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华沙老城 1991,4 达尔文环球旅行记读来不轻松 邹蓝/文,图 《达尔文环球旅行记》,其主题是达尔文乘坐比格尔号Beagle到南美作生物学调查的过程。主题覆盖的主要地域范围是我极其有兴趣的南美洲ABC三国(A阿根廷、B巴西、C智利)。其中巴西与智利我都到过,阿根廷也不算不了解。因此我也有兴趣跟随19世纪前期达尔文的脚步去看看南美锥形地区Southern Cone的情况。我研究拉丁美洲出身,对于拉丁美洲大框架的知识我具备,读如此的书,可以填补大框架之间的一些类别的空白。如果他写的是非洲,我可能就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因为对非洲,我连大框架的知识都不具备。 我本以为是一本比较轻松的旅行笔记,于是将这本买了好长时间一直没看的书,带上了赴新疆探访哈萨克地区的旅程。 在深圳去哈密的旅途中,我就在机场和空中阅读了几页,没想到的是,后来一路匆忙,再无打开的机会。也是因为这部旅行记读来实际上很不轻松,信息和知识密集度非常高,很费脑子。达尔文所到之处,都有他结合当地特点进行的地质学地理学乃至于生物学诸如植物和动物的专业分析,如旅途中到达的马德拉Madeira群岛,巴西东部鼓出部之外的费尔南多·德诺罗尼亚Fernando de Norohna(这个岛据说是南美往欧洲航线跨越大西洋的必经点,因为其位于大西洋中,有一个导航点,法航一架从巴西到法国的航班在大西洋坠落,据说最后的信号接收点就在这个岛)、福克兰/马尔维纳斯Falkland/Malvinas、乌拉圭和拉普拉塔河口地区,阿根廷的潘帕斯草原地区Pampas以及巴塔哥尼亚Patagonia、火地岛Tierra del Fuego,智利南部岛群区的Chloe奇洛艾岛一带,圣地亚哥及外港瓦尔帕莱索Valparaiso等地,还有跨越安第斯山到阿根廷的安第斯山区门多萨Mendoza一带的考察旅程等。到书的三分之二过了,第17章,达尔文才谈及他在Galapagos加拉帕戈斯群岛的生物变异观察。达尔文的关注点应该还是在地理环境气候等因素对生物物种变异的影响这些方面。他也提及了那里的大龟被人一盗猎就是几百只作为食物。他自己也吃了。现在那里的平塔岛上达尔文见到的象龟已经绝迹。国际环保和生物界非常知名的象龟孤独的乔治,自1971年被发现到2012年确认死亡为止,被认为是平塔岛象龟中已知的最后一个个体。 有意思的是,依据加拉帕戈斯群岛的观察也就是一章,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的物种起源的理论依据,主要是依据这么短短一章中的观察同类动物与南美大陆的差异,以及同类动物在该群岛不同地理环境各岛的差异而写就的。 结束加拉帕戈斯群岛的考察后,比格尔号横跨太平洋,一路过塔希提和新西兰和澳洲,穿越印度洋,沿着非洲东岸绕过好望角,从南大西洋向北大西洋,回到英国。 1830年代的新西兰与澳洲,还是蛮荒之地,但是已经被英国人占了。途径太平洋的塔希提Tahiti岛,达尔文对土著人印象不错,而到新西兰和澳洲,对土著人印象很糟糕。他对新西兰观察不多,对澳洲观察不少。经印度洋苏门答腊群岛以西的岛屿时,他也依然兴致勃勃观察动植物以及地质地貌环境,环礁的形成等。进入大西洋,他在拿破仑流放的小岛,巴西东北部鼓出部,以及西非稍微停留,回到英国时,航行近五年。 顺便说一句,现代澳洲新西兰人抄起这本书看看180年前的澳洲和新西兰,肯定会觉得很有意思。相当于那时达尔文给澳新两地拍了一张凝固了当时比较重要信息的照片。当然,相关各国的环保热心人,也能看到当时相关各国各地的环境状况。 在所有这些地方,达尔文不仅对生物有观察,包括植物和动物,而且对地理地貌和地质都有细致入微的观察和考察。这就是说,这部书,信息和知识极其密集,不认真阅读和思考消化,是非常难以读下去的。 查尔斯·达尔文以生物进化的研究著称于科学史,我没有想到其地质学的造诣也很雄厚。1830年代,英国或欧洲的科学技术就已经到达如此之高的地步。想想同时代的1835年在中国是大清道光15年。 中国古代也有科学探索,比如齐民要术(北魏末年535-544贾思勰),梦溪笔谈(明初1031-1095沈括)、永嘉橘录(1131年出生的韩彦直),本草纲目(明嘉靖三十一年,1552),天工开物(崇祯十年1637),还有徐霞客(1587-1641)不计功利地考察中国西南部的岩溶等。只是专制王朝以及定于一尊的儒术不鼓励独立思考,不鼓励科学而将其视为奇技淫巧。如果在中国科学和技术能在这些人的的基础上得到系统研究和整理,未必不能与欧洲科学技术的研究和进步在一些方面殊途同归。 此书本有英文版,不知为何依据1875年的法文版翻译。译者有三个,译文明显有不同译者行文风格的差异,而且欧化硬译的小儿科毛病不少。比方:如此如此强烈厉害,以至于如何如何如何英语的so xxx that或者法语的tant xxx que这种套译比比皆是,实际上可以完全中文化的,比方说,风如此强烈,以至于我们的船一直难以把控方向,可以翻译成更地道的汉语:风强烈得很,我们都无法把控住船前行的方向云云。如此如此,以至于,都是初学英文或法文等欧洲语言者的描红翻译法。 书中把船长名翻译为费茨·罗伊,我一看就知道,这是FitzRoy的误译,这是一个姓,译者不懂而将其拆开了。而校对者也没能将如此小儿科错误纠正过来。查得,达尔文参与的是比格尔号HMS Beagle的第二次航行(1831-1836),船长名Robert FitzRoy。该船长在该船第一次到南美考察时(1826-1830),是时任船长Pringle Stokes的助手。第一次航行也到了南美最南端的火地岛。 2018/1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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