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嗤笑信仰的时代。从共产主义到佛陀,人们嘲笑一切有关信仰的谈论。 一本叫做《乌托邦祭》的小书在知识分子中广为流传,“我们曾经相信一个美丽的神话,你上面有嫦娥起舞,还有好看的桂花,现代科学告诉我们这一切不过是虚假,你无氧无水,是个哑吧!”这首调侃月亮的诗说出了人们信仰失落后的愤懑与无奈。 福楼拜和巴尔扎克等人的著作大行其道,这一类叙述对基督教特别是中世纪教会的诋毁,使不知真相的读者认为基督教和极左的革命运动其实是一回事,它们都是对人性的毒害。人文主义在清理十年浩劫对人性的毁灭时,把剃刀指向古今中外可以称之为真理的学说。他们讽刺一切被视为崇高的事物。 我们都是星尘。你体内的每颗原子都看尽星起星灭,历尽宇宙沧桑。一颗原子的故事,也就是我们的故事。 450亿年前:那时宇宙中充满强烈的辐射,物质与反物质互相湮灭,整个宇宙好像一锅乱炖的粥。接着,物质占了上风,宇宙慢慢冷却,漂浮着密度不均的氢。 那时候的我,经历数不清的聚变和衰变,相聚和分离,最终才在一颗恒星内部相遇,又经历了无数的物理和化学变化,终于遇到了生命。 生命的萤火逐渐熄灭,恒星不再燃烧,荒芜、黑暗和安静统治一切时,我还会遇到别的生命吗?或是孤寂地在暗夜深处流浪? 今天照常是6点起床,凌晨将近1点才睡,每次熄灯躺在床上都会失眠。我知道自己的作息极度不健康,每次失眠的时候,都发誓要改掉。 我知道导致我不健康作息的根本原因在于我无尽的贪婪的欲望。我知道只要我远离一切欲望,我的生活会变得美好起来,我会和450亿年之前,每天都有无限的想法,每天躺在银河系做着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我站起来看向窗外,一只小狗从小巷跑出来,突然一个转身回到刚刚路过的石板边,把头探进石板与墙间的缝隙,寻食。小尾巴摇了一会儿,小狗又飞快地窜到了旁边人家的屋檐下,扑到了台阶上,死死咬住一包牛奶,小脑袋以飞快的频率摇着,要把牛奶袋咬破。 我们不在乎它是谁、它在哪儿、它会如何存在下去,我们只在乎它在我们见到它的那一段时间内,如何讨自己喜欢,如何满足自己的种种欲望。最后以内心的欣喜作结,如同将它的生命与我们之间的关联,作结。 人们所知道的所有东西, 人们所听到的所有东西,如果不只是雷鸣声和海啸声, 但是我们的问题在于,无法将所有事物都抽象化。因此不如就任凭自己的大脑发挥功能吧,从一件事中抽象出本质,这是进化的结果。如果没有这个概括抽象的能力,就无法从同伴的死亡中知道颜色鲜艳的蘑菇不能吃,无法从同伴的病痛中知道腐肉吃了会生病。 在后来的岁月中,我也常常会这样问自己:你怎么会成为一个基督徒? 午夜梦回,这个问题在静静的夜色中向我走来,令我惊叹不已。人们无法理解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就我个人来说,这个问题维系着我游丝般的生命,成为我为什么要活下去的凭藉。 只有经过者才能分享这问询中的喜悦,这是一个艰难的行者蓦然回首时的喟叹。时间也无法漫过海滩上的足迹,那些潮湿的脚印会永远新鲜地裸露在寻找者所珍藏的地图册里。即使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带,这个提问也会像一个孤独的守望者在缺氧的高寒区绽放出希冀与企盼。然而这个思考所具有的色彩又是如此另类,它撞击着窥探者的视网膜,因为这样的提问太陌生,在这里,很少有人见到过这样的种子,很少有人见到它如何发芽、孳生,最终长成这片土地的叛逆。 我们的女孩被强奸了 我们的男孩被压伤了。 我耳边整日萦绕的是哈姆雷特那句著名台词:To be or not to be? 但是,活下去——就像眼前的这条小路,死亡的气息如遍地落叶装饰着我的日子,我如何跨过横亘在面前的虚空?在我的记忆中,那一年的秋天似乎很少有晴朗的日子,淡淡的雾霭在校园中飘浮着,仿佛一幅赝品,折射着虚假的颜色。 上帝在训练我的过程中,从不放过每一件事。但是,我没有想到,他把我意想不到的一幕放在最后,等候我如何给出答案。 生命来来往往,没有来日方长。意外和明天,你根本不知道谁会先来。 |
|
来自: MagicL144000 > 《待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