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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志航 ▏走进“慧园”拜见巴金

 新用户7771xieo 2020-10-23

慧园

走进“慧园”拜见巴金


作者:温志航

“巴金是一个有热情有进步思想的作家、在屈指可数的好作家之列的作家。”

           ——鲁迅

2003年6月18日清晨,朝霞燃烧着晨雾,百花潭公园的“慧园”门前,扶疏的树影中透射出星星点点的阳光。

按照小说《家》中“慧园”场景设计的川西民居正在重建施工,一支上百人的秧歌队伍翩翩起舞,像迎接亲人一样,自发地在这里恭候享誉中外的成都籍作家巴金先生的铜像安置在“慧园”。

9月26日,巴金铜像揭幕暨《世纪巴金展》开幕仪式在“慧园”门前的小广场举行。

当成都市有关领导揭开覆盖在巴金铜像上的红布时,观众欢呼雀跃,掌声雷动。

当高210厘米、重近1吨、造价30万的一尊巴金铜像耸立在蓝天白云之下时,我看见塑像为古铜色,巴老带着眼镜,大步流星地往前迈,他手拄着一根拐杖,忧戚天下的神情栩栩如生。

他隔着“慧园”前的小广场面向大门,看起来很像是忙碌一天之后,带着深思疾步回家的样子……

我的眼睛向着他致敬,他的眼睛朝着大家闪光……

重建的“慧园”在继承原建筑风格的同时,在周围的石壁上,雕刻了“卖风车”、 “舞龙灯”、“转糖饼”、“扯响簧”等老成都风俗图案。

大门两侧,著名作家、八十五叟马识途撰写的对联,在黑底金字的映衬下,显得俊逸挺秀,老成凝练。对联云:“巴山蜀水地杰人灵称觉慧  金相玉质天宝物华造雅园”。

“慧园”院内花木繁茂,翠竹婆娑,走廊和展厅内陈列着200多幅老照片和100多件巴金使用过的珍贵贴身物品,以及散发着纸墨香味儿的巴金著作,让巴金敞开“灵魂的一隅”,亲切地同观众在耳旁絮语。我仿佛看见慈祥,善良而又正直的巴金的脸颊上荡漾着梦一样的光辉,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家》、《春》、《秋》……

巴金,本名李尧棠,字芾甘。公元1904年11月25日生于成都,早年留学法国,一生作品颇丰。生前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主席,是中国现当代最具影响力的文学家之一。

巴金的父亲李道河,曾任广元知县,母亲陈淑芬,巴金把她称为“我的第一位先生”。

在黑暗统治的川西平原,他毅然冲破封建家庭的牢笼,1924年在南京东南大学附属高中就读,参加了1925年的“五卅”运动后,将这段历程写成《死去的太阳》,他在中篇小说中写道:“理想在向我招手,我眼前一片光明!”

从此,他走向革命文学事业。于1928年去法国,1929年开始发表小说《灭亡》。

从此,他的笔一发不可收拾,1932年至1940年巴金写成了著名的长篇小说《激流三部曲》——《家》、《春》、《秋》(最初题为《激流》)。

这三部曲对巴金来说是一切可怕的梦魇,又是一座记忆的坟墓,他用他的笔创造一个四世同堂的封建家庭,在以后的长长岁月中,这部作品显示他巨大的感染力。

另外,他还创作了《爱情三部曲》——《雾》、《雨》、《电》以及《死去的太阳》、《新生》、《春天里的秋天》、《海底梦》、《寒夜》等20多种中长篇小说,《海行》、《旅途随笔》、《静夜悲剧》等17种散文、杂文集。

1930年以后,巴金成为蜚声文坛的多产作家,他用手中的笔宣泄着自己的痛苦、矛盾、焦虑……也唤醒因为各种缘故陷入同样感情困境中的知识青年枯寂的心灵,他成了中国青年的偶像。

