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民间有句骂人俗语“五帝拿”,“五帝”指五位瘟神,“拿”(方言本字写为“搦”)即捉拿。“五帝拿”有时也说成“五帝拿你去”“五帝没拿”等,都是诅咒对方罪大恶极,会被瘟神五帝抓走的意思。 “五帝”是福州地区的瘟神群体,也称五灵公、五圣、五通神、五显神等。古时候的福州人对瘟疫十分恐惧,希望通过膜拜祭祀瘟神五帝,乞求他们帮忙驱逐瘟疫,保佑家人。由于五帝捉拿瘟鬼的神通,福州民间慢慢发展出了“五帝拿”的俗语,成为骂人用语,类似于诅咒他人被阎王爷收了。 在清代乡土小说《闽都别记》里,记载了这么一则有趣的故事。话说明朝福州有位秀才郑唐(也作郑堂),生性滑稽多智,亦正亦邪,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有一回大年三十晚,街坊有人偷偷在郑家大门上贴了一副对联: 黄病打,五帝拿。 意思就是诅咒郑唐一家得了黄病(肝病),被五帝捉去。第二天一早,郑唐家人发现后连呼晦气,大过年的被人这么恶意攻击,太不吉利,就打算把对联撕了。郑唐料想这必是邻居所为,不慌不忙地说:“不用我们撕,待我添上几个字,自然会有人帮忙撕。”于是,郑唐提笔在上下联结尾分别加了两字,变为: 黄病打对面,五帝拿隔壁。 寥寥数语,就巧妙地把诅咒的对象变成别人家了。街坊邻居出来一看,顿时傻了眼,心说郑秀才可真够损的,这不是打击一大片吗?没办法,为了不受这晦气,邻居只得自己上去把对联撕了。 这个对联故事反映了古代福州“五帝”信仰的深入人心,及“五帝拿”俗语的流行。另外,由于五帝的面目狰狞可怖,在福州话里,称脸色和蔼的为“观音面”,称脸色凶恶的则为“五帝脸”,相关俗语还有“好时观音,坏时五帝”等,可见瘟神五帝的凶神形象。 瘟神五帝神像 在明清时期,福州的五帝崇拜十分兴盛。每逢瘟疫一起,居民就得集资操办各种法会,大排筵席,迎神赛会,龙舟出海,花费金钱巨万,持续时间长达数月。瘟神“五帝”的排场如同人间帝王,巡游时甚至有信众数千人跟随,敲锣打鼓,场面宏大,动人心魄。就算途中碰上官员出行,也是毫不相让。清道光年间,有位王姓高官坐轿出门时就碰到了五帝出行,五帝信徒们根本不避让官轿,顿时惹怒了高官,当即下令将抬五帝神像的人捉来鞭打。 瘟神属于不被朝廷认可的非法神明,时不时会受到官府打压,但在民间,对五帝信仰的狂热一直持续到解放前。随着新中国的建立和经济社会的发展、科学医学的进步,百姓才逐渐没有那么热衷于祭拜瘟神。如今福州虽然仍有一些五帝庙(有的称某某庵、涧、殿),有时也会举办法事,但规模、排场早已不再有旧时候的风光。连“五帝”的相关俗语,福州人都很少说了。 福州五帝庙“白龙庵” 狮子头南仙福州茉莉花茶 福建省福州市台江区高桥支路1-12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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