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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泰——我魂牵梦绕的故乡

 山东阿滢 2020-10-21

泰山南边有一条河,叫汶河。汶河以东有座大山叫徂徕山。绵延几十公里的山东头,有个远看像莲花一样的山峰,就叫莲花山(又名新甫山)。从莲花山向东南约17公里有个县城叫新泰城,这就是我的故乡。    

新泰是一座古城。据历史记载:早在公元前601年(春秋鲁宣公八年)就开始设县。古称东平阳县。西晋时取新甫山、泰山之首字改称新泰县。已历经两千六百多年沧桑,曾几度废兴。

新泰北临莱芜,东接沂源、蒙阴,南面是平邑、泗水,西边是宁阳、泰安。地处鲁中腹地。

1983年新泰县与新汶市合并,建立新泰市。

自从1961年我离开故乡至今已过去五十多年了,故乡的面貌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儿时记忆中的故乡却永远铭刻在我心中。那时,故乡的天特别蓝,水特别清澈,星星特别明亮,人也十分纯朴。

新泰城北五六里有座山叫金斗山,主峰高约300米。山虽不高,松树、刺槐、苹果、板栗、桃树、梨树……把它点坠得郁郁葱葱。

东侧有一峰,叫凤凰头,高约150米。它呈规则的圆锥形。紧靠在主峰的半腰以下,与主峰相互依偎,玲珑葱翠,非常优美。凤凰头顶部方圆仅十多米,上有一巨石,形似一条大虫,长约六七米,直径有两米。巨石两端上翘,底部支撑点很小,人用力推时能轻微晃动。巨石下,山体有一大裂缝,最宽处约20公分,黑洞洞的看不到底。扔石块下去,只听得石块与山体撞击声越来越小,深不可测。山上几乎全是马尾松。南面坡上很大一片,是我读高小时,老师带领我们五六年级全体同学去栽种的。我们用自带的工具,吃力地在山坡上、巨石间挖了许多树坑,把树苗一棵棵栽上。又用自带的扁担、水桶,到山下一个大水坑中把水一桶桶抬上山给每棵树苗浇上,再垫上一层薄土。那时我们大都十三四岁,大同学也不过十五六岁。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泥水满身。但大家都很兴奋,打心眼里高兴,觉得自己为祖国做了贡献而自豪。当时松苗只有半米来高,现在已长成二十多公分粗,六七米高的大松树了。

凤凰头东侧是金斗水库,库容三千二百多万立方米,水面上常年有野鸭和一些不知名的水鸟在游弋嬉戏。水库中鱼虾丰富肥美。山水紧紧相连,磁莱铁路从中间穿过。每当火车长鸣一声驶过,轰鸣声在山水间回荡。那情景真是美极了。

城东约半里地,自北向南是一条宽约一百五六十米的沙河。平时河水只有十来米宽,大雨时水从山上下来才会充满整条河道。河水汹涌翻滚,涛声震天。那时河上是没有大桥的,小小的漫水桥完全不见了踪影。这个时侯,任凭谁也是无法徒手过河的,人们把这条河叫东河崖,其实它的正式名字叫平阳河,是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的。它向南十多里汇入柴汶河,柴汶河由东向西最后汇入汶河。

东河崖是我小时侯最爱去的地方,水清澈见底,鱼虾畅游水中一览无余。我和伙伴们夏天经常来这里洗澡,大家最喜欢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满河滩的黄沙被水淘洗得干干净净,躺在热沙上有些晒得慌。我们便挖些湿沙子敷一层在身上,晒干了再换上一层,感觉凉凉的,舒服极了。有时来了兴致,我们也捉鱼虾,抠螃蟹。蟹都深藏在岸边水面下的洞里,须十分小心地把手伸进深深的洞中才能捉到它们。有时一不小心便被它那锋利的大钳子夹住手指,很疼,甚至会被夹出血来。遇到被夹破手指的时侯,我们便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一吮,把吮出的血吐掉,并迅速用另一只手把出血点轻轻按住,一会就止住血了。那时好像没有那么多细菌、病毒的,大家都没有因此而感染过。 

