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赌客有自制力的不多 我对“小赌怡情”的说法持怀疑态度。任何棋牌娱乐,只要挂彩,哪怕只挂一分钱也是赌,因为与纯娱乐不同,性质变了。而且今天接受一分,明天就能接受一毛,后天能接受一块的赌资赌注,无自制力者基本就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对别人小赌我不反对。这是别人的自由和娱乐。但是豪赌,估计社会上绝大部分人不接受或不敢。这是个自制力的事。 赌博都是从五分五毛开始的。一个人第一天能接受1元的赌注,下一周他可能就接受10元赌注,下个月就接受一次百元的赌注。再下去,假定此人每月7000元的收入(权算1000美元),一个月输3500元,他要是没有红眼再赌力争翻本的动机就怪了,因为他输不起。而对于老赌客来说,一个月才输3500元,太小的意思了。有节制者还好,无节制者,对自己,对家庭都不负责。而国人赌博方面的传统太长远。 钱钟书的岳父、杨绛的父亲,被亲日的硬骨大名人骂过的北师大校长杨荫榆的哥哥杨荫杭,1920年撰文《中国人嗜赌之特性》就专门说了国人嗜赌的事:常见美国杂志,载欧洲参战华工之状态,所言甚琐碎。大率华工之特性,每喜赌博,偶有余暇,即以呼么喝六为事。甚或竟日不事工作,买人顶替,而己则以此自娱。西人管理者虽筹设游戏娱乐之所,使之消遣,然终不能变其嗜赌之恶习也。美国中国城之华人,皆豪于赌博。今中国贫乏,以借债度日,然观此辈之豪兴,殊不类破产国之人物也。(上海《申报》1920年6月8日)(老圃遗文辑,杨绛整理,长江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 看看整整100年前的文章,所描写的在欧洲,在美华人的嗜赌,以及当时国内华人穷也赌,富也赌,没其他嗜好就是喜欢赌。如此积习或者说积弊,是如何养成的。老圃先生倒没有挖挖根源。 有观点认为,国人长期贫困,渴望财富。因此一旦赢了就想赢更多;一旦输了则因为输不起,就特别眼红要翻本。无论赢还是输,继续下去的大概率结果就是输得更惨,赌债累累。也因此,有些有了大钱的大老板,也热衷恶赌。其结果是一夜回到一贫如洗时代。有的则一不做二不休,骗人的钱去继续赌。都是过把瘾就死的心态。 有人挖了挖历史,发现《史记》里就有记载。《史记·苏秦列传》说到了齐国人嗜赌的风俗,“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 宋朝时,输红了眼的赌徒杀人,盗窃,抢劫,无恶不作,官府对此头痛不已。清末八旗子弟花样百出的赌博景观,也是历史的延续。 晚清的外国传教士有如此观察,“中国人的赌博并不限于赌场,有时在俱乐部里或私人住宅里进行;有时在路上,在街上随便什么角落里,那些体力劳动者们以此消磨他们的空闲时间”。 现代赌徒都有如此简单的赌法:猜单双。看某个方向来的第一辆汽车,牌照最后一个数字是单还是双。还有硬币投下看正面还是反面。结果一秒钟或五秒钟后就能确认。 古今中外的观察都能确认,华人嗜赌的比例相当高,赌性比较大。中国人如此痴迷赌博,除了到澳门和美国去赌,周边国家东北亚到东南亚,还有北方大邻国都开了合法非法的赌场,主要吸引中国人去参赌。有一个数据说,2013年,中国人赌输了760亿美元,由世界第9升至第2。而从2007年起,澳门赌博的营业额超过拉斯维加斯,成为世界第一赌城,而且拉开的差距越来越大。 还有研究发现,在美国、澳大利亚这些多族裔的移民国家,亚裔人口赌博上瘾的概率远大于其他民族。旧金山和洛杉矶的赌场里,八成赌徒是亚裔,澳大利亚的最大赌场64%是华人。实际上从概率上看,长期赌没有不输的,只有坐庄的能永远赢钱。参赌永远不可能致富。 现在互联网赌博又有对社会各年龄段人口的深入渗透。无孔不入啊。 国人之赌性,是否需要福建籍李光耀的那种皮鞭才能收拾好呢?病态赌博亢奋难治。 2019/6/29 题图:新疆福海县萨尔布拉克村附近的古牧道,哈萨克牧民的牛羊骆驼转场。2018年9月。其实,在庄家眼里,赌客就是刀下的牛羊。 赌博三篇今日推出第三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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