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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诗画字的怪老头

 山东阿滢 2020-10-21

写诗画字的怪老头

——自称“红尘一半仙”的怪人

新泰被冠名中国书法之乡后,三天两头便有书画展举办,全国书协、省地书协、市书协会员比比皆是,连犄角旮旯里也不时冒出个“书法家”来。

在所谓“书法家们”被外界激发,受名利诱惑,内心渴望出头,心潮澎湃,无所适从,做出各种怪动作时,有一位八十多岁的怪老头,几十年来却自我封闭,拒绝任何集会,任何邀请,独自偏安一隅,不分昼夜地练习书法。甲骨文、金文、石鼓文、隶书、楷书无所不写。现在,刚刚写字几天的人就削尖了脑袋参加书展,不惜花钱加入各级协会。然而他却拒绝参加任何一级协会,拒绝参展。

这位怪老头就是资深诗人李长枝先生。

李长枝的人生轨迹极具传奇色彩,如果他早出生几十年,那就是脱掉长衫马褂,留着小分头,身穿吊带裤、足蹬牛皮鞋,到国外留学的主儿,说不定“五四运动”中有他的身影。可惜他生不逢时,以至于本来可以引以为傲的家族背景却害得他走上了一条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

新中国建立之初,百废待兴,他在济南参加高考,中央戏剧学院的大门已经向他打开,他也梦想学业有成,大展一番宏图,可是一经政审发现,他的家族海外关系错综复杂,不仅仅有欧美资本主义国家,也有去了台湾的至亲。本来雄心勃勃想进入高等学府深造,将来有所作为的他美梦破灭,这样高“成分”的家庭,自然会被打入另册。

他的人生梦魇开始了,先是去东北做工,后又跟山东名老中医、外祖父丁仲山先生习医,又因“成分”问题被逐出卫生院长达二十七年,他几经颠簸,落魄到某村当了十八年“赤脚医生”,三十五岁才结婚生子,五年后丧偶,“单身”到八十岁依然是“大龄青年”。

生活的艰难并没有磨灭他对艺术的追求。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他就在《人民日报》《大众日报》,以及新加坡的华文报刊发表诗歌作品。

不管从事什么工作,他都是认真的,慢慢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中医,改革开放后,被安排到镇卫生院工作。似乎从医与他的艺术爱好从不矛盾,艺术创作一直是他最高的人生追求。退休后,他拒绝了外界的聘请,专心从事文学创作,创作了数千首旧体诗词。

同时,在不断地练习书法。并用诗歌与书法相结合来进行创作,用甲骨文、金文、石鼓文写诗。现在存世的石鼓文仅有二百零六字,然而这些石鼓文在他手中就像魔方一样,可以变化出数百首诗词。他的《集石鼓文2O6字为诗词曲赋》发到网上,点击率达二百多万人次。在山大当教授的高中同学都被他的才气所折服,在给他的信中写道:“您不仅是著名诗人,还是天才书法家。聪明人无所不能。”写诗对他来说就像玩游戏一样随手可以成诗,于是他把精力都集中到了书法创作上。 

现在的书法界似乎成为疫区,为了出名不择手段,各种书写者大行其道。有所谓的“吼书”,一边书写一边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有所谓的“射书”,就是用针管儿吸入墨汁,在宣纸上喷射写字。更有令人发指的“阴书”,前几年在网上流传了一段视频,一位女人把毛笔插入下体,蹲在宣纸上书写。

书法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这样书写是对艺术的亵渎。

还有各种丑书大行其道,丑书可以进入全国书展,于是上行下效,一些不会写楷书的初学者直接写所谓“丑书”,反正要的是丑。一位写书法的朋友痛心疾首地说,这种丑书能回家写牌位吗?是呀,这种“书法家”用丑书写了牌位,他的先祖回家过年一定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不能正确认识自己也是一种悲哀,一位在老年大学教书法课的老师在上课时,对学员讲,他的字想写孬都不行。如果是和朋友开玩笑倒是无所谓,在上课时这样跟学员讲,而且是极其认真地讲,实在让人无语,用句俗话说,也太不要脸了。其实所有这些丑象都是因了一句话——想出名想疯了!

  李长枝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位书法家,写字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嗜好,他把自己写字称作画字。鲁迅、周作人、茅盾都不是书法家,但又有几位所谓的书法家能与之匹敌呢?

李长枝这位怪老头在这万花筒般缤纷的世界里,丝毫不为名利所动,拒绝一切诱惑,如同入定的老僧,对外界的花花世界,不闻不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写诗习字,不亦乐乎。如何能够达到这种境界,他的一首《秋绪》诗,应该是最好的答案:

经霜红叶无奢望,即可随心所欲行。

一鹤排云怀梦得,孤舟寻壑慕渊明。

篱边菊瘦重阳近,笔下情豪叠嶂平。

人字大书如雁阵,问心不问辱和荣。

2020年3月9日于嘉和新城秋缘斋,用手机写成。

 左起:本文作者阿滢、李长枝、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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