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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述：小堇  文/小堇 图片来自网络  小木木忽闪着大眼睛，歪着头对小堇老师说：“老师，我没时间，其实小孩很忙的。” “是吗？对老师说说，你主要忙什么？”看着一个小小孩童煞有介事地说自己很忙，小堇老师笑了。 “让我来告诉你吧。”小木木伸出小拳头，手指一个一个展开，说，“我要来上学吧？我还要吃饭，睡觉，陪着小一玩儿，还要想小黄鸭妞妞。其实这都不算什么。这些事抽个空就做完了，主要的是，我还要学钢琴吧？还要学吹葫芦丝吧？我妈妈说，至少要学会两种乐器。我还要学跆拳道吧？还要学美术吧？还要学英语吧？还要练书法吧？昨天妈妈又给我报了一个国学班，汉服都买好了。老师，你说我忙不忙？” “忙！比老师都忙。”小堇老师由衷地说。 “所以，你布置的阅读就没时间读了。”小木木小手一摊，一脸的无可奈何。 原来是这样！ “那么，小堇老师给你讲的睡前故事，你有时间听吗？” “基本没有。”小木木郑重地说，“有时候妈妈太累了，忘了给我播放；有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不过，”小木木眉毛一扬，说，“有时候故事可以进入到梦里去。有一次，我看到妞妞了。” “我也看到妞妞了。”小一飞到小木木的肩头，对小堇老师说，“妞妞还说，特别想见见您呢。不过她最近也很忙，为了参加一个小小歌星大奖赛，她天天都忙着练声呢，练得嗓子都哑了。好可怜啊！”小一摇了摇头。，“整个世界都很忙。” “你忙不忙呢，小一？”小堇老师把小一捧在手心里问。 “也很忙啊，小堇老师。我的主要时间用来上学，业余时间要练习飞行，锻炼身体，还要陪着小木木参加各种兴趣班，虽然也没看到他有兴趣。晚上，还要和妞妞聊一会儿天。妞妞这个小女生，太黏人了。”小一摇摇头。 “半夜和妞妞聊天？妞妞可是在乡下奶奶家呢，你们怎么聊天？”小堇老师的小眼睛又亮闪闪的了。 “我们向对方发送信号啊，就像人类的卫星一样。当大家都睡熟了以后，我们发的信号最清晰。”小一说，“不过这可是个秘密，我们发信号聊天的时候，小木木早就睡着了，小呼噜都打起来了。”小一不好意思地瞥了小木木一眼。 “才不是秘密呢！”小木木说，“我在梦里都看到了，连你聊着天打了三个哈欠上了一趟卫生间我都知道。” 好吧，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我们知道你想妞妞，妞妞也想你。 “小一，喜欢我们的课吗？”小堇老师很想知道一只蝈蝈对人类小朋友的课程有什么想法。 “还行吧。”小一说，“我最喜欢音乐美术和体育课，当然舞蹈课也不错，还有诗歌课。最最喜欢的是体育课上，阳光像金子一样撒在绿色的草坪上，草坪就像是一片闪着金光的绿海。我趴在一棵风中摇曳的草上，或者一片绿得发亮的树叶后面，闻着阳光下青草散发出的浓烈的香味，就像回到了家乡的田野，觉得我的心都要化了，就像阳光下融化的冰淇淋，冒着香甜的泡泡。这时候，我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想功课，不用想兴趣班，也不用想着获胜，当第一，我就是一只单纯的蝈蝈，在这天地间随心所欲地放声歌唱。”说到这里，一束有着纯金质地的秋日阳光以最明媚的形态照在小一身上，小一碧绿的翅膀变成透明的了，就像是一块通透的碧玉。小堇老师和小木木都看呆了。 他实在太美了！可是更美的还有小一的歌声。在第一缕金色的风随着阳光飘落在小一身上时，小一情不自禁地引吭高歌。歌声回荡在教室里，飘出窗外，飘向天上最白的那朵云上。载着歌声的那朵云，向远处飘去，飘过树梢，飘到田野，飘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而小堇老师和小木木的心，就随着那朵云飘啊飘啊，他们看见了开满鲜花的山谷，长满庄稼的田野，奔腾的大河，欢唱的小溪，莽莽苍苍的森林，还有城市，村庄，都随着歌声轻轻摇摆，忘情地跳起了舞。小堇老师和小木木，也跳了起来，而陆陆续续来到教室的小朋友们，没等放下书包，就开始手舞足蹈了。 跳啊，跳啊，大家的心，随着小一的歌声上天入地，去往见过的没见过的，想过的没想过的任何地方，一路沉醉，就连上课铃声响了，大家也都没有听见。 这是多么美好多么自由的时光啊。 小一唱完了，风停止了吹拂，阳光也停止了移动。大家都一脸沉醉，好一会儿，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做了一个无比美妙的梦。 但是大家都不说话，也不动。小堇老师也不说话，也不动，就和大家一起看着窗外自由流淌的阳光，自由低语的风，自由摇曳的树叶，心，就像被最温暖的阳光抚摸着的最轻软的羽毛，美妙极了。而在美妙的心上，有优美的音符跳跃，有美丽的诗行生长。 当我们慢下来，而不是急急忙忙地去不停追逐什么的时候，世界是如此美妙！ 放学了，妈妈来接小木木去上跆拳道课。看见小木木慢腾腾走到校门口，妈妈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抓住小木木的胳膊，匆忙和老师打了个招呼，就直接把小木木塞到了车上，边启动车边递过来一个纸袋，说：“吃的都在里面。下车前要吃完。”看小木木还在心不在焉地拿出个汉堡来翻来覆去地看，妈妈的火立马噌噌地冒了出来，大声呵斥道，“什么时候都慢腾腾的，你不知道马上要上课了吗？一节课多少钱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你妈是富婆啊？我很忙的，为了陪你上兴趣班，你知道耽误我多少事吗？不想吃就饿着吧！” 话音未落，只听“砰”一声巨响，一辆横冲直撞的车和小木木家的车碰在一起了，小木木在座位上弹了起来，脑袋向前冲去，还好，因为系着安全带，小木木没有飞出去，可是手里的纸袋飞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撒得到处都是，汉堡里的酱汁甚至飞到妈妈的头发上。 “要死啊！”惊魂未定的妈妈拉开车门走了出去，另一辆车上的妈妈也怒气冲冲地拉开车门走了下来。完了完了，小木木赶紧捂住了眼睛。两个妈妈要打起来了！妈妈打架，那可是星球大战啊！怎么办怎么办？小木木都快急哭了。 可是，不对啊？两个怒气冲天的妈妈说了几句话，竟然都回到了自己车上。看着小木木一脸的不解，妈妈狠狠瞪他一眼，说：“看什么看？都是因为急着送你们这些小崽子去上兴趣班，不然哪能撞上！好在撞得不厉害。大家都挺忙的，送完孩子自己修自己的车去！” 唉，大人们忙得连吵架的时间都没有了。一想到上完跆拳道课，还有一节钢琴课等着，小木木就不由自主攥紧了小一，攥得小一忍不住大叫起来：“干什么呢，人家正忙着做梦呢！”
作者简介：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语文高级教师，聊城市作协会员。现任教于聊城市外国语学校，发表有多篇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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