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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成追忆——我与文洁若的书缘

 山东阿滢 2020-10-21


    阿滢与文洁若先生(左)在北京

辛酉金秋,在北京召开的第三届全国读书报刊研讨会上,认识了仰慕已久的文洁若先生。文先生穿着朴素端庄,一头微卷的长发,那神态、那少女般甜润的嗓音,谁也不会相信在面前的是一位七十八岁的老太太。

几天的会议,相互熟悉,共同的话题也多了。会议的组织者安排与会人员参观老舍故居和周作人故居。一九五○年秋,文洁若在三联书店工作,在同事、诗人方殷的婚礼上,文洁若第一次见到了老舍。老舍西装革履,作为主婚人站在师大女附中礼堂的讲台上。新娘子是该校的优秀教师,和新郎都属大龄青年。女学生们笑个不停,整个礼堂充满了欢乐的气氛。老舍风趣幽默的谈吐,给文洁若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然而,由于惟恐勾起对文革那段不堪回首岁月的回忆,文洁若以前从未进过丹柿小院。如今的丹柿小院,早已是人去房空,她默默地、仔细地看着房内的陈设,猜想着原来是什么样子。在八道湾鲁迅和周作人的故居,曾伺候过鲁迅的老保姆的外甥女张淑珍后来也给周家当过保姆,而今已是八十五岁的老人了,她一直住在这个已被无规则盖起的一个个小屋子破坏了原来格局的小院里,文先生认真地听老人讲述苦雨斋的变迁。


    2005年1015日,阿滢与文洁若先生在老舍故居

从八道湾出来,我们又驱车去布衣书局淘书。文先生一直陪伴着我们,我们在书架上搜寻着“猎物”,她悠闲地坐在藤椅上翻阅图书。我在一个书架的底层发现有一部萧乾纪念文集——《微笑着离去——忆萧乾》,吴小如、文洁若编。书中收录了各地报纸报道的萧乾去世的消息和纪念文章。书前附有大量的萧乾生前工作、生活图片。我买下书后,拿给文先生看。她见到这部书,眼睛一亮,问:“你从哪儿找到的?我还想买这本书呢。”我说:“这本书就送给您老了”文先生说:“不用了,我家还有一本。”文先生在书上题道:“尽量说真话,坚决不说假话。录萧乾名言与阿滢先生共勉,文洁若,二○○五年十月十五日于布衣书局。”


    阿滢与文洁若先生在北京布衣书局淘书

一九五四年,文洁若嫁给了离过三次婚的萧乾,婚后三年,萧乾就被列为右派分子发配到农场劳动。文洁若说:“叫下去就下去。别说十年,我等你一辈子。”文洁若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在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下,艰难地支撑起了这个家。回忆起那个年代,萧乾曾感慨地说:“我的朋友中,好多本来可以幸福地一道生活一辈子的,却在超压之下,婚姻还是断裂了。可洁若丝毫也未动摇。”“我们能恩爱至今,关键还是洁若顶住了五七年那次超承受量的碾压。”

一九九八年萧乾去世后,孩子都在国外工作,劝她出国,也好照顾她的生活,为她办理了几次出国手续,她都没有去,因为她深深地爱着自己的祖国,尽管到国外无论生活环境还是工作环境都会得到改善,但她还是坚持留了下来。

从北京回来后,我把与文先生的合影寄了过去。过了几天,我打电话问是否收到照片,我刚报出名字,电话里就传来了她亲切的问候,她说:“照片和报纸我都收到了,谢谢你。你太胖了,以后要控制体重。我前几年得了脑梗。”我说:“我没有看出来,您的身体很好呀。”她说:“我就注意饮食,有时候家里连油都没有,就不炒菜,现在恢复得很好。”

