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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运动之 邢台天马崖 文&图 小堇 5月6日。猎狐者户外俱乐部。 天马崖之旅，开启了今年的夏日之旅。因为，前一天，立夏了。 我知道，山一直在那里，初生的那块石头，已经默默遥望了几亿年，只为了几亿年之后，这一次注定的相遇。而此刻，我知道，我该动身了。 阳光明媚的一天！我知道，与山的每次相约，上帝都会准备好最适合的天气。晨曦微露，就启程去往燕赵大地，盼望在山水之间聆听一场慷慨之歌。一路上，阳光是最美妙的陪伴，每一个阳光之吻，都是上帝的恩慈。 进入太行山脉，嶙峋怪石，壁立千仞，一层层的赭红色石头，仿佛一部部上帝的福音书，昭示着每一座山从远古走来的所有故事。山坡碧绿，山头苍翠，有的山头浑圆如一个巨大的发面馒头；有的尖如剑戟，直插云霄；还有的像一排古堡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山头，这就是地质学上的崮吧？这样的崮，更容易引发人的想象，我宁愿相信那不只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在阳光下反射着迷人的光，而就是一个个古老的城堡，城堡里住着英俊的王子、美丽的公主和邪恶的女巫，那里面有世界上最美的爱情，也有令人扼腕的阴谋。我不知道将要和我相会的是哪一座山，我不清楚红盖头揭开之后我看到的会是怎样的一种容颜。 山势陡峭，一座山突兀而立，整座山看不到可以下脚的地方，这样的山，需要怎样的攀援，才能抵达山顶？这样的山，是拒绝人类随便踏入的吧？正犹疑间，却听领队说下车，我们要爬的就是这座山。 是不是有一条幽径，可以直达你的内心？户外运动的魅力，大约就是有着已知的期待，又有着未知的惊喜。且让我靠近你，寻找那一条可以顺利触摸你心跳的纹理，皱褶。 从荒草与乱石间穿过，很快就到达山脚下。却见整座山似乎由利斧劈开，山石壁上，有根系粗壮的植物顽强地探出头来，生长得茂盛葳蕤，绿叶反射着灿烂阳光，犹如天地间最美的笑脸；一条不规则的石径蜿蜒而上，和驴友们一起依次拾级。仰头，便见一线碧蓝的天空在崖缝里闪耀；低头，是万仞绝壁；驴友一线拉开，一个个就像嵌在绝壁上。 这是山对人最大的恩慈了吧？允许你的靠近，是因为前世的缘。所以，请珍惜或许是今生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 登上一级级乱石堆成的台阶，沿着峭壁，看着透过崖缝的金色阳光。本以为到了尽头，可是随着山势一折，峰回路转，一个新的山洞出现在眼前，穿过山洞，天光愈发亮了。擦着山洞的边缘前行，是一条贴着绝壁的羊肠小道。若不是悬崖的边缘生长着茂密的植被，肯定会被那幽深的万丈悬崖乱了心神，软了腿脚，花了眼睛。这绿色植被，犹如悬崖边盛开的绿色花朵，是地狱与天堂之间的温柔屏障。 气喘吁吁地走到山顶，这是山的第二层。一幅美景在眼前展现。群山逶迤，在山外绵延着另外的山，山山不尽。八百里太行，似乎远远不止八百里。从这座山的边缘走向另一座山，却似乎是走在山的怀抱里，因为眼前绿树成荫，野花遍地，若刚才沿着石阶一步步的攀爬是一首乐曲由低沉而高昂，那么此刻，走在核桃树、橡子树和荆条遍野的浓阴里，眼睛被绿色充盈，就连堆满乱石的山谷，也被层层叠叠的绿淹没，就像是高昂的曲子舒缓成一首悠扬的小夜曲。这个时候，就想在金子般流淌的阳光里，在涌动的绿色里，在漫山遍野的黄色小花里，踏着山呼吸的节拍，一步一步走向云端。