年轻的巴金,西装革履,学生打扮,那挺直的脊梁、天资聪慧的额头、和蔼的面容,始终保持着学者的风度,方方正正的脸膛,鼻梁上架着一副黑圆眼镜,眼镜后面有一双含笑的眼睛,颇带几分书卷气。

解放后的巴金,沐浴着新中国幸福的阳光,决心把自己的笔投入为人民服务之中。

1952年3月,巴金率赴朝战地访问团,到达朝鲜前线,与志愿军战士生活在一起,共计七个月。

展厅内有巴金身着志愿军军装,在作战坑道里艰难采访的照片,有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给他的亲笔信,有他在战区使用过的通行证,有他用过的志愿军战士专用的搪瓷盅……正是有这些丰厚的生活素材,巴金回国之后调动生活的积累,创作了小说《团圆》,后来改编成家喻户晓的电影《英雄儿女》。

这段生活经历对巴金影响很大,他说:“每天我感觉到有一种力量推动我,有一种激情在激励我,有一种爱在心中燃烧。”

《英雄儿女》至今已成为传世佳作,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青年。每当唱起:“浓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青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人民战士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

激越的歌声中,志愿军战士王成手持爆破筒冲锋陷阵的英雄形象就屹立在我们眼前,我们不得不向巴金致以崇高的敬礼!

一幅毛主席亲切接见巴金的照片引起我的特别注意,领袖面带微笑地握着巴金的手,那春水般的言辞,像有一股热流,那谆谆的教导,像一股清泉滋润着巴金的心田……

巴金是人民的作家,他每天早起,在上海寓所藤萝垂拂的写字间,握着笔伸着纸,浓荫之下,不时有嗡嗡的蜜蜂和花瓣落到纸上,他从沉思里微笑着用笔尖轻轻挑开。

矮墙外起伏不定地荡漾着孩子们童贞的欢笑。骄阳下的蝉声一阵阵叫着,这些声音缓缓引出的思潮,催他慢慢地往下写……

请听听巴金的自白:“我以为作家对自己的要求一定要严格,我不寻求桂冠,也不追求荣誉。我写作一生,只想摒弃一切谎言,做到言行一致,编印全集,不过是给我五、六十年的创作实践做一个总结。”

展厅内,我看见世界各国授予巴金崇高的荣誉——

1979年巴金荣获法国沙多吉里市徽;

1985年5月巴金荣获美国文学艺术研究院名誉外国硕士称号;

1990年巴金荣获日本福冈市颁发的“亚洲文化特别奖”奖状;

1990年巴金荣获苏联最高苏维埃授予的“人民友谊勋章”、苏联“人民友谊授勋证书”、“荣誉军团指挥官勋章”;

1982年意大利但丁学会颁布的但丁国际奖章;

1999年6月5日,北京天文台施密特CCD小行星项目组以(8315)号小行星的发现者的身份向国际小行星中心申报。经过国际天文学联合会下属的小天体命名委员会批准。(8315)号小行星被命名为“巴金星”,公告发布在1999年7月28日的“小行星通报”第33491号。                     

鲁迅高度评价巴金说:“巴金是一个有热情,有进步思想的作家、在屈指可数的好作家之列的作家。”

展厅内的一张照片记录了1936年10月22日,在鲁迅先生葬礼上巴金与青年作家们为鲁迅抬棺材的真实情景。右边第一位抬棺者即是巴金。

那天,上海万国殡仪馆内,肃穆的大厅响着告别的哀乐,如沉重的铅液在大厅里缓缓流动,天低云垂,悲声大恸,送殡的队伍慢慢蠕动着,他低沉地垂着头,那情那景让他心头一阵酸楚。

我还看见晚年的巴金坐着轮椅在鲁迅的墓前默哀,他全身心地沉浸在一种深切的缅怀和虔诚的祈祷之中,仿佛有一种说不尽的话语。

巴金是鲁迅的追随者,他在晚年写作的五卷《随想录》,与鲁迅的晚期杂文一样,是现代思想文化史上的不朽宝库。

巴金说:“我勉励自己讲真话,卢梭是我的第一个老师,但是几十年中点燃自己燃烧的心,给我照亮道路的还是鲁迅先生!”

