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申玉琢 ▏成都的菊花真棒(外二章)

 新用户7771xieo 2020-10-23


成都的菊花真棒(外二章)

申玉琢  文/图

今年重阳节后不久,我和朋友在成都少城公园拍菊花。一位徜徉在花前的洋妞引起我的好奇,直到我按下快门,也未意识到,自已己经触摸到一段尘封的故事。

这位叫做伊万娜的俄罗斯美女固然值得落笔,我要说的却是她的外祖母,一位50多年前与她同样美丽、且为支援中国铁路建设在成都某设计院工作过的俄罗斯女工程人员。

她虽然工作得很尽心尽职,却因众所周知的原因,仍于1960年7月,随全部苏联援华工程技术人员,一起撒离了中国。

不为人知的是,这位24岁的俄罗斯女郎,不久前刚同中方的一名翻译擦出了火花。初绽的爱情因关山阻隔而中断,但这段跨国的恋情,却让她思念到永远。直到前年临终,才把这深藏的心事告诉她的外孙女,并祝嘱托她今后一定要去成都看看。

伊万娜虽然觉得外祖母的那段恋情过于古典,但还是来到了成都。

那么,成都给你的感觉怎样呢?我问她。

她又通过她旁边一位懂得俄语的,年过八旬成都老头告诉我:“成都非常美,成都的菊花很真棒!就冲着这些菊花,也不枉自我外祖母对成都的魂牵梦绕!”

说着,她还端起一盆菊花朝我扬了扬……

啊,成都的菊花确实很棒,但能“棒”出这样的故事,却实在出我所料!

菊韵

秋风一动,菊花就彰显出她的神韵。

她的到来是那样无声无息,是随翩翩红叶,悄然而至;还是乘皎皎月华,冉冉降临?没准她还是踏着秋虫的吟咏,来给人间添上几缕金声玉振呢。

总之,她来了,带着诗情,带着画意,始以浸物绕庭之芳息,继以穿室润阶之余氤,展示她高洁的气质和独特的风姿……

望着浅笑低颦的菊花。那含苞未放的,像只只捏成拳头的小手,正为那绽放的一瞬,厚积薄发,蓄聚力量;那半睨半睁的,却如稚儿的眸子,充满好奇,也充满希冀;那嫣然盛开的,若轻轻舒开的纤指,在试探:霜的凉寒,雾之暖冷。而那些挹黄卷红的,则更似少女顾盼有致的秋波,长睫忽闪,含情脉脉……

这些滴香流韵,如盏如盘,如丝如缕的花英,虽也难免铅华尽落,风光不再。但我坚信:即便铅华尽落,她也会坚持“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的信守;纵使风光不再,留下的也是——她柔中有刚“我花开后百花杀”的凛冽气韵!

趣说红叶

初秋时节,我从成都送仙桥早市掏来的一册旧杂志上,见到一首名为《红叶》的小诗。其中几句是这样的:“虽然夏天已经过去/但一切并没了完/看——/枫叶正把血淋淋的罪证/一页页存入档案……”诗很一般,落款却莫名其妙,竟是88两字——想占便宜吗!

而巧的是,翻过几页后,还真有一片红色的枫叶,夹在书中,这就不能不让我联想到一些有关红叶的诗文了!

这是盛唐的某一天,正在宫掖附近“发呆”的诗人顾况,从横贯宫禁的御沟中拾起了一片红叶,上面竟有诗句:“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只寥寥数言,便把红粉宫嫔,孤漏寒蛩、萤灯吊影的落寞寡欢,跃然纸上。此事详见《唐才子传》,也是“红(桐)叶题诗”的原唱版本!

这样的故事,以后又有不同的发展——如《侍儿小名录》载:奉恩院王才人之养女凤儿,以红叶题诗,投御沟流出,为进士贾生所得,皇上逐将凤儿赐配贾生为妻。

再如《云溪友议》载:晚唐诗人于佑,在御沟中拾得宫女贾氏题有诗句的红叶。后来,贾氏出宫碰巧又嫁给了于佑。

这样的轶事虽属香奁隽永,但千篇一律的句式和天赐良缘的套路,难免不让人味同嚼蜡!

其中稍有跌宕起伏的,当数文士卢渥的遭遇了——据宋人笔记《北陇闲耕》载:书生卢渥赴京应试,也在御沟拾起了一片红叶,其上仿佛若有字,辩认竟是一首诗。他大喜过望,将它秘藏箱底,自以为交了好运!