文先生的生活极其简单,连保姆都没找,她听中医讲,茄子可以软化血管,又在报纸上看到,土豆、白薯、黑木耳、海带、紫菜等都对延缓动脉硬化有好处,于是她只买这些食品,家里除了西班牙进口的橄榄油,就只有食盐,连酱油、醋都不用。有时根本不炒菜,她“把大米、土豆片、胡萝卜片、紫菜放在电饭煲里一道煮,分成六份,可以吃两天。每周到饭馆去吃一次鱼,再叫上一盘烧茄子,剩下的带回来可以吃几顿。”弟媳妇看见她做的饭,说:“你这饭也只好你自己吃。” 后来她到医院在神经内科做各种检查,脑梗的斑点居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文先生给人的印象,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我藏有萧乾先生的几本书,在一次和文先生的通话中我说,等有机会到北京请文先生签名。她说,你寄过来吧,我签好名再给你寄回去。  文先生不但是作家,还是翻译家,她著有长篇纪实文学《我与萧乾》、散文集《梦之谷奇遇》和《文洁若散文》、随笔集《旅人的绿洲》、评论集《文学姻缘》等。在父亲的督促下,小学刚毕业,就在课余翻译了二十卷近百万字的《世界小说读本》。一九五○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外国语文学系,后为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退休后,反而比上班时更忙了,又编,又写,又译,萧乾先生曾风趣地称他们是“一对老人,两个车间”,他说:“洁若的书桌放在卧室,挤在我们那张大床旁边。由于搞翻译,她整个被英、日文工具书包围起来了。她是能坐下来就干上几个钟头的。”

文先生在日本文学翻译方面,取得了骄人的成就,她是中国个人翻译日文作品字数最多的翻译家。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先后翻译出版了十四部长篇小说,十八部中篇小说,一百多篇短篇小说,近千万字。二○○○年,为了表彰文先生在长达四十年的时间里一直致力于日本文学的翻译和出版工作,日本方面向文先生颁发“日本外务大臣表彰奖”,称她“为在中国国内普及日本文学作出了贡献”


    文洁若先生为阿滢签名

一直以来,人们都把爱尔兰小说家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称为“天书”,一般读者很难读懂。一九四○年,萧乾曾从英国给胡适写信,说他正在读《尤利西斯》:“这本小说如有人译出,对我国创作技巧势必有大影响,惜不是一件轻易的工作。”半个世纪之后,在文洁若的鼓动下,老两口开始合作翻译这部巨著。这时,萧乾已是八十岁高龄,文洁若说:“一般是我先译一遍,萧乾再润色一遍,萧乾常常戏称我是‘一个零件也不丢’——连一个虚词也不放过。”译完后,萧乾写道:“很吃力,但也感到是一种惬意。因为一个奔七十岁和一个已过八旬的老夫老妻,三四年来起早摸黑,终于把这座堡垒攻下来了。在这项工作中,洁若是火车头。她为此书放弃一切休息和娱乐,还熬过多少个通宵。从一九五四年五月我们搭上伙,她就一直在改造着我:从懒散学到勤奋。译《尤利西斯》是这个改造过程的高峰。”一九九四年,凝结着萧乾和文洁若的心血和汗水的《尤利西斯》由译林出版社出版后,在全国掀起了《尤利西斯》热。


    2014年928日,阿滢在文洁若先生家,与文先生聊天

文先生看了我主编的《泰山周刊》后,说:“以后我可以给你投稿,你的报纸需要多长的稿子?我刚写了两篇可以配合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的稿子。”我说:“长短都可以,您再配上几幅图片寄给我,我给您发一个整版。”文先生说:“这几天挺忙的,书还没来得及给你寄,因为萧乾塑像官司的事忙了几天,有好些稿子要写,过几天给你寄书去,我又给你加了一本。”

