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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谭 ▏祠堂街:残留的古老

 新用户7771xieo 2020-10-23

祠堂街上的人民公园大门

祠堂街:残留的古老

作者  平叔

在我的记忆里,却是满满的童年快乐的画面,一个可以让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古老街道。

1

小时候, 除了我们居住的街道以及周边附近,祠堂街就应该是最被我们所熟悉的地方了,因为人民公园就在这条街上。

那时,每到六一或其它节日,去人民公园里的儿童乐园滑梭梭板、坐跷跷板、荡秋千,或勇猛的攀爬假山,或围着“保路塔”疯跑,或去小湖里划船,这些无疑都是孩子们的第一选择。

最让人愉悦的莫过于能在公园里的湖里划船了。

总是人多船少,划船永远是要排队的。

烈日下,站在长长队列里,焦急地望着湖心里的游弋的船儿,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希望那些人能尽快的把船划回来,交船。

见有船回来,管理人员都会伸出一根长长的、绑有铁钩的竹竿,将船固定在岸边,如果里面有水,还会将水舀出去。

终于轮到自己了,就兴奋的跳上船去,舞动着木桨就奋力地划着,钻桥洞绕湖边,开心死了。

划船的费用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不菲,一小时好像是要一毛钱,而且还得交押金,所以这船不是经常能划的。

囊中羞涩,或是在为吃锅盔还是划船而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只能眼巴巴地往湖里打望几眼。

2

祠堂街不是很长,却有些弯曲,像一把弓似的。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感觉很巨大,到了夏天,梧桐茂盛的阔叶就把街道遮得严严实实的,一阵风吹来,树叶顿时哗哗作响。

人走在下面,很是阴凉很是舒服。

深秋以后,发黄的梧桐叶就开始往地下掉落。

落多了,就会厚厚的一层,人走在上面,软软的。

等到扫地的来了,就把树叶堆在一起,并不拉走,就用火给点了,就见一股烟窜上天去,比那公园里面的保路塔还高。

祠堂街是很古老的街道,以前是满城里的一条街道,叫喇嘛胡同。

喇嘛胡同改名为祠堂街是因四川总督年羹尧的缘故。

当年,年羹尧为了八旗子弟的福利,就创意出了满城,这可是为旗人办了件天大的实事。

八旗子弟于是就被领导的魅力所折服、所感动,于是也就有了拍马屁的冲动,就给还活着的年羹尧在喇嘛胡同建了一座生祠,祠堂街因此得名。

后来,过于骄傲的年羹尧让他的老大雍正皇帝看不下去了,就被赐了个自尽。

于是,年羹尧最后喊了声谢主隆恩然后自己把自己给米格了。

年羹尧一死,生前的痕迹就要抹掉……

呵呵,似乎我们中国特别善于做这样的事,领导无事就狂吹,出了事情就从墙上取照片。

就像那二年生耍朋友一样,不干?不干就退照片。

……看见年羹尧被老大判了死刑被立即执行,领导就决定将年羹尧祠改为关二爷的关帝庙。

改是改了,但领导的事不见得就是老百姓的事,何况已经喊顺口了,也就不管那些,于是这祠堂街也就继续传下来了。

3

祠堂街是很文化的一条街道。

那时,出公园门往东,挨着售票处事一家叫“艺峰”的照像馆,我在这里照过几次生日照。

我在像馆拍的不多的照片里,除了火车站像馆,也就是这里了。

去火车站拍照片只能是拍照片,而在艺峰,却还可以走一趟鹤鸣顺便喝茶。

像馆的橱窗里总是会陈列几幅美人照。

照片拍的很艺术,眼睛也有神,你就看她一眼,她也就看你一眼,你盯着看她,她就盯着看你,最后她没脸红自己却脸红了。

感觉那时成都像“庐山”、“艺峰”之类的像馆里的摄影师都是摄影大家,拍出来的照片都很艺术。如放在现在,都是可以用来获奖的,根本无需在朋友圈求人帮忙投票。

“艺峰”旁边记得是一家卖百货的,暖水瓶、花脸盆以及胶鞋什么都有,琳琅满目。

百货商店再往东,就是市图书馆,市图书馆2003年搬迁至文翁路上了。

图书馆旁边好像是一家专门卖布的布店。

那时人们的衣服很少买成衣,都是买布回去找人剪裁、缝纫,所以布店的生意一直不错。

那时裁一条裤子也就三四毛钱,但已经是不便宜了。

一直觉得布店营业员撕布的动作很潇洒,撕布时发出的声音也让人印象很深。也只有在这里,那种熟悉“嘶”的声音才不会让人感到不安,换个场景,就一定是衣服或裤子什么地方被开口了。

