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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珉 ▏江湖有风险,下水须谨慎

 新用户7771xieo 2020-10-23

江湖有风险,下水须谨慎

作者 ▏昌珉

这里说的″江湖″,不是虚拟的“江湖”,而是实实在在的江河与湖泊,而″下水″,倒不是说要你跳下水,而是抛鱼钩下水垂钓,进而引申为陷入钓鱼这个渊薮。

钓鱼这个行当,或说这个游戏,在我们中国可谓源远流长。《诗经》″之子于狩,言韔其弓。之子于钓,言纶之绳。″上古时候,渔猎是先民们赖以生存的技能和手段。到后来姜太公直钩垂钓渭水,以及李太白“闲来垂钓碧溪上”,已经意不在鱼获了。

到今天,钓鱼已跻身体育运动项目,其意义与上古时候已相去甚远矣。

曾经看过一个统计,说是西方发达国家钓鱼人口在总人口的占比远高于中国(具体数字记不清了)。不过那是若干年前的情况,相信这个差距现在正在缩小。

成都的钓鱼活动兴盛于何时,我没有留意确切的时间。在我的记忆中,改开以前,钓鱼不过是一些老人有点小收益的休闲方式,以及农村及城市近郊一些孩童的娱乐活动。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兴起过一波钓鱼热潮。但那时钓鱼的大多是手中或多或少有点权的人,那种钓鱼,目的“在鱼而不在娱”,钓养鱼塘,有人买单,后来被称之为钓“关系鱼”、“腐败鱼”。那波热很快就冷却下来,不少人“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从此离水上岸了。

在那以后,真正钓鱼人的队伍逐渐壮大起来,尤其是私家车大量进入家庭以后,钓鱼的人越来越多,钓鱼的脚步越走越远。

前几年我在网上看到有人估算,成都的钓鱼人有30万,对此我无法核实。但据我观察,现在成都至少有几万人钓鱼是可信的。仅我加入的几个钓友微信群,人数就有一千左右(当然其中也有成都以外其他地区的)。而且,现在钓鱼已不再是老年人的专利,年轻钓友越来越多,包括不少女钓友。

成都的渔具店,除红星路比较集中外,零星分布的还有很多。我与大石西路一家渔具店已有十几年的交往,那个老板两夫妇从外地来成都,靠渔具生意立住足,买房买车,孩子在成都上学,老人也从老家接过来了。从渔具店的规模,也大致可以窥见钓鱼队伍的庞大。

现今钓鱼的门类也越来越多。内陆地区当然只有淡水钓。淡水钓的分类,现在还没一个权威的标准来划分,不过我认为以钓鱼目的来分,大致可以分为竞技钓、休闲钓和谋生钓(在某些地方还少量存在)三大类。

按钓鱼的场地来分,除竞技钓一般有专业的钓池外,不外乎就是塘钓、库钓、黑坑(赌塘性质)、天然湖泊钓、江河流水钓等等。

有人把野钓列为一类,但我认为野钓存在于休闲钓和谋生钓之中,不宜单列一类。

从钓鱼的方式和技术来分,有传统钓、台钓(台湾悬坠钓法)、阀钓、路亚(拟饵)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使用的“兵器”和里面的门道也各不相同。有关技术细节我就不在这里展开了,一来圈外人士不感兴趣,二来圈内人士,特别是倘若一些“大师”级的人物看到恐怕要吐槽。还有一种古老的钓法,成都人叫做“搧白钩”,现在在府河、南河、浣花溪还偶能见到。不过我认为那不能归入“钓”的范畴,因为不管咋个说,“钓”奉行的还是“愿者上钩”,尚属“诱骗”性质,而“搧白钩”就纯属暴力劫持了。

成都现在好一点的钓场越来越少。当年能钓野生鱼的小水库,如龙泉山的猫猫沟、毛家沟、三门寺等等,新津往蒲江方向山上的群英、方沟、元觉寺等等,现在要么成为“赌塘”(即限时收费,按期放入养殖鱼),要么成为“斤斤塘”(鱼钓起来称重收费,还是养殖鱼),喜欢野钓的人对这种地方不感兴趣。