过了几日,便收到了文先生的挂号邮件,文先生除了在寄去的三本书上题字盖章签名外,还另赠我一本《中国现代文学百家——萧乾》,文先生在扉页上题道:“谨呈阿滢先生,洁若敬赠,二○○五年十一月十五日”。并盖有萧乾和洁若两枚印章。文先生在信中说:“阿滢先生:谢谢照片,有两张将来可选入影集。附上稿子二篇,十二月起,集中力量译一部夏目漱石的作品,不再写零星稿件了。匆致冬祺。文洁若二○○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文先生随书寄来了《中国人如何看待日本右翼作家三岛由纪夫》及《维尔高尔的〈海的沉默〉和三岛由纪夫的〈忧国〉》两篇稿子。


    文洁若先生手札

“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若工作”,“工作最大的报偿,是从完成了它而得到的快慰。”文先生写完这两篇短文,又全身心地投入了新的翻译工作中去了。就像萧乾先生生前所说:“浪波的寿命总归短暂,大海则是永恒的,我原来自大海,将回到它的怀抱。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它给予的,直到最后一滴。”

与文洁若短暂的接触,被她的生活态度、创作精神所折服,遂把与她的交往写了一篇《我与文洁若的书缘》,我有个习惯,凡是写人的文章在发表前都要请被写的人看一遍,以免出现错误。我跟文先生说,我写了一篇有关她的文章,想让她看一下。文先生说:“你给我发传真吧,我这个电话就带传真机,我看完后,再给你传过去。”

当天下午,文先生来电话说稿子看完了,已作修改,但却把文稿发给了湖南的《书人》编辑萧金鉴。我告诉她传真机号码,一会儿工夫,文先生把稿子传了过来。她说:“自从开了朝阳那个会,我实在吃不消了。我已七十八岁,脑梗后遗症还有,强挺着,各方面组稿我招架不住。所以刚才把稿子传错了。”她说近期还有两部书要写,对一个老人来说,也确实太累了。

《藏书报》整版发表了《我与文洁若的书缘》一文,并配发了我与文先生在老舍故居前的合影,《海南日报》也刊发了这篇文章。并收入了我的散文随笔集《寻找精神家园》,董宁文主编的《我的书缘》一书也收录了该文。

河南《书简》主编王金魁去拜访文洁若先生时,拿出《我与书缘》一书,请文先生题跋。文先生就在《我与文洁若的书缘》那页的上方题道:“郭伟小文友用平淡的文字把我写活了,我很满意和自足。文洁若 ○六年十一月十一日于京华”。

我筹办读书杂志《泰山书院》时,给文先生打电话想聘她做顾问,她问:“就我一个做顾问吗?”我说:“还有流沙河、姜德明、丰一吟、陈子善、龚明德、徐雁、止庵、王稼句、自牧”她说:“好!好!你办读书杂志,我再给你写一篇谈读书的稿子,我给你写的字也写好了,等我写完稿子一块给你寄去。”文先生主动为我写稿,出乎我的意料。有这些文学界前辈及各地书友的支持,更增加了我办好这份杂志的信心。

不久收到文洁若先生挂号寄来的邮件,内有一本书,三篇稿子,还有一幅文先生为我的《秋缘斋书事》题签。书是文先生的著作《生机无限》,文先生在扉页上题道:“阿滢先生教正,洁若敬赠”钤有文洁若和萧乾两枚印章;三篇稿子是《从〈萧乾全集〉的出版说开去》《萧乾传略》和《萧乾的忘年交丸山开教授——一位有良知的日本学者》。文先生在信中说:

阿滢同志:

寄上稿三篇,可把其中《全集》寄给藏书报社的王雪霞。附上信一封。送您一本书。

匆致

编安!

