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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小堇 2017年8月3日。 告别敦煌，不知何时能够再来。 记得各国游客在罗马许愿池许下的三个愿望中的第一个，一定是再回罗马。那么，是不是也可以面对四周被沙山环抱的月牙泉，也许下一个愿望，是再回敦煌? 敦煌以一个微凉的晴朗早晨送我们离开。大西北的夏天，给人的感觉就像鲁西北的秋天，空气干燥，早晚凉爽，阳光却如老虎一般凶猛。 上车就想睡觉。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睡眠，昨晚因为在鸣沙山看星空，回到宾馆已经十一点半了，抓紧洗澡，然后快马加鞭地写完一天的游记。凌晨一点多，除了大脑，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好容易用手机在QQ空间写好的游记，在点完“发表”之后，文章没有发表成功，而这篇文章也神秘消失了，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回来。好在经历过几次这样的几次丢失痛苦，所以在文档里做了个备份。只是备份的只有文字，没有插图，所以，睡觉，有时间了再进行编辑。 几乎所有人都很快开启了睡眠模式。大巴车驶出敦煌城，很快又进入了茫茫戈壁滩。大地上没有别的色彩来唤醒视觉，所以，小堇同学也沉沉睡去。打一个盹醒来，发现地势有了起伏，一座长长的土山在窗外绵延，虽然矮，却具备山的一切特征。这些山的出现，同样具有史前的特点，似乎带着洪荒时代的印记。 车到瓜州停车点，稍作休息。这简直就是一个水果市场。停车场里面有一大排水果店铺，主要卖哈密瓜和西瓜，还有各种干果、果干。店主热情招呼，并立刻挥刀切开哈密瓜，邀请大家品尝。这对在戈壁滩长途跋涉的旅人来说，无异于有一种沙漠中遇到清泉的意义。所以，品尝，然后购买。上车的时候，大都大瓜小瓜地提了两手。 继续前行，往玉门方向行驶。春风不度玉门关，是不是，前路会更加荒凉?果然，很快就看到了大片的雅丹地貌，只是这片土堆，不够高大，更加零散，有些已经风化成了一个底座，呈现准备随时坍塌的形态，远不如青海南八仙的雅丹城壮观。过了雅丹城，又是一片戈壁滩。可是很快，绿色出现了！ 先是植被多了起来，虽然也还是稀稀疏疏，但已胜过若有若无。再接着，绿色越来越多，一片耀眼的黄瞬间明艳了我的双眼----是一片开花的向日葵！它们在阳光下那么骄傲地笑着，每一片花瓣都闪耀着太阳的光芒。果实饱满的大花盘，沉甸甸地低下头去，每一粒葵花籽都是一粒喜悦。圆嘟嘟的绵羊在低着头啃食着青草，享受着阳光下的这一片绿意，远看就像一个个滚动的绒球。因为植物和羊群的出现，这荒寂的世界一下子活了过来。 还有更大的惊喜呢！除了向日葵，还有辣椒，玉米，以及一种橘黄色的小菊花和格桑花田！但是我更愿意将很多人称为格桑花的这种多姿多彩、斑斓绚丽的小小花朵叫做波斯菊。这种小花，几乎整个中国都可以看到，它们倔强地怒放在路边地头，无论是精致的花圃，还是简陋的乡村公路边，都可以看到它们开得欢欢喜喜。然而，在这里看到它们开得热热烈烈，依然感到惊喜，为它们的随遇而安，更为风沙没有磨损掉的人们柔软的内心。 又是一段戈壁滩。远方，有雾霭笼罩的黛色高山，白云从山顶探出头来。这世界，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安静存在。 前方，就是嘉峪关。万里长城的最西端，又会带给我什么样的震撼? 然而，嘉峪关给我的印象并不十分好，总体来说，嘉峪关人太急功近利了，赚起钱来不顾形象。一个厕所一碗面就败坏了游览兴致。 现阶段，旅游是非常赚钱的一个行业，有的利用祖宗的身后名赚钱，有的利用自然的馈赠赚钱，有的抢个祖宗造个景赚钱，还有的利用配套设施赚钱，比如餐饮，比如电瓶车。 先说厕所。戈壁滩高速上服务区很少，所以一到景区，下车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先找卫生间。到了嘉峪关长城第一墩景区门口，就看到左前方醒目地立着几个生态厕所，大家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却发现，卫生间的们都锁得死死的。仅有一个可以打开门的，里面也粪便横流，根本无法下脚。不能用，怎么办？那就厕所后面露天地里解决吧。绕到后面一看，那里简直就是一个天然厕所了，无数的前辈们已经在这里解决完问题，一身轻松地离开了。遵循着女士优先原则，男士们等女士们解决完问题，才绕到厕所后面去。 进入景区大门，发现有卫生间标志。进去，里面只有一个蹲坑，也仅供一个人解决问题。而在嘉峪关悬壁长城那里的生态厕所，打开门，脏得也进不去人。 一个门票收费120元的景区，连最基本的配套设施都不完善，就支起摊子开始收钱了。 再说面。