我还看见在风光如画的西湖边,巴金身旁花树环绕,碧草如茵,巴金眼前波光潋滟,一碧万顷。坐在轮椅上的他,脑海陷入海阔天空的联想:“年轻时我喜欢引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家乔治·丹东的话:“大胆!大胆!永远大胆,现在我又想起了它!”

一个“情”字贯穿巴金一生——

浓浓的亲情,是产生巴金作品人性化的重要因素。展厅内用真实的照片揭示巴金与萧珊的爱情生活,从照片上看,年轻时代的萧珊端庄大方,容貌美丽,风姿秀逸,性情贤淑而温柔。

她是巴金的第一个读者,1936年巴金在上海第一次同她见面,1938年和1941年他与巴金两次在桂林像朋友似地住在一起。1939年,她在昆明的西南联大外文系读书,是品学兼优的学生。

巴金曾经十分低调地说:“她是一个普通的文艺爱好者。一个成绩不大的翻译工作者,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1944年巴金与萧珊经过八年苦恋,终于在贵阳花溪举行简朴的婚礼。

在一张1948年底设于上海旧居的照片上,我看见巴金抱着怀中的爱女李小林,小姑娘胖胖的小脸上圆睁着一双大眼睛,小小的嘴唇上带着稚气的微笑,好像一朵吸饱露水的鲜花!

巴金说:“我爱我的女孩,每个父亲都爱他的儿女,年轻一代的确可爱,我们这一代已经受够苦难,我不愿意看见孩子的小眼睛上有一滴泪水,我们应该给孩子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一个更美的将来。”

曾任文学期刊《收获》副主编的李小林,继承了巴金的文学事业,把杂志办得红红火火。在晚年巴金的各种社会活动中,李小林总是身不离父,陪伴左右,呵护备至。

在巴金饱受人间苦难的一生中,相濡以沫的爱情生活,让他和妻子在长途跋涉中手挽手走过多少风风雨雨。

对于因受林彪、四人帮迫害而英年早逝的夫人萧珊,巴金在《怀念萧珊》一文中,写下与萧珊的生离死别:“她非常安静,但并未昏睡,始终睁大两只眼睛,眼睛很大、很美、很亮。我望着,望着,好像在望快要燃尽的烛火。我多么想让这对眼睛永远亮下去!我多么害怕她离开我!我甚至愿意为我十四卷‘邪书’受到千刀万剐,只求她能安静地活下去。”

“文革”十年毁掉巴金不少文稿,信件之类的东西。巴金家里却多了一个骨灰盒,那是爱人萧珊的骨灰。

巴金痛心疾首地说:“在四害横行、度日如年的日子里,她给过我多少安慰和鼓励。但是,她终于来不及看见我走出‘牛棚’,就永远闭上眼睛。”

巴金很喜欢她翻译的普希金和屠格涅夫的小说,他希望在他丧失工作能力的时候,病榻上有萧珊翻译的那几本小说,等到他永远闭上眼睛,就让他的骨灰和萧珊的骨灰掺合在一起。”

萧珊逝世后,巴金把她的骨灰捧回家珍藏起来,他十分悲痛地说:“她的骨灰里有我的泪和血!”这催人泪下的话语,让我一下想起唐人“愿得化为松上鹤,一双飞去入行云”的诗句!

