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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爬过屋顶||麦萨

 河南文苑 2020-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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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爬过屋顶

《组诗》

落在院子里的雪

被一丛丛的枯草顶着

房顶的瓦片,也白了

小雪花飘着,好美

这雪,好像穿着月亮的衣裳

我推开老木门,门“吱呀”响了一下

门口的不远处,一只麻雀闻声飞了一下

看上去,它根本不怕我

跳动着,继续啄食着吃物

此刻,我自语道,下雪,多好

麻雀,和我一起赏雪

只是麻雀比我更贴近雪地

老榆树的沉默

上百年了,一棵老榆树很孤独

我看见它,像看见一个老人

唯有树枝上的麻雀

偎依着它,比我自由自在

 麻雀们叽叽喳喳讨论春天的事情

春天,老榆树也忍不住发芽

它们多么亲近,像一位老人和群童

此刻,我要赞美,借用一个游子的乡愁

我离开故乡多年

它们替我守护着故乡

而我竟然越来越生疏

有一种少小离家老大回的陌生

土巷

我在这古老的村庄

来找寻我的童年

土巷一米多宽,它有月光铺上

我的喜悦,是跟着小脚的外婆

踏着月光,宛若踏着洁白的小雪

柴门响时,老黑狗的黑

是我摸得着的一身乌黑

半夜时,窗外有风声响

也夹着一两声狗吠

让这个叫禹村的村庄

沉浸于乡下人家的一种寂静

拔草

到田间地头去拔草

看见一朵野花,妹妹就掐掉一朵

我拔草,把蓝子装满

这些纤细的青草是泥土伸出的一个懒腰

黄昏时,夕阳西下

拔草回来,进到院子,一篮子青草抓一把给羊吃

羊咩咩的叫声,草儿似乎能听懂

草儿一棵一棵,跑进羊嘴里

它再长出来时,是小院子里的云白

小村的夜

原生态的寂静,一定是在乡下

我在村边,曾和庄稼站在一起

我记得,绿油油的庄稼,都比我高

唯有种下的甜瓜,满地上爬

1976年的月光,我至今收藏

我躺在院子里,它照着我

我现在想起来,它是一层的小雪

轻轻巧巧落在小院子里

那月光啊,我再也看不到它

院子南边的老枣树

结着枣儿,还没吃到它,就尝到了甜蜜

夜色纯黑,星星亮

小村的夜,像是蟋蟀叫出来的

村庄安静,蟋蟀的叫声是唯一的映衬

炊烟爬过屋顶

我看见它,像看见外婆慈祥的样子

它是外婆亲手烧出来的一个炊烟

多好,每天晨昏,挂在屋顶

现在想一下,怎么看都是风景

这让我想起世界名画《晚钟》

田地里的人,很虔诚的双手合起
而此刻,炊烟袅袅,它 啊,若是洁白的哈达

我看到,它给村庄和天空披上

那年代,我的童年有两个烤红薯

是在炊烟之下的灶台的灰烬中取出的

炊烟爬过屋顶,这是一件礼物

是外婆送给小村和屋顶的礼物

我看到炊烟白,我的乡愁涌出

被我这一个游子,悄悄写进诗句

 月是故乡明

窗外,落于桂花树上的月光

独有一个游子嗅到花香

看月亮,到故乡去看——

那月亮是夜晚雕刻出来的

享受一轮明月对心灵的抚摸

此刻,我多像一只披着月光的小蟋蟀啊

月是故乡月,它是外婆看到过的

它养在故乡,是一轮朴素的月亮

我最爱故乡的月亮,故乡的庭院能装下它

亲切的故乡,因为它而美轮美奂

我不用再用一个形容词来赞美

土坟

它耸立在庄稼地里,远远看去

它又矮矮的,像一个谦卑的人在那里

它是泥土突兀而出的
下世的人,要和庄稼守在一起
他就安排把自己,埋进这一块泥土

一个人,成不了一棵庄稼

就成为一棵谦卑的小草

始终,要与庄稼守在一起
这是一个庄稼汉的想法

2019.8.26.

作者简介:

麦萨,河南滑县人,省作协会员。 

作品见《北京文学》、《诗刊》、《星星诗刊》、《中国诗人》、《中国诗歌》、《绿风诗刊》、《诗歌月刊》、台湾《葡萄园诗刊》、香港《当代诗坛》、《河南文苑》《河南诗人》、《河南作家》、《敦煌诗刊》、《上海诗人》、《奔流》、《草原》、《青年文摘》、《散文选刊》等多家报刊杂志公众平台。 

另有作品入选花城《2016中国诗歌年选》、《2016年中国微信诗歌年鉴》、《21世纪世界华人诗歌精选》、《老一辈革命家颂诗大典》、《河南诗歌2015年度选》、《河南作家》、《第三条道路作品选》等多种选本。

著有诗集《寂静的春天》、《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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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邮箱3182529240@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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