了,他就把圣旨扯得粉碎。所以,当宋江死前,害怕自己的这个兄弟将来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就把他也毒死了。

鲁智深也是一个值得咱们注意的人。他绰号“花和尚”,粗犷豪放,行侠仗义,嫉恶如仇。有时候急躁莽撞,但是又粗中有细,有勇有谋,豁达明理。他本来是一个提辖官,也算是个低级公务员。不过,也许是性格的原因,他一无所有,没有家,没有钱,有的是对社会上的压迫和不平的强烈愤懑,是对黑暗势力的主动挑战。他和金氏父女萍水相逢,素不相识,就因为同情他们,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三拳打死镇关西。没有办法,只好出家当和尚。开始的时候他和林冲也没有过深的交情,就因为痛恨高俅陷害林冲,就挺身而出,后来还大闹野猪林,救了林冲的性命。这都是他的可爱之处。

打虎英雄武松是更让人喜爱的一个人物。他武艺高强,性情刚烈,嫉恶如仇。喜欢行侠仗义,有勇有谋。对于社会上的恶势力和不义行为,进行了坚决的斗争。景阳冈打虎之后,他成为英雄,做了都头,工作认真勤恳,想为国家出力,为朝廷效劳。可是哥哥被西门庆和潘金莲害死了,他要报仇。杀死仇人后他没有逃跑,而是去自首了。这说明他是个刚强、正直的人,当然了,这也说明在他脑子里,还对官府存在着幻想,和宋江一样,希望有一天还能够回归正常生活。后来在快活林为了帮助施恩,他醉打蒋门神,结果被张都监陷害,差点丢了性命。最终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走上了反抗的道路。

在写武松的时候,《景阳冈武松打虎》写的非常精彩,咱们来欣赏一下:

武松走了一程,酒力发作,热起来了,一只手提着哨棒,一只手把胸膛敞开,踉踉跄跄,奔过乱树林来。见一块光华的大青石,武松把哨棒靠在一边,躺下来想睡一觉。忽然起了一阵狂风。那一阵风过了,只听见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

武松见了,叫声“啊呀!”从青石上翻身下来,把哨棒拿在手里,闪在青石旁边。那只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前爪在地下按了一按,望上一扑,从半空里蹿下来。武松吃那一惊,酒都变做冷汗出了。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一闪,闪在大虫背后。大虫背后看人最难,就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武松一闪,又闪在一边。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就像半天起了个霹雳,震得那山冈也动了。接着把铁棒似的虎尾倒竖起来一剪。武松一闪,又闪在一边。

原来大虫抓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都抓不着,劲儿先就泄了一半。那只大虫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回来。武松见大虫翻身回来,就双手抡起哨棒,使尽平生气力,从半空劈下来。只听见一声响,簌地把那树连枝带叶打下来。定睛一看,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打急了,却打在树上,把那条哨棒折做两截,只拿着一半在手里。

那只大虫咆哮着,发起性来,翻身又扑过来。武松又一跳,退了十步远。那只大虫恰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把半截哨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大虫顶花皮揪住,往下按去。那只大虫想要挣扎,武松使尽气力按定,哪里肯放半点儿松!武松把脚往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只大虫咆哮起来,不住地扒身底下的泥,扒起了两堆黄泥,成了一个土坑。武松把那只大虫一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只大虫叫武松弄得没有一些气力了。武松用左手紧紧地揪住大虫的顶花皮,空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的拳头,使尽平生气力只顾打。打了五六十拳,那只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一点儿也不能动弹了,只剩下口里喘气。

水浒英雄们上了梁山以后,打出了“替天行道”的大旗,在咱们中国文化里,“天”是处于人间权力之上的最高意志,是被解释为庇护朝廷的。“道”可以理解为合理的政治原则和道德原则的总和,也是统治者独有的。不过,在某些时时期,统治者所作的事情,也 可能是违背天道的,那么,如果有人出来替天行道,也是可以说得通的。水浒英雄们提出的替天行道,在朝廷奸臣当道的条件下,就行得通了,也容易获得更多人的支持。

水浒英雄们还把议事大厅的匾额写上了“忠义堂”三个字,忠义是梁山好汉们行事的基本准则。尤其是“忠”,这首先表现在对皇帝和朝廷的忠诚。以宋江为代表的主张招安的人,一直都把这个作为自己的行为指导方针,“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虽然像李逵这些人反对招安,动不动就要“杀去东京,夺了鸟位”,不过,还是被宋江他们给压制了。总之,《水浒传》是中国古代白话文学的里程碑式的作品,确实值得我们好好地读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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