沿着碎石坡，一步一步前行。虽然石头随时都有松动的，一脚踩下，常常会东倒西歪一下，但是却感觉其乐无穷。继续爬高，坡度很大，有人戏称这坡度肯定能达到60度，根据四舍五入的原则，可以五入为90度。每走一步，都有上梯子的感觉，而且地上的青草还没有从去年的衰草中生长起来，再加上碎石和细土，便使得这拔高有了惊险的味道。于是，踩稳土地，最好能有一块露出地面的石头来防滑，或者踩在植被的根处，终于在一片迎着阳光飞舞的小飞虫里，在大大的黑色蝴蝶偶尔翩然而过的悠然里，在突然一声鸟鸣的清幽里，在满目泼墨般的绿色里，大家来到了山的第三层。这个时候，视野更加开阔，那些刀削斧劈般的山及下面形成的沟谷，一览无余地展现在面前。不知道大自然究竟有何等伟力，只轻轻地一挥手，天地万物就各自有了各自的模样，就是同一个地区的山，也千差万别，千姿百态。
沿途遇到了很多黄菫，绿叶黄花，在山坡上，树丛里，崖壁的石峰里，沐浴着阳光轻轻摇曳；还有特别美丽的漏芦，紫红色的花朵，从凤梨一样的花萼里绽放，绽放出一世芳华。这深山里的花，绝不是寂寞的花，人迹罕至又如何，它最好的朋友，有忽而温柔忽而狂野的风，有翩翩蝴蝶嗡嗡蜜蜂，有爱美的瓢虫还有忙碌的蚂蚁，还有滴滴答答的雨，夜间晶莹的露，还有不远千里与它在此邂逅的我。
天马崖的最高峰，像一个巨大的蛋筒冰淇淋，站在山顶之上。赭色山石一层层堆积，绿色植被从石峰里倾斜而出，仰望着苍穹。手脚并用爬上一段，遇到从上面下来的驴友，说越往上越陡峭，难以攀爬，而且我们不是必须翻越主峰，而是还要爬下来，从主峰右侧沿着山的边缘下山，于是，我们也就止步于半山峰，慢慢地走下来。不过看到登顶下来的驴友们兴奋的表情，便有些遗憾。无限风光在险峰，而我，离最美的风景仅有一步之遥。我千里迢迢来到了你的门前，明知道你在家，举起手来，却没有敲门，就转身离开。 也许，遗憾，是一种永恒存在。谁知道，没有遗憾的人生，就一定是美妙的呢？
饭后，开始下山。一直梦想着一个场面，就是在山阴道上，手捧一束野花，头戴一个野花环，跳跃奔跑在阳光斑驳地洒满地的山路上，而此时，清凉的山风吹来，吹起我心湖的涟漪阵阵，我便成为这山林的一个女妖。却不料，所有的浪漫情怀在时有碎石的陡峭山路上化为乌有，只一路看着脚下，战战兢兢，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摔个屁股蹲。饶是如此，还是不可控制地摔了两个。这是我留给天马崖的记号，也是可以留到来世的记忆。
是的，这几乎是穿越过的所有山中最陡峭的山，下山的路尤其艰难。但是，看着峭壁上从石缝里顽强生长的树，和欣欣向荣的野花，便觉得，只要还有一点泥土和养分，生命就可以用最大的耐心倔强地生长。
总是觉得，天马崖是一座由无数块五花肉堆积而成的山，很多很多的石头，就是一块块带皮五花肉，一层肥，一层瘦，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若是放在天地这口大锅里，咕嘟嘟一阵沸腾，是不是，满山都飘散着诱人的香气？
而今天天马崖呈现在我面前的，不就是一餐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吗？回望天马崖，看着在下午的阳光里闪耀着金光的峰峦叠嶂，沟沟垴垴，山山洼洼，还有犹如沐浴在佛光里的闪亮的树，我心间开始怒放一朵一朵的花，然后等待着这芬芳的花将我一点点淹没。
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语文教师，现任教于聊城市外国语学校。聊城市作协会员，发表有多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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