十几年前我开始去三岔湖、黑龙滩钓鱼时,那里被称为成都人的“钓鱼天堂”,后来这两处都成了“空军基地”(钓鱼人把无鱼获称为空军)。

然后是三台鲁班水库、南部升钟水库,最近几年也每况愈下。现在有的成都钓友已经北伐广元白龙湖、苍溪亭子口,南征汉源湖、攀枝花二滩、贵州万峰湖了。

钓场衰落表现在鱼类资源大幅减少。鱼类资源减少的主要原因我认为有几点:一是钓鱼人太多;二是有的水库承包人打鱼频次增大;三是有些钓鱼人大小通吃,连鱼苗都不放过。最可恨的是,一些自然水域,甚至有些水库,常常有“电工”、“药师”(这是钓鱼人对电鱼者、下药“闹”鱼者的称呼)出没。

钓鱼人常常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但尽管如此,下一次又兴冲冲地跑得飞快,“空军基地”码头上车还是经常停得满满的。钓鱼人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风吹雨打太阳晒,百折不挠,不改初心,可见钓鱼的魅力有多大。一旦真正“下水”,是很难上岸的。

钓鱼人把痴迷钓鱼称为“中毒”,曾经有人制作了一幅自我揶揄的图,几个格子里分别有“海洛因”、“冰毒”、“摇头丸”等等,其中一个格子里是“钓鱼”,标题是“远离毒品”。

按理说,钓鱼是一项非常好的活动。特别是野钓,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可以锻炼身体,愉悦心情,陶冶情操。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钓鱼也不例外。钓鱼需要把握一个“度”,一旦失控,就是“玩物丧志”了。

这个“度”,就是“量力而行”。

比如时间。钓鱼是一项比较耗时的活动,对上班族来说,业余时间本来有限,还要承担一些家庭的责任和义务,能挤出钓鱼的时间是很不容易的。于是,为了钓鱼,正事可以放到一边,先“解毒”再说。于是,各种“豁”也就出现了,“豁”领导、“豁”朋友、“豁”老婆、“豁”孩子。

一次在黑龙滩一个湾子里,我对岸几十米的岸边,一对小夫妻搭了帐篷在那里钓鱼。我听见那个年轻妈妈大声武气地与孩子通电话:“乖乖,不要哭,妈妈在外面有事,明天就回来,没有钓鱼,真的没有钓鱼”。我自己也搞过这些名堂,退休以前,周末可以去三岔湖、黑龙滩钓个一、两天。而去升钟湖,周末两天时间太短促了,起码得再请两天假,只好“扯朵子”,说是家里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再有就是经济。现在一些年轻人追求时尚,渔具动辄就是“达瓦”、“禧玛诺”,一套装备轻松就上万,加上平时的耗材,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出去钓一次鱼,比如汉源湖、升钟湖,来回五、六百公里,油费、过路费、食宿,起码得好几大百。

江湖的风险,还有安全问题。钓场的环境,自己的身体条件等等,都不可忽视。选择钓位,要观察周围有没有高压线,夏秋季节,还要看附近树上有没有马蜂窝,遇雷雨时跑哪里躲避(碳素鱼竿、钓鱼伞的金属杆都是导电的)等等。

就在不久前,7月6日,升钟湖剑阁县长岭乡井坝村段(这里是我近年来常去的“老窝子”),一个广汉钓友鱼竿被拖下水,仗着自己水性好,不听旁人劝阻下水去捞鱼竿,结果不幸溺水身亡。

同是钓友,其条件差别很大。有的老板,搭个帐篷,打几根远投竿,躺在躺椅上,喝着啤酒,捧个手机或ipad玩,听铃铛或警报器响了,才去扬竿起鱼。他们可以十天半月泡在那里,偶尔打个电话就把生意做了,或把工作安排了。

我有一个小辈,十几年前开始跟着我去钓鱼。现在事业小有成就,经济、时间都宽裕了,这几年又迷上了海钓。先是去南海油田,后来又陆续去过澳大利亚、毛里求斯,前不久钓到佛罗里达去了。

一环路百花大桥头的“随和家宴”,是成都海钓圈子的一个据点,据说那里有专业做海鲜的大厨。那位小辈曾邀我去那里品尝过他们从广州空运过来的金枪鱼做的刺身。听他们讲起海钓的趣闻和刺激,虽然心向往之,但我明白,那不是我能参与的事。

所以,量力而行,就是要根据自身的条件,干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要懂得节制,切忌攀比。如果不能把握好这个“度”,最好不要轻易“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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