但知接踵而来的,却是烦恼不断——先是黄巢造反,中断了科考;后来想在“下架”的宫女中选一名做老婆,又因身无功名而禁止入场。直到几年后,蹭蹬曲折的他才否极泰来,不仅考上了功名,进入国家干部编制,在该年的宫女遣散会上,又幸运地挑到了意中人韩氏。

在蜜月颠鸾倒凤的狂热中,韩氏于无意中发现那片题有:“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的红叶,低回良久,说:“当日偶题随流,不意君藏箧中。”

卢渥则将信将疑,验其字迹,丝毫不差。正在磋吁感喟,素有“咏絮之材”的韩氏己在红叶片的背面,又写出一首诗:“一联佳句随水流,十载幽思满素怀,今日却成鸾凤友,方知红叶是良媒。”

在唐代所有“红叶题诗”中,以此最为迂萦曲折,含蓄细腻。难怪宋、元以来,多用它来改编戏曲。

古人虽有“事不过三”之说。

但在“红叶题诗”方兴未艾,佳话频传的那些日子里,大内红墙的排水沟边,每天仍是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撞大运的文人,以“盼天降馅饼”之虔诚,在那里等候“天上掉个林妹妹”。直到手持金吾棍的禁军,三天两头驱赶,打残了几个,并严正申明:“红叶活动”业已结束,人们这才怏怏散去……

唐代的“活动”虽己结束,但唐以后的宋代、明代,以至清代的六宫粉黛又是怎样游戏红叶的呢?

以我咫闻肤见,尚未发现这方面的记载。

是不是以后没有红叶了呢?当然不是!而是“红叶热”的产生必需要有宽松的文化环境!

试想:“鹦鹉头前不敢言”、“君王从此不早朝”等诗句,如若创作于“文网苛严”的清代,不给定个“妄议朝廷”“恶意攻击伟大领袖”才怪呢。而在政治昌明的盛唐,则被认为是诗人对朝政或人君的戒鉴,有的甚至还被收入了乐府。

另外,被炒作得沸沸扬扬的红叶题材,更离不开唐代诗风腾蔚的创作现实。倘当时流行的不是诗歌,而是古拗得“兮”呀“兮”的骚体,亦或通篇均骈四俪六的赋体,那晦涩的篇什就绝非人人能会了。比如在两千多年前的汉代,就连权高位隆的陈皇后,在“团扇动弃捐之感,罗裙怀冷落之际”,想写点什么,不也只能望“赋”兴叹,而转请司马相如捉刀代笔,留下一段“千金买赋”的佳话吗。

而诗歌则不然,它可长可短,可深可浅,既能随物赋形,又能评时议事,虽“引车卖浆者”,也能随口吟哦。而通过层层文化考试,严格政治把关,方能入选大内的宫女们,于鸿篇巨制也许不行,弄点儿伤时感世,镂花裁叶的抒情小品,该是得心应手的。就像在以通俗歌曲为时尚的今天,会咏叹调的人不多,哼得几句“呼儿咳哟……”的,却比比皆是!

当然,“红叶风”的流行与唐代帝王们的人格魅力也分不开。

封建皇室对宫闱的防范,向是严猛峻酷的,谁敢不守宫箴,格杀勿论!血迹斑斑的例子竟是书不胜书。唯在唐代,这方面的记载开始变得和谐包容、温情脉脉。

有过这样一个记载:开元中,皇上赐边军棉衣。有兵士于短襖中得诗曰:“沙场征战客,寒苦难为眠,战袍经手作,知落阿谁边?蓄意多添线,含情更着棉,今生已过也,重结来生缘。” 兵哥哥不敢隐瞒,将诗即呈主帅,帅又上呈,玄宗皇帝将诗遍示宫中,曰:“作者勿隐,不论罪!”有一宫人“自言万死”。上深悯之,遂传旨以此女嫁得诗者。谓:“吾与汝结今生缘”!

作为九鼎之尊的天子,不追究宫女红杏出墙或“意撸”,已属皇恩浩荡,更能悯恤下情,成全一段姻缘,这就不能不令人为之动容了!

当然,任何题材的产生必有其社会背景。《官场现形记》等谴责文学,只能产生于吏治贪腐的晚清,而“包公”之类的清官,必然发生在冤狱迭起的宋代。用这种观点看,文人们在唐代大炒红叶题材,也就绝非空穴来风了!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