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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系列之花（三） 玫瑰与野花（外一篇） 文/小堇 小堇一直梦想着去爬山，而离她最近的山就是泰山了，所以，她不止一次地闹着帅帅，说我要爬山我要爬山。可是帅帅老是说，别着急别着急，有空咱一定去。小堇就一个劲追问，什么时候有空啊，什么时候有空啊。帅帅就说，等小薇暑假回来就有空了，到时全家一起去爬山。于是小堇就盼着暑假的到来。 但是，山依然是小堇的一个渴望，而这渴望还一天比一天地强烈。梦里，都会有山花烂漫，都会有山泉潺潺。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是和帅帅的几个同学一起去。这次的目的地是平阴。平阴是著名的玫瑰之乡，还有一些小丘陵。所以，虽说是爬山，其实是和小丘陵亲密接触。但在平原地带，丘陵总也算山吧，就算没有泰山的巍峨，小堇也不在乎了，权且把这当做是一次热身吧。 一 玫瑰在那里，小堇在花丛中 进入平阴地界，就发现路旁的绿化带里，有很多盛开得很绚烂很张扬的花朵，粉色的，红色的，白色的。小堇趴在车窗旁，贪婪地看着，一边看一边想，这些花朵，大朵的应该月季花吧？而小朵的，应该是蔷薇吧？但不管是什么花，都灿若云霞，且开得张扬而放肆，就比如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的青春。 等到了玫瑰园，小堇就被大片的玫瑰强烈地吸引，于是，她情不自禁地靠近玫瑰，深深地吸气，呼吸那熟悉的浓烈的花香，然后拿出相机，从各个角度给玫瑰们拍特写，忙得不亦乐乎。 玫瑰正开到极盛，也正走向凋零。在落英缤纷的花丛里，小堇惊叹玫瑰的美，也惊叹玫瑰的凋零。而且，从拍摄的特写来看，盛开的玫瑰花特别像是牡丹或者芍药。所以，落红无数，在脚下随风旋转，犹如在诉说着一个个的美人迟暮。但是，盛放是花朵的权利和责任，也是花朵幸福的极致。就算凋谢，那又有什么呢？花草树木最大的悲哀，是还没来得及开放就凋谢了，就如人，还没来得急享受生命的华美与暗淡，就夭折一样。所以，就算落红无数，小堇依然感觉到玫瑰的美，于是，她在花丛里惊叹，微笑，对每一朵花，对一片叶。 只是，这些盛开的花朵，和花店里卖的含苞的玫瑰大相径庭。花店里的玫瑰虽然带着露珠，但是太过羞涩，太过拘谨，全不如这玫瑰园里的花朵，开得那么热烈，那么肆无忌惮，那么活力四射又哀伤无比。万物就需要这样的极致吧，开花开到极盛，每一个花瓣都极力舒展；凋谢也凋谢到极致，每一片花瓣都离开枝头回归大地。这就是绚烂的生命吧。 小堇喜欢这绚烂！也愿意让自己的生命如这满园的玫瑰，盛放凋落到极致。 二 山在那里，小堇在山上 从玫瑰园出来，直奔翠屏山。传说这是一座水山，于是小堇的脑子里就有着山泉的飞花溅玉，有着山泉边长着青苔的石头，还有石缝里无拘无束的山花。 到了山下，看着乱石参差的山路，一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不要去寻找上山的路了，就这样直接爬上去吧。不走寻常路，才是这些已过不惑之年的人的风格。 于是，开始爬山。 山势比较和缓，但对于一出生就落地在平原的小堇们来说，依然是个小小的挑战。不一会儿，就有点气喘吁吁了。但是，山上的树招引着她们，脚下的石头也在催促着她们，于是向上，向上！走过茂密的山间小道，走过野花摇曳的缓坡，一直走到山顶高高矗立的塔前。这是一座最初建造在唐代贞观年间的塔，在明代进行了重修。虽然如此，毕竟经历了上千几百年的风吹日晒，所以塔身沧桑不已。阅尽雾霭群岚的古建筑，自有一副宠辱不惊的淡定。 山在那里，小堇在山上。 看山脚的人家，看他们屋后房前种植的绚烂玫瑰，看他们在院子不远处开出的小片的山地，看山地上种植的色彩翠绿的蔬菜，看他们在田里默默地耕耘，再看看头顶的蓝天，山间的绿树，忽然觉得，这才是我们向往的生活吧。于是小堇感慨，希望有这样一个地方，来享受天地自然赋予的原生态的生命。