城东南方向,过了东河崖是慢上坡的土岭。离城五里地的岭坡上有一个小村庄叫大洼村,这里就是我的出生地。我家本来住在新泰城西南关桥东村,1938年日本鬼子占领了新泰,全城百姓被迫四散逃难。当时我父母带着我的两个姐姐,于1937年底逃到了龙廷老东山离家乡四十多里路,一个叫黑沟的小山村,投奔一家同姓远亲。我哥就是1938年春天在黑沟出生的。熬到1940年冬天,一家人长期住在深山里生活实在维持不下去了,才又搬到了离县城近一点的大洼村。第二年秋天,在国家民族抗日战争处于最艰难的阶段,故乡人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蹂躏下生活最困苦的时候,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直到1945年日本鬼投降,我们一家才结束了多年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回到了县城自己的家。那年我4岁。

从大洼村再向东南约三、四里地又有一座山,叫青云山。远远望去主峰像个大金字塔,高约250米。从主峰向北偏西方向依次又有三个次峰。第二峰比主峰矮了约三成。第三峰比第二峰又矮了点。第二三峰远看都像鱼脊形。第四峰又像一个小金字塔,比第三峰高一些。一溜排下来,从县城望去很美。青云山以西是柴汶河的上游,从北向南流,后又转向西。就在主峰下,1958年凭借山势修了一座大水坝,把柴汶河拦腰截断。大坝以北形成了一个容量约八千万立方米的大水库,叫东周水库。优美的湖光山色,使新泰这座古城,在新时代换发出无穷魅力。                                   

新泰城西约一里半地也是一个土岭,人们叫它西岭,呈南北走向,北端接金斗山,南端直到柴汶河北岸。岭西又是一条河,叫西周河,源自金斗山西,向南也汇入柴汶河。

城东,过了东沙河,再向东约二里多地,是一座很大的石头岭,人们都叫它大背岭,岭东便是青云水库的上游。大背岭几乎全是裸露的砂岩,岭脊处高约六七十米,站在岭顶感到四面十分开阔。在沟壑及石缝中,到处都生长着各种山草和一些云松、马尾松、桑树、荆树丛等。树都不大,也较稀疏,紫的、红的、黄的山花星星点点开放着,间或有山雀在沟壑间,草丛、树丛中翻飞鸣叫。尤其在岭顶向青云山望去,正是山的纵向,三个次峰都显不出来了,只见一个巨大的金字塔形的主峰矗立在天地之间,真是太美了。少年时每当我来到这里,身处其境,便顿生心旷神怡的感觉。

新泰城南,是一片平原。向南直到柴汶河边约十五里地。东西方向,从西岭至东沙河,一般有三到四里地宽。这片平原上分布着十来个村庄,土壤肥沃,水源便利,是良好的粮菜生产基地。

新泰多为山岭地,盛产花生、地瓜;其次是小麦、玉米和小米。在城南小平原上盛产新泰芹菜,新泰芹菜在历史上曾作为朝廷贡品,它纤维少,口感好,远销济南、青岛、北京、上海等地。还有沙坡西瓜和石莱西瓜也小有名气。

新泰矿产也很丰富,首先是煤炭,主要分布在柴汶河两岸,是山东省主要煤炭基地之一。尤其优质的新汶煤,主要供给上海用来炼钢。日本侵华时,被大量掠夺,运回日本。据说,日本人把从中国掠去的煤炭都倾入大海,留作将来用。新泰的砂金、铜、铁、铌等金属矿藏也较丰富,满山边野的石灰石、花岗石、大理石、假山石、蛇纹石、石膏等,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新泰县城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分为城里村、东关村、西关村、南关村、东南关村、西南关桥东村和西南关桥西村,还有郑家园村,共八个自然村。

那时,城里村四周还保留着旧时的城墙,呈正方形,每面城墙长一里,并建有南、西、东三个城门。由于多年失修,城墙已经严重毁坏,女墙大多残缺不全,许多处墙体砖石也严重缺失,大都被老百姓弄去盖房、垒墙、修猪圈了。失去砖石保护的多处墙土流下来直流入护城河,护城河就更不像样了,已变成一条臭水沟,到处是垃圾、碎石破砖、死猫烂狗,臭气熏天。1954年,城关供销社为了扩大储货场,首先开头雇人把它后边的城墙扒倒,填平了护城河,使它的经营场所扩大了近一倍。后来又有县中学也扒倒城墙,填平护城河,扩大了学校操场。

