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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四班手记之七十七 表现好了，就能把书还给我了吧？ 文/ 小堇 图片来自网络 刘欣冉拉着小堇同学的衣角，仰着小脸说，老师，我表现好了，就可以把书还给我了吧？ 是的呀。 那么，我今天已经表现好了，可以还给我了吧？ 不可以。你上课老是低着头摆弄东西，大家读课文的时候你不读，还和后桌与同桌的小朋友说话，不说话的时候就没精打采，一个劲儿打哈欠，所以老师认为你表现的不够好。 可是老师…… 孩子，没有可是。等你真的表现好了，这些书都还给你。 好吧。刘欣冉松开手，怏怏不乐地走了。 刘欣冉已经和小堇同学要了好几次被没收的课外书了，比如马小跳啦，小福尔摩斯啦，还有从阅览室借来的几本装订在一起的厚厚的杂志啦……总之，一大摞了。虽然写过上课不看课外书的保证书，说如果再看不但没收还要叫家长领回去，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刘欣冉上课看课外书的脚步。 是的，刘欣冉是个小书迷，一书在手，几乎可以忘记所有。对一个语文老师来说，最喜欢的，也就是这样热爱阅读的孩子。有多少人想培养孩子阅读的习惯，最后却只能一声长叹。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阅读，虽然阅读会给你一个非同一般的世界，在你面前，展现各种别样的人生和各种看起来的不可能。阅读，可以说是一个人的第二第三第无数条生命和无数种人生体验。单从语文学习的角度来看，得阅读者得天下。有多少高中的孩子，因为小时候没有培养起阅读习惯，缺少阅读经历，以致望阅读而兴叹，后悔当初的不付出。 三年级四班有非常多的小书迷，很多小朋友，只要手里捧上一本喜欢的书，就会瞬间安静下来，沉浸在阅读的快感中。人家之所以上课还在偷偷地读课外书，不就是因为书里的故事太好玩了吗！那故事老是挠啊挠你的心，挠得痒痒的，若读不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再说，你的课堂，哪有马小跳、米小圈和小福尔摩斯的故事精彩？就是恐龙啊，航天飞机啊，宇宙飞船啊，海底世界啊，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动物啊，机器人啊，甚至还有僵尸什么的，哪一个都比课文好玩儿。还有，看书就是看书，又不用写生字，解释词语，分析句子，多么轻松自在！所以，上课看课外书怎么了？你小时候不是也经常上课偷着看吗？ 但是，孩子，我们要考试啊！要考生字，生词，遣词造句，还要考按照课文内容填空，别说错字了，错一个标点符号都要给你减分啊！所以，你必须要重复地写写写，背背背，谁写得多，背得好，谁就能考高分。虽然，爱阅读的孩子的语文，厚积之后必有薄发，几年积累之后，阅读水平和写作水平都不会低，语文素养也会比不读书的孩子高出一大截，但是，目前的考分怎么办？它就是你的眼前苟且，每个人，差不多都是在苟且里向往诗和远方。 所以，小朋友们，上课的时候，把你的课外书收好了，下课之后，老师希望你能读又多又好的书。老师最喜欢热爱读书的小朋友。 就算课外书是大餐，小朋友们，我们也不能尽情饕餮，好东西也需要克制。就像恋爱，就算热恋到白热化，也要有所克制，否则被爱蒙住了慧眼，很有可能将自己和对方烧成灰烬。 但是，让我们读到酣处的小朋友克制，哪有那么简单！虽然当有的家长说，因为他不好好学习，我把他的课外书给掐了时，小堇同学总是唏嘘不已，说，孩子养成一个读书习惯多么难得啊！有多少人想养都养不成呢。只不过当课外书在课堂上泛滥时，小堇同学也有点儿受不了了。 你别心软，再在上课的时候看课外书，你就给她没收，别管是她自己的还是借的别人的，你都给她撕掉。撕两次她就记住了！刘欣冉的妈妈对小堇同学说。 那么，小朋友们，如果上课看课外书，你们说怎么办？小堇同学问道。 撕掉！ 大家都同意？ 同意！ 好，意见统一，我们就这么做。 行！ 第一个被撕的，还是刘欣冉的书。刚刚通过决议，她就一头撞枪口上了。 是一本绘图板的马小跳。当时小堇同学并未注意到刘欣冉在看课外书，但是小朋友的眼睛是无处不在的。常常是看到一个小朋友举手，还以为他要问什么问题，结果站起来就指着某个小朋友说，老师，她上课看课外书。话音未落，其他小朋友就会异口同声地说，撕掉！紧接着，就有积极的小朋友走到违纪的小朋友身边，伸手拿过肇事的书。当然，有的看书的小朋友不想给，那么，就会有几个小朋友上去抢过来，然后，像得了战利品似的捧上讲台，要亲眼看着老师怎么撕掉。 小堇同学一共撕了两本书，一本是刘欣冉的，一本是胥诺的。沿着书脊一分两半，这样不会影响书的继续阅读。但是小朋友不满意，一再喧嚣着说，老师，这样不行，她粘起来还能读！ 老师，不能竖着撕，要横着！多撕几下！ 老师，我帮你撕，撕得碎碎的！ …… 都闭上嘴巴，安静！ 在撕的一刹那，小堇同学就知道错了。这么粗暴且暴力的行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并且是当众！你究竟要干什么！杀鸡骇猴，以儆效尤吗？想到小堇同学面对不认真做操的小朋友有些无奈，一个小朋友义愤填膺地说，老师，你太心软，拉出一个来，杀一儆百时，自己心中掠过的一阵寒意，小堇同学就知道自己错了。 成年人的每一个行为，都会被孩子模仿。 而自己限制小朋友上课看课外书，除了让他们养成什么时间要做什么事情，而事情是有轻重缓急，以及面对诱惑要有所克制的意识，还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比如，担心自己的课堂效果不好，小朋友们考不出高分，从而影响自己的考评，再进而影响自己的聘任结果以及和聘任结果挂钩的收入？再进一步想，有多少人的所谓负责任，实际上是为了自己？若没有这样的考评制度，实事求是地讲，我们会怎么做？ 上课看课外书，还是要没收的，因为就算你知道那个小朋友已经掌握了课堂上的内容，他完全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阅读课外书的乐趣，但是别的孩子看见了，会立马举手揭发。既然已经说出了某某在看课外书，你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孩子们需要的是规则带来的公平。既然大家都一致通过了，就一定要共同遵守。 所以，亲爱的小朋友们，没收的书老师先替你保存着，等你表现好了，就还给你。 什么才叫表现好？ 表现好嘛，当然就是你上课认真听讲，积极思考问题，回答问题，课下认真完成作业喽。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表现好？ 要看你自己的努力喽！ 好孩子，加油，老师希望早一点把书还给你。
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语文教师，现任教于聊城市外国语学校。聊城市作协会员，发表有多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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