可是同行的人笑，说：真的给你这样一个地方，你未必愿意待在这里。说不定这里的人都希望出去呢，去经历繁华。你没看到这里年轻人很少吗？他们都去了城里了吧。 是啊，只有阅尽繁华之后的宁静，才是真的宁静吧？只有经历过，才有资格返璞归真吧？ 但是，山花，也有过关于繁华的向往吗？ 从来没有得到过玫瑰一样的关注与赞美，它们不也是在努力在绽放吗？每一朵花的绽放，不是为哪一个人，甚至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或者，绽放本身就是目的吧？ 那么对于一个人来说，努力的生活，本身也就是生活的目的吧？ 注视着一朵一朵又一朵的烂漫山花，小堇笑得如山花一般的烂漫。她觉得她就是这朵朵的山花中的一朵。 下雨了，细细的，很清凉。小堇仰起头，用整个的胸怀去迎接这雨，看见了云间蓝蓝的天，也看到了山坡上，在雨中舞蹈的花。
花香与距离 文/小堇 距离实在是个美好的词。距离会产生美，因为它给人以充分遐想的空间。但是味道，也居然和距离有着密切的关系，譬如花香。 中午小堇骑着自行车，迎着春天明亮的风。心情大好，一路狂奔，因为春风，因为阳光，因为早晨下楼就看花池里怒放的一树一树洁白花朵。春天，是一个超级魔术师，每一刻都给小堇以惊喜。 进入开发区，小堇被一阵阵香风袭倒。是那种甜丝丝的，有着蜂蜜一般透明的香。梅花的清香？可是现在已经过了梅花吐蕊的季节。迷醉的感觉。抬眼一望，看到的是马路中间绿化带里一棵接一棵，漫天灿烂的连翘，有着不含任何杂质的黄。虽然颜色和梅花有着相似之处，但是这花香，分明就是梅花的，而不是连翘的。记忆里，连翘是有香味的吗？ 但是四周没有别的花了。小堇决定下车看看。趁四下无人，赶紧折一只在手，然后骑车就跑。到僻静处，将花朵放在鼻端，细细细细地嗅，怎么也闻不到香。是的，连翘是不香的。自然界的规律往往是，有着艳丽色彩的花朵，一般是无香的；色彩不明丽，花朵又小的，却往往有着诱人的香。大概，一个物种的繁殖，总是要顾及视觉或者嗅觉的吧？ 扔掉吧。可是且慢，将花蕊对着鼻子，使劲地嗅，居然闻到了香！是那种细细的若有若无的甜蜜的类似梅花的香！小堇一阵狂喜，如获至宝地继续闻着。可是怎么闻，也比不上在一树一树的连翘前走过时闻到的浓郁。 怎么回事？ 距离！小堇忽然明白了。美好的东西，包括味道，都是需要距离的。比如连翘，太近了，花香反而淡了。还有就是规模，如果只有一树连翘，估计也就没有花香袭人了。 忽然想到荷花。小时候去上学，总要路过一个荷花池。每当荷花盛开的季节，还未到池边，荷花的香已经弥漫过来。清香怡人，让你忍不住要深呼吸，再深呼吸，让花香沁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每一个细胞在花香中快乐舞蹈。每天，小堇就穿过荷花池，带着一身的荷花香走过整个夏季。 飘满花香的路，总是记忆里最唯美的。 有一天，小堇摘下一朵大大的荷花，想好好地闻一下，然后沉醉在花香里。但是，当小堇将荷花放在鼻下，深吸一口气之后，马上就将荷花远远地拿开了。花香太浓了，浓得几乎令人窒息。而且浓烈的花香，夹杂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闻到的细细的持久的清香。 距离太近了，香味已经不是最可人的香。 也忽然明白了周敦颐在《爱莲说》里的那句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含义。 花尚且如此，要想闻到最美的花香，需要和花保持适当的距离。那么其他事呢？大概也应该如此吧。
 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语文老师，现任教于聊城市外国语学校。聊城市作协会员，发表有多篇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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