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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卢兴波 隔离在家，每天翻微信，某天看到朋友圈有人分享歌曲，是臧天朔的那道《我祈祷》。点开连听了两遍，心中漾起一丝微澜，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回味良久。  臧天朔还有一首《朋友》，也是极其经典，二十几年前，在电视里电台里点播率是很高的。我最推崇的是这首词的意境，朋友之情在于心心相惜，不顺的时候有我，顺境时你自可拼搏追逐，不用再记着我，这是何等地干脆和洒脱！  可惜的是，这个洒脱之极的人，已经离开我们多年了。 2019年即将结束的那几天，在网上看到好几篇总结性文字。我也想写一篇，题目就是现在这个，只是当时没有时间，这事就搁了下来。 这一年我最深的感受，就是亲自参加了十多场的葬礼，或者说遗体告别仪式。还有几个亲戚，因为抽不出时间去，请家人和长辈代表了。这一年我还创造了一天之内参加两场葬礼，一个月内参加五六场的纪录！ 他们当中有从小看我长大的长辈，有和我年龄相差不大或后来结交的朋友。 父辈们加速衰老，年岁不支，有时天气变化就能带走无数人命。有的人毫无征兆，突然之间就没了；有的人受久病拖累，挣扎许久终得解脱；更有人不堪壮年，提前撒手人寰，留下妻儿孤苦无依。请原谅我没有一一相送，生活只有眼前的苟且，我还要腾出更多的时间精力，去谋求自己的生计。 眼见身边的人排队赴死，一个接着一个离去，人就越来越容易沮丧。这边的人越来越少，那边的人越来越多，留下自己在老去的路上形单影只。 这也许是每个中年人都必须面对的。 长辈逐次离去，得到的关心越来越少；同辈偶有失散的，一起把酒言欢的兄弟又少了几个。而生存环境的恶化，空气和水的污染，食物的不安全，还有随时可能到来的瘟疫，这个星球越来越不适合人类生存了。 活下来的人更不容易。我们还得继续背负家庭、生活的重担，有人日夜操劳，只为卑微地活着；有人追求无止境，无暇顾及自己，以生命换取生存和尊严。 婚礼却越来越少了。 记得二十年前，刚参加工作不久，正是底子单薄的年纪。那时隔三差五就会收到一张喜贴，觉得这是一种负担。如今倒是愿意参加婚筵喝喜酒了，请帖却日渐稀少。不但同龄人早已安定，年轻的弟妺们都也都各归其主，有二婚三婚的也懒得去提……故此，喜事渐少，资源日益短缺。 好在婚礼总还是有的。如今只要接到邀请，一定要带上全家人参加。以前最烦婚礼现场走的那一套过场，现在只要主持人一调动气氛，顾不得自己年老色衰，一定要亲自呐喊起哄。不但自己吼，还要鼓动两个小崽崽齐吼，并且挤上前台争抢红包。酒友老吴每次喝高兴都会拎出他的保留段子：不知为何，每次别人结婚，我都把自己喝得美滋滋醉醺醺的——言外之意，他比新郎更嗨。 前些年对麻将不算特别感冒，现在时常闪出约人打牌的念头——也许是太孤独了。一直觉得生命中的那些人，也像这手中的麻将牌，打出去了就收不回来。好在，走了一些人，还会再进来一些人，不说管不管用，至少在数量上有个补偿。 “到了某个年纪你就会知道，彻夜陪你聊天的人越来越少……” 人生悲秋，最怕中年。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到了这个年纪，看够了生离死别，楼起楼塌，你能奈人生何？ 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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