在东南关、南关北段和西南关桥东村的西、南两面还有旧时的圩子墙,墙外也有护城河。西面,城墙与圩子墙齐,因此,两护城河南北贯通。顺围子墙外向南又拐向东,一直流入东河崖,承担着县城以北、以西和城区大部地域的排水功能。于是,西南关街中间便有了一座桥,把西南关街分成桥东、桥西两个村。南关中部也便有了一座桥,把南关街分成南北两段。

坐落在当时城里西北角的城关完全小学校,是我的母校。1955年夏天,我在这里读完高小。沿旧时县衙门前的府前街向东,在东城门里街北面一片,原是供奉大成至圣先师孔子的文庙所在地,1952年将破败不堪的旧庙拆除,在原址上修建了一座崭新的学校,这就是新泰第一中学,这也是我的母校,在这里我愉快地度过了6年的中学生活,于1961年高中毕业。是故乡的水土和父老乡亲养育了我,并教育我长大成人。

自古以来,故乡人勤劳、善良、纯朴。但在解放前,由于剥削阶级、反动派,以及帝国主义的长期压迫、奴役,不管他们怎么劳苦,总是常年不得温饱。1948年5月新泰解放,从此他们翻身做了国家的主人,实行了土改。他们有了自己的土地,智慧和劳动热情都迸发了出来。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很快便医治好了战争的创伤,生产和经济很快得到恢复。通过“镇反”和“三反五反”,社会秩序也很快稳定。为了帮助劳动力少的家庭发展生产,在1953年,各村都成立了很多互助组。为了活跃经济,逐步建立了遍布城乡的供销合作社,生产得到迅速发展,人民生活得到明显提高。人们普遍有了安居乐业的感觉。多少年来受尽穷苦的故乡人初步得到温饱后,立刻在精神和文化生活方面产生了新的需求,他们想通过一定的形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首先,我们桥东村在1952年春节搞起了高跷秧歌演出队。村里一号召,全村男女老少积极性非常高,当时全村只有六七十户人家,几乎家家或多或少都捐了些钱。村里统一加工了高跷,买了彩绸、锣鼓等,几家有乐器的,自带了唢呐、二胡、笛子等,爱好者们组织起了鼓乐队。家中有十四、五岁至二十来岁男孩子的都领到一付高矮适合的高跷,母亲们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当年成亲时用过的红的、绿的彩绸衣裳,把男孩儿们一个个打扮成漂亮的大姑娘模样,经过训练、彩排,首先在本村进行了试演。村里的能人还采用秧歌调自编了歌词:“今年一九五二年,桥东村里杂耍玩,又扭秧歌又唱戏,欢天喜地过大年。”边演边唱,非常成功。当晚便传遍了整个县城,各村纷纷向我们村发出邀请。从第二晚开始,我村的高跷队便轮流到城关各村演出。这时城周围的村子也都先后向我村发出了邀请。按当时习俗,过了正月十六就要结束一切文化娱乐活动,转入备耕备种农忙季节,所以高跷队每晚都得跑几个村子才行。那一阵子,可把他们累坏了,每天下午不到四点就集合、化妆,队长简单讲一下当晚的安排及注意事项后,便立即出发。一般六点左右就要赶到第一个演出村庄,天天都很紧张,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完成当天的演出任务之前,大家都一直戴着妆、踩着高跷到处奔波。实在累了便集体靠着墙或路边高一点的地堰子歇一小会儿,但谁也没有说累的。每个人都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全村人也都感到自豪,因为,全新泰只有我们村首先做到了。不管到哪个村,该村男女老少都高接远送,又是锣鼓喧天欢迎,鞭炮烟火助兴,又是茶水、香烟、花生招待。那个热闹劲啊,人们多少年都没这么高兴过了。那时,演出都是义务的,这是祖辈传下来的风俗,没人想过要啥报酬。