布店里付款结账也是一景,现在早就看不见了。

把钱和布票交给售货员,售货员用开好的单子把钱和布票裹在一起,然后夹在头顶的铁夹子上,然后用手使劲一抛,那夹子就顺着铁丝飞速滑向高高的收银台。

待稳坐的收银员拨拉一阵算盘,找好零,再将铁夹子滑给售货员。

每个柜台都会有铁丝通向收银台,就像无轨电车的电线网一样。

照相馆对面是新华书店少儿门市部,这可是成都特地为少年儿童开设的图书专卖店。

经常喜欢来这里买连环画或者混书看,也是很难忘的记忆。

继续半边桥方向走,是四川电影院。

当时,四川电影院可是成都市的甲级电影院,也是大名鼎鼎的。

记不得电影票价是一角还是一角二分了。

印象很强烈的是,进电影院检票是从祠堂街的大门进去,而散场时观众则需从开在东城根南街的后门出去。这也算是独具风格。

人民公园大门正对面是文具店,也是我们常去光顾的地方。

文具店旁边是工艺美术社,后来改成图片社。

八十年代末,铁中有个老师的儿子就在这里工作,有段时间就喜欢和几个朋友一起来这里喝茶摆龙门阵无所事事混时间,经常一坐就是半天。

到饭点了,就踩着吱吱呀呀的木楼梯下楼,就顺着祠堂街往西走,去小南街吃砂锅系列。

到了夜里,通常会沿着街道往半边桥方向走,走到祠堂街的尽头,就是啃“优秀前蹄”的地方。

蹄花这个踏踏在满城时期是个城门,叫迎祥门,人们习惯叫小东门,也是满城最像样子的城门。

有一段时间,不长的祠堂街还是成都有名的夜间美食街,像大海湾和沙洛克,都是通宵营业的,吸引了大量的成都夜猫子。

那时从“鑫磊”玩饿了的男男女女出来,基本就分成三股:大海湾、沙洛克和蹄花。

当人民公园要亮开围墙时,大海湾就搬到了林荫街口,一直坚持到现在,真的是不容易。

4

祠堂街还是一条光辉灿烂革命的街。

以前,具有革命味道的努力餐酒楼,也是在这祠堂街上。

曾为川军团长的革命者车耀先,同时也是个美食主义者。

他创办的努力餐,有许多诸如爆童鸡、白汁鱼、清汤三鲜的名菜,也是让人记忆犹新的。

却是很久没进去吃过了,不知当年的味道还在否。

努力餐现在的两层小楼很突兀的杵在金河街口,每次路过都会在心里念叨,很像大爷翻梢的遵义房子。

不仅仅是努力餐,据说祠堂街以前就是革命的窝子,潜伏了大量的地下党。

借着祠堂街的文化氛围,《新华日报成都分馆》以及《大声周刊》、《群力社》、《星芒社》、《战时学生旬刊社》等十多个报刊以及发行部都设在这里。

当年,妻子身为地下党的爷爷胡景祥(原名冯裕春),曾在四川做地下工作,也曾与车耀先一起创办《大声周刊》。

成都抢米事件后,车耀先、罗世文被捕,爷爷胡景祥被组织安排撤离到了延安。

现在努力餐还挂有胡景祥的照片。

胡景祥是成都铁路局的首任局长。

新华日报成都分馆在祠堂街38号,据说周恩来,江姐,张露萍还在这里的某些房间里住过。

祠堂街曾是古老的,也是现代的;曾是革命的,也是淡泊的;曾是热闹的,也是幽静的。

而在我的记忆里,却是满满的童年快乐的画面,一条残留的古老街道。

如今的祠堂街,只是残留的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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