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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阅读别无他物 
忆青葱岁月（卧牛山腰上） 作者：阿雯 编辑：阿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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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有座卧牛山，山不高，却愣是横在我们这群愣头青的面前。那时候我们只有十多岁，鲜嫩的像清晨的露水，透亮甘甜。我们要去往山腰上的学校，那个关着我们年少轻狂无知纯真的地方。家乡的人，一代又一代，包括父母辈的青春幻想也都被关在这里，不管时光轮回，新老更替，它却永远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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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回去或离开的时候，我总会有意无意的在卧牛山腰上寻找记忆中的学校。有时车走的过快来不及搜寻，有时眼尖一下便找到，忽的一下心就柔软了下来，嘴角上扬，眼角湿润，就连思绪都开始狂奔。竟也忘了前一秒自己还因旅途狼狈困顿不堪或是埋怨着坑洼如往年的道路依然在沙尘满天。直到看不见了，走了好远，心还是停留在那里，想着刚才还看见了操场上有人在上着体育课；看见了我们的教学楼；又仿佛还看见了昔日的同学和自己站在走廊上看着同学在下面打篮球。但，那又怎么可能，我肯定是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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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在半山腰上，上到山顶再下到山腰就到。读书那会儿我经常想为什么要建在这样的地方，就算不爬山也要坐车绕山一圈到镇上再爬上去。现在想来不是因为我们在大山深处，而是因家乡临着汉江，挨着镇上的空地太少，所以才会如此安排的吧，更何况镇上也是建在江边的狭长街道，多年前还繁华的时候拥挤狭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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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那会儿有一学期我走读，和舅舅家的两个女儿一起，我们同级，其中一个还和我同班，并坐前后桌。我那时贪睡，经常起晚，有时她们喊的时候听见了，就赶紧穿衣服爬起来脸都来不及洗。有时候没听见醒来时必定晚了，然后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山顶再下到学校，我计算过自己的最快时间，上山十分钟下到学校五分钟总共十五分钟。后来几次迟到也是这个时间冲到学校，屡试不爽，但伴随的是衣服湿透汗如雨下，当然还得是运气好的时候才能赶在老张前一步迈进教室。我们一起的另外还有三个女孩，大家都一个村的住的也特近，过去的村庄大部分都是家族聚居，我们也不例外，所有人都沾亲带故，除我之外她们更是从小认识一起读书一起长大，所以关系近的很，我也因为舅舅女儿的关系跟她们熟络起来。在一起上学和一起回家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们有时匆忙有时悠闲，但不论是否赶着去学校，在卧牛山上，在上山下山的同时，我们从无间歇的聊学习聊老师聊同学聊偶像剧，聊梦想和自己喜欢的一切东西，这些时光被我们的喜怒哀乐填的满满当当，洒在山上的每一个石阶上每一寸土地里，在那里生根发芽，并和无数先行人及后来者的混在一起，构成了家乡老的少的还有我们这些正值当年的人的永恒又最美丽的记忆。
那时候的宿舍还比较老旧，我们好几个班的女生要挤在一起，上下铺，两人一张，当时也不觉得挤。大家统一睡觉统一起床，熄灯后当然是要聊天的，直到值班老师几次三番的警告后才都噤了声。也有勤奋的同学熄灯后还在路灯下学习的，我非常佩服，也曾经想效仿，可是试过一次后实在太冷便作罢了。因为作息时间统一，所以我们吃饭什么的也得挤着。我们每个人几乎都有一个小箱子，里面放着碗筷以及一周的干粮。大家都是周末回去自己或者妈妈加工好的馍或者蒸面，大都炕得焦黄方便保存，饭点了用开水泡着吃。整个宿舍里所有人吃的都差不多是这两样，但味道肯定各不相同，闻着很香，那场面也是一景，现在肯定是不会见到了。工作后还和同事聊起当时的情形，几乎没人相信，可见当年也不多见，但回想当时也不觉苦。
学校旁边有个小食堂，能够顿顿去那里吃的同学算是家里条件好的了，每天中午或晚上就看那老板娘拿着双大长筷子在门口的大灶上捞面条，跟前摆着一排碗，旁边挤满了同学。进到屋里也是坐的满满当当。我每周会去吃几回，但都草草吃完从不停留，那里头大家都埋头吃着，只听见吸面和吧嗒嘴的声音，互相之间也不定认识，和宿舍里的热闹场景自是没法比的。也不知现在那食堂还在不在。
