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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语文考试，我遇到了很多尴尬的事情，时不时地产生种种悲哀的情绪。 二十多年前，我任教一所新办的师范学校，一个年级只有两个普师公费班，语文的课堂，语文的考试，都由我操纵，我怀着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大学生激情，不关乎套式，不关乎虚名，随心所欲，纵横捭阖，师生都乐陶陶地沉醉在语文的美妙天地里。 十多年前，师范转轨，我来到这所著名高中。感谢校长们的器重，给了我年级备课组长的名号，我诚惶诚恐，一个年级十个班级，许多老师都是带过高三的功臣。第一次考试，我照样命题，没有高考考点的概念，全然凭着我对语文的感悟，出了一份自认为关乎语文素养的试题，还自鸣得意了一番。 殊不知，试卷一出来，就有同组的权威者气势汹汹地站出来，指着我的脸，说这不算语文试题，简直没摸着门道，出尽了我们学校的洋相，并当场表示其任教的班级不考我的试题，我一脸尴尬，俯首帖耳，眼泪快转出来，也不敢吭声。 感谢这位长者的当面教育，我开始关注高中语文考试的题型，才明白从高一起，所有的语文考试只要跟着高考题型走，就是光明的康庄大道，若越过半步雷池就是旁门左道。甚至更明白，高考题型简单得惊人，雷同得也惊人，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是一个模样，只要改一个小题的形式就要大造声势，到处组织什么专家研讨会。 我是时代的落伍者，感到很困惑，又无能为力，不得不跟着潮流走，时间久了，我也就成了一个所谓的应试行家，主编了不少损害学生身心健康的高考“秘籍”，甚至还接受高考模拟试题的原创约稿，但我一直骄傲不起来，心存愧疚，在心底里排斥这种八股式的考试，深感厌倦和不安。 看看身边的教师，大家似乎早已习以为然。一切的考试都是高考题型，一切的教学都在图解高考考点。这时候，我又想做一个离经叛道者，抓住命题的权利，来点个性，突破一下考点范围。 可老师们坚决不买账，就是默写有一句突破了指定篇目，同样选自教材的名篇名句，他们也说超纲了，这样的考试没有价值，没有高考意识，阅卷的时候把“超纲”的那一句狠狠地划去，我还争辩不得。在他们脑海里，只关注高考，不管人文素养，甚至在教学中表现得更厉害，高考不考的知识，完全不感兴趣，甚至最体现新课标教材特色的“名著导读”“梳理探究”也置之不理，还振振有词：“高考又不考，学它干什么？”我们的语文考试和语文教学狭隘到如此程度，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现在，国考卷代替了省考卷，考点有别，虽然《考试说明》是统一的，但试卷的定制各有特色，以前要复习一个月的字音、字形，而今可以抛之脑后，置若罔闻了。文言文的考法有别了，古诗文背诵的篇目换了，作文的命题方向也不同了，复习跟着赶趟儿，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以国考卷模式为准，资料也是千篇一律跟着试卷来，好一个精准应考，举国上下，热热闹闹，学生在刷题中享受成功，在纠错题中有效成长，哪管什么读书不读书？高三一年完全不必读书，刷题为本，讲题为根！ 如果这时候，你还倡导读书，必是另类，不合大潮，不合时宜，天下共讨之。人大附中特级教师在初一倡导读书都成了“被告”，你还敢在高三大谈特谈读书之重要？等待你的或许只有唯一的一条路——“被赶下讲台”，理由很简单：误人子弟！ 据我所知，这绝不是简单的个别现象，学生有要求，家长有要求，社会有要求，何况语文考试的高考模式不仅关乎高中，小学、初中早深谙其道了！语文老师首先要知道的是风向哪个方向吹，跟着风儿跑，这才是你的正道。悲哉哀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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