“友谊是生活中的诗歌和太阳”,在巴金的成长道路上,冰心的作品使巴金得到不少的温暖与安慰,使巴金重温失去的母爱。而冰心呢?一直很崇敬巴金。

在巴金捐赠给“慧园”的实物中,我看见一个小型书报架。上面写着:“冰心大姐送给我的礼物,巴金,一九八六年。”另外一只“瓷胎竹编花瓶”是1989年巴金85岁生日时,由冰心赠送的。冰心写道:“这只花瓶代表我向你祝寿,她将时刻站在你的座旁,你将从她所供养的四时不断的繁花密叶中,看到我的微笑,巴金老弟。冰心己己深秋。”久久地端详着小小的书报架和竹编的花瓶,我对两位文学前辈之间崇高的友谊表示无比的钦佩!

在展厅内我看见巴金同杨振宁、周立波、茅盾、夏衍、曹禺、老舍夫人、沈从文、冰心、艾青、刘白羽、周而复、贺绿汀、王昆、沙汀、艾芜、马识途、余秋雨等人的合影。

在展厅内,我看见胡耀邦、邓颖超,朱镕基、李瑞环、黄菊等中央领导同志亲切看望巴金的照片。

我看见1954年巴金在莫斯科参加“契科夫逝世53周年纪念活动”中,从契科夫伟大的艺术创造中看到告别旧生活,迎接新生活的勇气。

巴金在苏联的雅尔达的故居同契诃夫的妹妹玛丽娅·契科夫和罗马尼亚诗人米哈尔别纽克的合影。

我看见1980年4月1日,巴金率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日本,日本首相大平正芳会见巴金,“文革”时期许多朋友都在打听他的情况,关心他的处境,正是为了答谢这份友谊,他才来日本,通过访日,他萌发建立“文革博物馆”的最初构想。

在《“文革”博物馆》一篇文章中,他怀着强烈的义愤拍案而起!他说:“在那无数难熬难忘的日子,各种各样对同胞的伤天害理的侮辱和折磨,是非颠倒,黑白混淆,忠奸不分、真伪难辨的大混乱,还有那些搞不完的冤案、算不清的恩仇!难道我们应该把他们完全忘记,不让人再提他们,以便二十年后又发动一次‘文革’拿它当作新生事物来大闹中华?!

1986年3月26日,巴金晚年的一个愿望实现了,中国现代文学馆正式开馆,巴金担任名誉馆长,他慷慨捐赠积蓄的稿费、奖金等30万元作为建馆基金,还捐出手稿,书信及七批7424册图书资料。置于文学馆正门的巴金手掌,让每位进门者把自己的手按在上面,犹如被巴老引入文学殿堂。

我看见1980年5月巴金在寓所会见美籍作家聂华苓和她的丈夫、美国诗人保罗·安格尔。另外,许许多多的读者朋友来自世界各地,都来拜会巴金,巴金平静地说:“惟友情才是人心靠拢的纽带,友情是老人生命中的一盏明灯,离了他,生存就没有光彩,离了他,生命就不会再开花……”

我看见1984年5月在日本举行的国际笔会上,巴金与井上靖两位老友会聚,另外,我看见巴金在寓所亲切会见法国作家阿兰·罗布格里耶、日本《望乡》作者山崎朋子、法籍作家赵无极、美籍作家陈若曦、日本朋友池田大作、丰田正子、古田、川万太郎。更令人难忘的是有一张照片上记录了巴金深情地站在老朋友中岛健藏墓前久久默哀……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巴金晚年以后返回自己的故乡,展厅内一张照片记载着他1956年在正通顺街旧居橱窗下依依不舍的情景,一张照片记载着他1960年回家后,在成都写作的情景。巴金始终保持着学者的风度。圆框深度近视镜镜片后面闪烁着一双深沉的目光……

1987年10月3日,巴金回到阔别26年的故乡,巴金说:“最近听到一首歌《那就是我》歌声像微风吹过我的心上,我的心随着它回到了我的童年,回到了我的家乡。近年来我非常想念家乡,大概是到了落叶归根的时候吧?”