文洁若

又及,如果杂志上三篇都能用,就等发表后,再转给藏书报吧。因为他们不给稿费。连铜像带打官司,我已赔了四十万人民币。不得不考虑稿费。

今年不能再提供其他稿子了。

二○○六年四月一日

《藏书报》是有稿费的,是文先生记错了。信中所说的官司是她与陈明远关于萧乾铜像的官司,二○○二年秋天,文洁若委托陈明远代理在上海滨海古园为萧乾建造墓穴和铜像事宜,共支付了二十六万元,及四十四张照片、封名人信件和一套本的《萧乾全集》。文洁若后来了解到修建名人萧乾先生的墓穴和铜像并不要求出费用,就将对方起诉到法院,要求返还铜像赞助费、照片等相关财物。文洁若说:这么大岁数了又上法庭,我反倒认为有这种经历也很好。开始我真的很气愤,当年我和萧乾翻译《尤利西斯》才得稿费三万多元,还都捐给了《世纪》杂志。省吃俭用一辈子,二十六万元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呢!


    2014年928日,阿滢去看望文洁若先生

读文洁若的回忆录《生机无限》,生出无限感慨。萧乾本是活跃在西欧战场上的著名记者,解放后放弃优厚的待遇留在了中国,却因给年届五十的郭沫若称“郭老”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得罪了这位文坛霸主。“郭老”便穷追猛打,郭沫若在《斥反动文艺》中写道:“鸦片,鸦片,第三个还是鸦片,今天你的贡烟就是《大公报》的萧乾!”“郭老”还硬说萧乾主编过《新路》杂志,还一口咬定《新路》是美帝国主义及国民党办的刊物。其实,《新路》是以平津三十几位大学教授为理事,由清华的吴景超主编的刊物。在“郭老”的打压下,萧乾这位当年的风云人物变得小心谨慎起来,直到文革结束,才有出头之日。就像一头雄狮,在笼子里一关就是二三十年。真不知那些灰暗的日子他们是怎么挺过来的。书中有这样让人心酸的话:有一次,我发现他(萧乾)萌生了自杀的念头,就用了激将法,说:“你尽管死吧。你死了我一个人也可以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可两个小的就不会再记得你了。人家会耻笑他们说:‘你们的爸爸坏透了,是个对家庭对自己都极不负责的家伙。’”

当萧乾被下放劳动时,文洁若果断地说:“你放心,有我呢。我是一只老母鸡,我要把你和孩子保护在我的翅膀下。”外表柔弱的文洁若在比她大十几岁的丈夫惊慌失措的时候,说出了这样一段英雄气概的话,真让人感动。真是一位英雄母亲,一位伟大的妻子。

在《泰山书院》创刊号上发表了文先生的《从〈萧乾全集〉的出版说开去》。文先生来电话说,《泰山书院》办得不错,在电话里她再三嘱咐我注意饮食,她说:“我现在不吃甜食,不吃肥肉,瘦肉吃的也很少,多吃豆腐、鱼、木耳、紫菜等,现在体重还保持在四十九公斤。”

    文先生对人总是有求必应,浙江一位书友淘到了萧乾先生的签名本,欲请文洁若鉴定真假,问我文先生地址,把书寄去,很快就得到了文先生的亲笔签名。在上海师范大学读研的宋俊娟,想在电话里采访文洁若先生,托我联系,文先生接到我的电话,就说:“你的贺年卡我收到了,这段时间赶稿子太忙,没时间给你回信。”当我说有位女研究生要在电话采访她时,她说:“今天太忙,等九号吧,你让她九号打电话”。文先生又一再叮嘱我注意身体,慈母般的关心使我一直不能忘怀。                                                  

丁亥(二○○七年)五月,收到文洁若先生寄来的一个邮包,捆扎包裹的绳子已经散开,如果不是挂号邮件,很难说是否能够如数收到。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是我请文先生题跋的书。我突然有一种负罪感,我仿佛看到文先生吃力地抱着包裹,前往邮局寄书的瘦弱身影。那天在电话里说,我买了一些萧乾和她的书,以后有机会去北京时,请她题跋。文先生就说,你给我寄过来吧。我也没考虑,就用快递把书给文先生发了过去。她一位八十岁的老人,孩子又都在国外,身边也没保姆,她抱着这么重的书到邮局去邮寄,也真够难为她的。


