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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凌代琼|​​生命里程的北京站

 新锐散文 2020-10-26


新锐散文

情怀温度

情感,思想,

角度,视野

生命里程的北京站

当远方的远,成为过眼。陌生成为身体里泛起的声音,记忆将里程里的风景,细碎为茶余饭后的闲谈。而此时,追随心灵地图远方远的我,正伴着边缘化的情绪,在咣当咣当的火车运转声中如弗洛伊德,全新注解着自己的梦。
从家乡星光里出发,向着下一个人生文学站点——北京行进的我,一路追问到北去的列车上。文学的灵魂,只在家乡皖南山区游荡,心灵对位感应又在新空间里的我,再次被文学的梦想点燃。远方与更远的图腾星光,纠结并一程一程摇晃着我。
虽然说,思维是沿着熟悉的轨道前行的,可慢慢熟悉从亮光中后退之后,铁轨就从合围而来的夜色中,延伸出陌生来。坐在延伸出的幻境图景里,我还是心有余悸,手无意识就伸进包里,再次拿出北京散文论坛会议通知书来。

揣度,被北京站中国当代散文论坛接站者的热情改变,一切都显得多余。一群来自梦幻与向往的全国文友,生命隐喻般的向接站牌围拢,越圈越大的聚集在散文论坛的旗帜下。早晨的霞光在兴奋的文友们的脸上闪烁,仿佛迈进全新的我们,打破陌生交际的隔阂,以文学熟悉的味道寒暄之后,就跨越自我界限与防范的沟壑,落地生根地谈笑起来。
都是第一次走向北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草根的味道,有人还有明显的地域特征。“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今后,大家互相帮助,一起共同携手前进。客气的话语,不断从新面孔的嘴里说出,口口相应的新群落,就在陌生的里程里形成。
陌生与陌生重新组合成的散文新气场,使我们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友们如在家中般感到亲切与温暖。陌生环境与陌生美感迅速转化出的欢快,使兴奋中的我们,将谈不完的文学,当下酒的菜。故事碰撞着故事,也将那些故事外装的假性词语碰碎的散落一地。从陌生到陌生性的追寻,文友们从现实谈到浪漫,又从观念讲到超越。想象拉弹出的话题,虚幻又漂浮着我们的时间。
深夜1点了,睡意黑沉沉合围而来。顶不住的我,被迫身体放平先躺下了,但还在有礼貌地答着茬。当嘴被无意识粘住,耳里还传来,同室的文友还在兴头上,讨论着是让自己迎合传统,还是靠吸收传统来达到自己作品的批判性与创新。在声音越变越小之后,觉醒的天亮之后,讨论才将建构自我阅读的新方式,将文学经典中先辈文学的才气,转化到自己的写作之中,使他们部分地生长成自己文学的存在,达成了共识。我不知道,一个梦的距离,是怎样使他们遁入时间与文学叠加的新空间的。
时间无常支配着散文场里“渴望与众不同”的我们,置身于心里里程时空之中,人人都想早一点,获得一种必然与历史传承和影响相结合的原创性。意识总想有意识,却也总是在无意识间徘徊,也总想用他人的色彩组成新我的世界,将自己身上的那个以记忆为形式为存在的过去唤醒。

在论坛上,听着过去只是在大刊物上见过名字的大作家讲着文学,讲着自己。散文理论集粹般的争鸣,更视听着我们。散文创作是一种侧重于表达内心体验和抒发内心情感的文学样式,它对于客观社会生活或自然图景的再现,也往往反射或融合于对主观情感的表现中间,它主要是以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真情实感打动读者。不是弹棉花的温暖絮飞,而是心弦弹拨的共振,一起共鸣澎湃着灵魂。大家们灵性艺术又感化的言谈,语言的在场,创造力与爱合为一体的象形,使我们这些外省一路追随文学进京的草根听者,生命里程还没有真正抵达文学殿堂的我们,大有呼吸到高岗上新鲜空气之感。一线大家们语言的感化和浸染,也在温和之中,勾勒着我们惊讶的表情。当时心态忐忑的我,真有刘姥姥走进大观园之感。
如我一样,以散文熟悉的味道,让自己的名字建立起关联来的,还有纷纷接到撞击眼球的获奖证书的文友们。在非虚构中真诚壮怀激烈地频频碰杯,也在诗意中互相祝贺,一些机灵活泛的文友,以歌为引,庆贺人能在这生命的站点里相遇。
语言的活力和创造的才情作用着我们一群。激情中大家互赠网名,你来自长江,就叫长江后浪吧!她来自花溪,就叫花溪水吧!你,智慧,要将“智”换成“阿”,“阿慧”叫起来有多亲切。西安的那个白。听,你那名,来的再多也不都是白来了,不如就是“白不来”吧!还有我。我?西北汉子,郭伟,就叫伟哥吧!啊伟哥!你?来自乌江,就叫乌水(污水)吧!还有我。奥,来自湖南桃源的徐景烈。你就叫,烈子吧!中国古代叫“子”的很多,什么老子、孟子、孙子等等。哈哈大笑的文友们,认领着网名,拿着互相赠送的书刊,如文字激情故意先碰撞出声,然后又粘合的连在一起。再以新的笑容,排列组合成纪念相册里的新象形。
那时,每一次从北京回来,我都带一大包新书回来。人也总是在列车上,一边阅读陌生的书,却有一种熟悉味道的文字,一边想象远方写文字的人。而读着文字的我,有时,读着读着,突然就被文字小巷里在场的热闹瞬间点亮。
回来之后,我接到中国散文协会的入会表。接着第二次,第三次闻着熟悉的气场味道,以散文的追求和姿态,又跨进了北京这个散文加油站的里程里。再次见面,击掌、拥抱必不可少。

生命里程北京站里的导师们,还是以东西方文学正典,校正着边缘化的我们。大家的文学讲座,开的课时与新书单,欣喜着我们,也让自身需要塑造的我们,及时消解掉心中低劣文学和大众趣味的蔓延。使写作总是徘徊在存在主题与结构之间纠葛的我们,及时得到了精神营养的补充,也修正和谐了野草蔓长的声音。文学相像和体现这种相像的各种文学活动,使我们野性蔓枝的文字,也渐渐在审美体验和修剪中挺拔起来。
里程里的北京,不仅仅成了我与文友们的文学加油站,还有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我结识了全国众多的文友,这些后来成为我中国散文版图圈点里声音的人们,为我交接出心灵的图画,又以反思、内省的文字,催逼着我向前,向更远的远方。
里程的北京,成了我文学地理上的分水岭。过去,生活的琐碎和含糊性,被北京里程里文学在场的逻辑的连贯性所取代。身上各自为政的东西彻底打破,散乱的事情重新组合。那些忘川之水,能凭着心力,摆脱地球的引力,喷发出来,飞到空中,变成烟云飘荡的灵性文字作品,都是因为我从这生命的站点,及时得到了精神力量的补充。
理想化的追寻与生命里程上的修行,怎样从生活的原浆里,将一些不可言说的和无法交流的东西,催生出认知审美的新篇章,成了我出北京站思考的新课题。

作者简介:凌代琼,安徽铜陵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多次获全国各类散文奖。发表各类文学作品120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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