西北地区的面食全国闻名，在其他地方吃过几次面，虽不是每一次都令人满意---除了味道一般，价格实在太贵---但至少那是新鲜面条。而在嘉峪关关城景区外一个比较大的饭店里要的一碗臊子面，颠覆了我对西北面食的所有认识。那实在是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面。十五块钱一碗，汤少，臊子主要由土豆丁和一点儿豆腐丁组成。面条软踏踏的，进口就碎了，特别适合没牙的老太太吃。就着辣椒吃下几口，实在难以下咽，无法做到光盘。再看看服务员端出的客人吃剩的饭菜，都至少是半盘子半盘子的，开始还以为这家菜量大，实惠，吃过面才明白，剩下是因为太难吃了。 在其他饭店吃饭的团友也回来吐槽，说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死贵，量少，没滋没味，还不熟，一小碗炒米饭的价格够买一袋米的了。 嘉峪关应该明白，这些东西好像都不是大事儿，但足以败坏一个景区一个城市的形象。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景区，会有人来第二次吗？一个品牌的创造，除了卖力地宣传，还有口碑。赚起钱来不顾一切，慢慢地就会没钱可赚。 是的，它是一个墩，是茫茫戈壁中的一块大石头，黄褐色的模样，带着黄土高原的印记，和旁边的长城遗址呼应。是的，长城就是从这个墩开始，一路蜿蜒曲折，绵延起伏，一路向东。只是，它的起点不在崇山峻岭之上，而是在戈壁滩上。因为，这个墩就在讨赖河边，河水在黄土高原的峡谷中汤汤而流，河的另一边，就是高山，就是壁立的黄土，刀削斧劈般。这，就是天堑了。 很难想象，在这样荒凉的地方，那些将士们是怎样生活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延续与崛起，总是和无数人的默默奉献和牺牲分不开的。 觉得这个景区像个玩笑的，是它的历史文化体验馆。这个馆建在一个洞里，到处都是人为的痕迹。尤其是在自然科学体验馆里，里面一团漆黑，需打开手电筒才能看到。而看到的东西有:一面墙壁上，粘贴着一个水泥制成的脊椎动物的骨骼化石，看起来像个蜥蜴之类的爬行动物；一面墙上是两张介绍黑山和讨赖河以及植被等的图片；房子中间有几棵水泥制成的大树干，每个树干上都有一个洞，一只或大或小的蜥蜴在洞口或露出头来，或露出整个身子，或趴在洞口；地上，在靠近彩色图片的两个角上，各放进一株植物的标本，上面盖上玻璃。这个自然科学体验室，是整个体验馆的主要内容。所以，这样故弄玄虚的景点，真是坑死人不偿命啊！嘉峪关这么大的名声，怎么能玩这么低劣的把戏? 再就是新和旧的关系。嘉峪关本来就是一个军事防御工程，建在河西走廊最狭窄的咽喉地带，关城建造得非常实用。从明朝到现在有六百多年了，这个长城已经不再是初建时的模样，而且在现阶段，这样的防御工程已经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它是冷兵器时代的产物。现在参观游览它，可以了解当时的军事建制，可以了解防御构想，可以了解建筑特点，可以凭吊一段历史等等，所以，最好是保持它的原貌，就像罗马斗兽场一样，就算千疮百孔，也不会进行修缮，而世界上的游客看重的也是这种坍塌美。但是作为我们刚刚富起来，有点闲钱可以去旅游的普通百姓来说，看到一片破败，会后悔失望觉得实在没什么看头，花钱买门票没看到什么，感到冤枉了；若是看到新建的复古建筑物，又会觉得这都是假的，因为新，便失去了价值，也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所以，旅游中的新与旧，就是一种悖论。看到新的，缅怀旧的；看到旧的，又觉得和想象中的落差大。有些东西是不能够近距离接触的，想象中的情景远比现实更美。嘉峪关就属于这一类。 悬壁长城说起来很惊险，顾名思义，就是坡度大，几乎像是悬在山上。但是走近一看，和八达岭长城坡度大的地方相比，也并未惊险多少。而且让人感到担心的是，这一段长城建在碎石几乎随时可以滑落的山上，而不是建在坚硬的岩石上。若是发生山体滑坡，会怎么样？不过，嘉峪关也好，八达岭也好，山海关也好，因为建在不同的纬度上，自然条件千差万别，所以，它们各有各的特点，比如嘉峪关长城苍凉，八达岭长城层峦叠翠，山势陡峭，自有一番巍峨；山海关更是雄伟壮阔。这些都不是判断一段长城的依据。 夜深了，小堇同学困死了，不写了。这篇游记就写这些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会再来嘉峪关。
作者简介： 小堇，原名李晶，山东省聊城第一中学高级语文教师，现任教于聊城市外国语学校。聊城市作协会员，发表有多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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