     邮包中还赠我一本她的新著《俩老头儿》和一册二○○七年第二期《传记文学》杂志,该期杂志有文先生写的文章《王恩良的轮椅人生》。文先生在这些书的扉页上不但签了名,而且写了曾敏之悼念萧乾的十首诗,而且每本书上都盖了“萧乾”“洁若”和“后乐斋”三枚印章。在傅光明著《人生采访者萧乾》上写道:“未名湖上少年游/笑看吴钩几度秋/国事艰危潮怒涌/也曾奋袂立潮头。文洁若敬录曾敏之悼念萧乾的诗一 ,二○○七年五月七日”。

第二首诗是写在文洁若和文学扑姐弟俩翻译的日本作家井上靖著长篇小说《海魂》的扉页上:“临危不惧走乡关/岭表曾传师道观/不为柔情销壮志/风云驰逐海天宽。文洁若敬录曾敏之悼念萧乾的诗二,二○○七年五月七日”。

诗三写在萧乾著散文随笔集《关于死的反思》上:“梦之谷里色斑斓/北国寒光映万山/一卷书成标奇气/顿教京派涌波澜”。

诗四写在萧乾著《往事随想》上:“欣作英伦万里行/剑桥学府驻文旌/只因一念酬知己/遂着戎衣逐战尘”。

诗五写在萧乾译一九九一年三月译林版《好兵帅克》上:“西欧战火漫疆场/大笔如椽如剑芒/誉满神州凭胆识/文思文采慨而慷”。

诗六写在萧乾译一九五六年四月人民文学版《好兵帅克》上:“二战敉平日帝昏/眷怀家国数归旌/抛开世俗尊荣念/为向京华献赤心”。

诗七写在《萧乾文集·散文卷》上:“一片葵心向祖国/谁操权术戮专才/悠悠岁月劫中老/销书豪情事可哀”。

诗八写在《萧乾短篇小说选》上:“跋涉长途喻走圈/一圈一点记华年/耕耘难得双星美/文苑争夸传世篇”。

诗九写在文洁若著《俩老头儿》上:“病室如田奋力耕/沉思世事见精神/掬诚为诉真实感/播向人间是正声”。

诗十写在《传记文学》杂志上:“不需地图探人生/环宇曾看笔纵横/留得缥缈文万卷/名山熠熠见星辰”。

在符家钦著《记萧乾》的扉页上文先生录写了启功悼萧乾的挽联:“忆昔时烽火沧桑笔底春秋久已流传不朽,乐晚岁优游文史年登九十堪称福寿全归”。

曾敏之任香港《文汇报》总编辑、文汇出版社总编辑出版有各种作品集数十部。萧乾二○○五年九月出版的《文传碧海——曾敏之的文学生涯与成就》的序说:“这个集子里收入了几十位作者对敏之兄长达六十年的文学创作活动的评论,共分综合研究与作品评论二辑。还附有八篇作家专访,以及曾敏之文学活动、创作年表。本书的撰稿人均为研究中国现当代文学的资深学者。他们都热爱敏之兄的作品,各自从不同角度写出对敏之兄作品的理解,使读者阅读后对敏之兄的创作内涵有进一步的认识。……敏之兄是我《大公报》时代的老同事,我们之间的友谊长达半个多世纪。他学识渊博,才华横溢,笔耕不辍,在散文、杂文、报告文学、游记等方面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但写诗,并对我国古籍和古典诗词尤有独到的研究,这是我所望尘莫及的。”曾敏之是萧乾的老同事,从他为悼念萧乾所写的诗中可以看出两人的深厚友谊。


    2014年10月24日,阿滢与文洁若先生在湖南株洲

文先生在十册书上分别题写了曾敏之悼念萧乾的十首诗,使这十册不同种类的书形成了一个系列,成为极富收藏价值的珍贵藏本。

     二○○七年五月二十日夜赤膊于秋缘斋,窗外电闪不时跃入室内,时有隆隆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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