第二年,1953年的春节,许多村都要扮玩高跷、秧歌。这些消息,自秋后冬初便慢慢传到了人们的耳朵里。我们村又有了新的打算,决定玩龙灯!这可是个大计划,不但要动用许多人力、物力、财力,而且要有很高的技艺,前三个方面我们村自己都能办到,唯独制作龙灯的技艺,那可不是个简单事。自辛亥革命以后,我们的国家经历了几十年的军阀混战,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人们常年处于战乱之中,哪里还有什么文化娱乐活动,玩龙灯,四十多岁以下的人别说没见过,就连听说也是第一回。当时社会上懂这门技术的人已经很少了,经过仔细寻访,最后在城西蔡家庄请到一位年逾八十的苗姓老扎彩匠。老人家白须飘胸,耳不聋,眼不花,身体健壮,精神矍铄,技艺高超,很是难得。听说自己闲置多年的功夫还有用武之地,顿时精神振奋,欣然答应出山。春节前两个多月,村里便把老人家请来,安排好住处,每天好酒好饭伺候着,又找上几个办事认真又心灵手巧的人给他做助手。然后,根据老人的要求,采购来各种备用材料,本村又有一个木匠配合木工活。于是,扎制龙灯的工程便顺利开始了,老艺人除了做好各项工作的全面指导外,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扎制龙头上。全村人也都很关心,正值冬季农闲时节,天天都有许多人前来观看、帮忙,在春节后第四天果然大功告成。真不亏老艺人技艺精湛,一个金鳞金甲、漂亮大气、雄风威严的巨龙出现在人们面前,全村男女老少别提有多高兴了,儿童们更是欢呼雀跃。村里早就挑选好一批强壮的青年人组成了舞龙队,在老艺人的指导下,队员们个个认真学,刻苦练,当天便能上场表演了。第二天就开始上街在全城演出。

桥东村要玩龙灯的消息早就在社会上传扬开了,人们早就翘首盼望着要亲眼看一看这龙灯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一听说晚上龙灯要上街,立刻轰动了,出现了全城空巷的局面。太阳刚落,人们便扶老携幼,凡是能动的都从家中出来了,整个县城的主要街道上全都挤满了人。那时县城的街道都不宽,一般也就四五米,要费很大功夫才能打出一条舞龙灯的通道。我和伙伴们总也看不够,龙灯走到哪我们跟到哪,其实没走多远就全被挤散了。一般街道不够宽,龙灯只能边走边舞。只有在十字路口或有场子的地方才能正式玩上一场。这时能表演“龙翻身”“龙戏珠”“龙戏烟花”,还有“龙盘身”等等非常好看的节目。每逢玩场,那真是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场子周围的碾上、墙上、树上,甚至房上,到处都爬满了人,人们无不欢天喜地,百看不厌。

那年看“龙灯”让我记忆较深的有两件小事。第一件是在西南关和东南关大街与城里和南关大街相交的十字路口玩得那一场。当时,这个路口地势较高,又是东西街直通,而城里街南口与南关街北口东西向交错了十多米,因此,大家都叫它鱼头顶。那是龙灯上街的第一场表演,围观的人特别多,特别拥挤。由于年小不懂事,我一头扎进人堆里挤不出来了,当时我被挤得前后左右都动不了,最后直挤得我两只脚也离开了地面,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那种情况谁也帮不上忙,我坚持了好大一会,直到那场表演结束。过后每逢想起当时那情景,很感后怕,那年我刚满十二岁,长得又较瘦小,如果挤得再厉害一点,恐怕挤不死,也要把肋骨挤断。

第二件是在南关街上。当时,龙灯要过圩子门桥,南关大街虽比西南关街宽一些,但桥很窄,宽不到三米。人山人海挤着过,又是晚上,好歹没出人命。但第二天早上光是被挤掉的鞋子就捡了两三抬筐,少说也有二百来只。        1954年春节,新泰县城又有三个村也要玩龙灯,桥东村的榜样作用使人们大开了眼界,同时也彻底解放了思想,大家都知道龙灯是什么样子了。他们根本就什么人也不用请,完全由自己动手,照着桥东村的龙灯的样子去制作,虽比老艺人的手艺差了许多,但是玩起来仍然很热闹。桥东村的龙灯由于保管得好,经过稍一更新,仍然漂亮如初,雄风依在,各村都把它尊为众龙之首。