我们的教室在教学楼二楼左边顶头，每到下课我总喜欢站在走廊往下看，看上上下下来回走的同学。底下是操场，正中间是个篮球场。总有些男生会利用课间十分钟来打球，打的好不好且不说，至少观众是不缺的，而这也是一楼班级的专利，当然仅限于男生。学校还经常举行篮球比赛，虽没有女生的份儿，但我们也乐当看客，那个时候大家对谁打的好心里门儿清，但我们从来不讨论都闷在心里，确实，有些事情是不适合拿出来讨论的。而那些平时少言寡语或是调皮捣蛋的男生在球场上跳跃的样子，你还别说，确实挺赏心悦目。难怪一直以来男孩子总那么热衷于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原来那里是他们的战场，是他们绽放自己阳光魅力的地方！
当然走廊并不只有这一个作用，十几年前的我们并不如现在的孩子金贵，那时候的老师也不像现在这般谨慎事故。他们还沿袭着过去的传统，在对我们的教育上充当着无比严厉的角色，可怕的是这一切还得到了父母亲的绝对认可和支持。所以对老师，我们那可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因为一不留神就会被整节课发配到走廊上站岗。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好学，而是对那些个半大少年来说，那绝对是脸面的问题。
来说说我们老张。其实老张那会儿还年轻，估计和现在的我们差不多大。他教英语是我们班主任。在我的印象里他大多时候都是深色夹克配西裤皮鞋的装扮，衣服总是很干净笔挺。他个子不高，走路慢悠悠的也没声音，跟个幽灵一样，五官也像衣服一样干净，见到我们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阴着脸，很少笑。他脸上有颗痣，比较大，但那醒目的标志在他这张脸上却并不突出。他总是会不动声色的观察我们，那双眼睛像鹰一样在全班同学脸上扫过一遍，不说话，都能给我们惊出一身汗来。班里每一个同学都比较怕他，而且也几乎每一个人都被他恶语批评过，声色俱下，十分凶狠。还有相当一部分同学还吃过他的巴掌。虽然如此，我们却很尊敬喜爱他，真是奇怪。虽然他从未表达过对我们的期许和喜欢，但我知道那时候我们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现在想来老张也穿过淡色衣服，而且比深色的好看多了，他也对我们笑过，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偷偷的和没忍住的时候，但是我们都有看到，他笑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后来听说老张在县城里还整了点生意，当时我就想真是难为他了，不会干不了几天就黄掉吧！这么多年我再没见过老张，不知道他咋样了都。
我那时候在班里还负责课前起歌的活，这可难为死了，我天生五音不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张觉得我行，就安排给我了，还一直干到了初三毕业。毕业前夕，同学们都有些兴奋，忙着照照片，忙着写同学录，大家都是很开心的，根本没担心过再见这当子小事。而多年以后，我们才翻然醒悟，原来再见远比我们想象中的难上许多，因为我们大多数人居然到今天还不曾再见。往后也不知道相聚何日。人生可真是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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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这些都成了我们最珍贵的。连同记忆里一起备考的紧张；一起奋斗挥汗如雨的那个夏天；以及前桌后桌同桌的你我和我们的青春模样一起定格在了那个夏日的蓝天里。
还有我们的那些老师们，也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还记不记得我们。估计你们庄稼割了一茬又一茬，早把我们这茬再普通不过的忘了吧。可我们永远记得你们。
岁月在不经意间沧桑了我们，也绚烂了我们。我们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单薄的像纸片一样的孩子了。十几年后，站在镜子面前的我们长壮了长高了长大了，不再有时间像当年那样可以在卧牛山上朗声大笑。我们已担起了家庭的责任，已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奋战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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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我就能看见卧牛山上那曾经的我们，我们在山上走着，是那样的满脸稚气，那样的不知疲倦。好想爬上山去，再看看昔日的学校，不管它变成了什么样子。只因在那卧牛山腰上、在那吕中校园内、在二楼顶头的教室里，我们的青春还在那里激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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