回乡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走在成都的大街小巷上,巴金的双眼却在寻觅着旧日的踪影。听着成都人说“安逸”“巴适”之类的方言,巴金用浓浓的乡音与他们谈笑风生。品尝着成都的风味小吃,巴金更是喜逐颜开。

据当时接待巴金的有关人员回忆。当时的原副省长张秀熟和国防部长张爱萍将军动员他去九寨沟看看,省委领导同志却怕他吃不消。有亲属知道,如果他坚持也就去了,便问他想不想去,巴老说:“我回来主要是看望朋友,山水再美,没有朋友也就没有意思了。”

那些日子里,巴金会见了许多蜀中老友,与张秀老、沙汀、艾芜、马识途中秋共游桂湖、宝光寺,又一起兴致勃勃地回到正通顺街,看双眼井,巴金还与旧日朋友、川大教授卢剑波亲切合影,会见了流沙河、周克芹等许多中青年作家,与张爱萍一起看川剧,会见了川剧表演艺术家陈书舫、周企何等许多老朋友,并到自贡去看了川剧,会见了著名剧作家魏明伦。

偷得半日闲,又去文殊院与宽霖法师谈往事。当时的巴金这年已八十有三。可是这短短17天的故乡行始终伴着他,慰藉着他,使他无法排遣那使他牵肠挂肚的思念。

东城根街小学的红领巾们给他写了一封封充满激情的来信,每一封信巴金都要请人念一遍给他听,他还认真地说:“这是家乡孩子们的信,我把这些信看得很重要,很重要……

1987年返乡的巴金专程到百花潭参观,亲自审阅了“慧园”设计模型,并对建造工作给予充分的肯定。巴金的侄儿、时任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李致说:“巴老一生对自己的文学成就非常低调。对‘慧园’他却非常支持,觉得能给旅游部门、给国家挣点儿钱,他还把自己收藏的画,自己用过的书桌、文房四宝等专门捐献给‘慧园’”。

展厅内首先映入我的眼帘的是巴金使用过的楠木旧衣柜、黑漆的四层书柜、一对破旧的沙发,沙发上铺垫着朝鲜人民赠送的蓝底绣花的彩绣坐垫。一只台灯看起来样式很古老,那是巴金从抗战时期致文化大革命前使用过的照明工具。

一张木板做成的写字桌简陋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巴金从1928年底到1931年期间使用,他曾于此桌写下《家》的前半部分。

那根本色原木凳,也是巴金使用过的实物,正是这种清贫、朴素的生活使巴金“不仅用笔,而且用行动、用血、用生命完成他们的作品。”(巴金语)

最使我不能忘怀的是玻橱内摆放着的那支自来水笔,使用至1932年初,巴金用他写完了《家》,并在《家》的“初版代序”中提及这支笔,他说:“这管笔,系大哥在上海买来送给我的。这管自来水笔,我用它写了我的《灭亡》以外的那些小说。它会使我时时刻刻都记着你,而且它会使你复活起来,看我怎样踏过那一段泞滑的路前进!”

1991年夏日,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从北京“里言寄题慧园纪念馆”,文曰:“巴蜀文豪巨著《家》,鸿名一世众相夸,慧园文物无言教,后学长钦冠代华。”

展厅内14卷本的《巴金文集》、《巴金中篇小说集》、《巴金短篇小说集》、《巴金选集》、《巴金散文集》《序跋集》、《友谊集》、《爝火集》、《创作回忆录》、《怀念集》、《巴金随想录》还有《家》《春》《秋》的各种外文版……真是穷毕生精力,尽全部之智慧!

缓步走出展厅,我再次细看巴金那张在杭州的“创作之家”养病期间拍下的照片:满头华发的老人迎着朝阳,吃力地推着一部健身椅,步履蹒跚前进着,那干瘦佝偻的背影,一瞬间蕴涵在万道霞光之中,渲染了半个天……

他是一个朴实无华的老人、勤奋的作家。

他是一个有满腔报国之志的知识分子。

他是一个忠实于自己信仰、百折不饶的人。

他是一个我最敬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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