那年,有龙灯的几个村之间相互联络了一下,约定上街的第一天上午九点钟,大家先到东沙河沙滩上集合,一起做一个敬神仪式,意思是祈求上天和龙王允许我们玩龙灯,并千万保佑平安,不要出大事故。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一不小心就可能挤死或踩死人。特别是晚上玩,每节龙身里面都点了两只蜡烛,一不小心就可能起火烧起来,万一发生失火事故,又是在晚上,那么多人,那么拥挤,是极容易发生踩踏事故的。一但发生这种情况,不知到要死、伤多少人!谁也负不了这个责任。当然,后来条件好了,龙灯都改用干电池和灯泡照明,才从根本上解决了防火安全问题。

那天,按时到东河沙滩的不仅有四条大龙,还有几个村的一些十来岁的儿童们自己扎制的三条小龙。大小七条龙从北向南摆开,一式的头向东,面朝河水,尾向西展开,那阵势太壮观了。东沙河早春时节水很小,沙滩非常开阔,那天全城大概一多半人都到了,城四周各村子听到消息后也来了很多人。只见河堤上、沙滩上,远处、近处,到处都挤满了人,黑压压一大片,光中间留出的场子就有近百米大小,谁也说不清那天到底到了多少人。当时,摆了香案,烧了纸,敬了酒,各村村长和舞龙队队长都一齐跪地,十分虔诚地向上天和龙王磕了头。                   

敬神仪式结束后,舞龙仪式开始,各村龙灯以同样的顺序一个一个完成龙灯的舞蹈花样,无形中展开了一场表演赛。人群中不时发出阵阵掌声、叫好声和欢呼声。当然,表演最好的,仍是我们西南关桥东村,一是龙灯最漂亮,二是舞龙队员个个动作熟练,舞得好看。

那时各村农闲时组织文化娱乐活动,都是自发的,不用哪个上级部门或领导下达任务或指示,大家心里高兴,就自动组织起来玩。村里没有积蓄,就号召一声,由各家各户自愿凑些钱,有人的出人,有物的出物。玩起来,人人都各尽所能,谁也不甘落后。村长及出头组织的人都处以公心,办事民主,所有公事过程,全村人之间一般都较融洽和谐。

时间已过去五十多年。但故乡人在刚解放那些年代的音容笑貌,那种发自内心的纯朴热情的欢乐场面,依然时时鲜活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

故乡现在已经彻底变了样,原来的残垣破壁、窄街陋巷、百年茅屋早已荡然无存,城区比原来的县城扩大了十多倍,到处都是有绿化带的清洁宽阔的马路、明亮整齐的路灯、繁华的商铺、林立的高楼。原来的死水潭、臭水坑,杂草丛生、垃圾遍地的烂土岗,早已变成了有绿树、花草、喷泉装点着的优美广阔的休闲健身公园。

故乡人几乎都已两次乔迁新居,第一次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他们从世代居住的百年老屋搬进了砖瓦房。第二次在最近十年,他们又先后搬进了宽畅明亮的楼房。大多数家庭都有了大屏幕的彩色电视、电冰箱、全自动洗衣机、电话机、摩托车等。相当多的人都有了手机,能随时随地与同事或亲人通话联系。还有许多家庭有了自己的汽车和电脑。

现在,京沪和博莱两条高速公路从新泰市区通过。市与乡镇之间、村村之间都通了公路,公交车覆盖所有乡镇。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回一次故乡,从早上六点多就去赶车,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才能到家。而现在回趟故乡只许两个小时就到家。交通比过去方便多了。

在工业、农业各个方面,故乡人正努力开展科技创新活动。积极使自己的家乡跟上新时代的前进步伐,为建设现代化的和谐社会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故乡人已彻底告别了过去祖祖辈辈生活的贫穷年代,真正步入了崭新的信息、科技时代。

前几年我回故乡探望亲人,在街上遇到我从前的一个老邻居。他辈份大,和我母亲同姓,我叫他老姥爷。那时他已经八十多岁,仍然耳不聋,眼不花,身板硬朗。老人家满面红光、满心喜悦地亲切地叫着我的名字对我说:“怀连啊,有时间经常回家来看看。你看咱的家乡变得多好啊!”

我爱我的故乡!我爱故乡的山川大地,更爱勤劳、善良、纯朴的故乡人。

 (作者1941年生于新泰西南关,1961年毕业于新泰一中,并考入山东师范大学,后任淄博市电视机厂总工程师,1998年退休。)

【原载2011年第2期(总第5期)《新泰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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