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道君语: 老街,才是城市最有烟火气的地方。 有人问我:“城市最有烟火的地方在哪?” 我的答案,是老街。 老街里的烟火,比菜市场要丰富得多。 老街有洞穿人间故事的能力。它见过街上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物是人非。 那里每块湿漉漉的青石板,或许就是一段风月故事。每扇吱呀吱呀的木门,都诉说一个母亲的思念。 每缕照射牌坊大门的晨曦暮色,也照着嘈嚷的市井生活。 你的生命里,是不是也有一条这样的烟火老街?链接着他人与生活。 或许这条街已在记忆中泛黄,但仍无比珍贵。 只有走入某条邂逅的老街。 才会找到这个城市最美的烟火。 北京胡同:远亲不如近邻 四合院是北京人的桃花源,胡同才是北京人的人情地。 街坊邻居,尘世俗事。都在这七拐八弯的道上发生。 热闹,是胡同的烟火气。 胡同从清晨叫卖声中醒来,也伴随叫卖声入睡。 林海音记得小时住的胡同里。即便冬天入了夜,胡同也很热闹。 卖半空儿花生的,卖萝卜赛梨的,卖炸豆腐开锅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她最爱买点花生,就着炉上的热茶,吃着得身暖了,心也暖了。 热闹,还在人情上。 汪曾祺说过:街坊谁家有点事,都会道个喜或问个好。 北京人会处街坊。见了面都会问一句:“吃了吗您呐?” 棋友就在树下支个凳子杀一盘。 酒友茶友就约着喝几个。 鸟友就晃着笼子去公园会鸟。 远亲不如近邻。 东街放风筝,西巷捕蜻蜓,南口打酱油,北店买糖茶。 一切都踏踏实实,有滋有味。 如今胡同越来越少,令人遗憾。 上海弄堂:弄堂里不会有绝望的情绪 木心说“北京胡同有点寒怆之感”,他更喜欢上海的弄堂。上海弄堂九千多,纵横曲直如迷宫。 里弄的烟火气,是精细的讲究。 对作家陈丹燕来说,上海弄堂处处是生活情趣。 比如公共厨房正在炖着鸡,屋里已经传出了音乐。 太阳一出来,一家人的衣裳都会拿出来晒,是今年最流行的时髦式样,带着新洗衣服的香气。 夏天走在弄堂上,过道上摆着藤椅竹塌凳子,穿着整齐的老奶奶会坐在藤椅上,喝着加了冰糖的银耳羹。 老爷爷们则穿着干净汗衫和长裤,打着骨牌喝着小酒。 对于吃穿小事,弄堂的人从不含糊。 木心就见过,冬天了还有些人,穿着丝袜绸衬衫,挺胸健步,潇洒苗条坚持不败。说着“勿冷勿冷,我是勿怕冷格”。 陈丹燕说:“上海的弄堂总是不会有绝望的情绪的。” 深以为然,因为无论外面如何动乱,弄堂里总是生活有序,精心打算着柴米油盐。 泉州老街:举头上三尺有神明 泉州老街,处处皆香火。 古时泉州36铺94境,每境每铺每条街都有境主神,他们守护这里人的生老病死,旦夕祸福,为你分担,替你商量。 “举头上三尺有神明”,就是老街的烟火。 走在泉州鲤城区,你可以在某条老街上,看到各种宗教建筑。 还能听见清真寺的唤拜、基督教的祷告,佛堂的梵音,道观的清修,天后宫的呢喃。 每次到了勤佛日,老街就被香火淹没,烟火缕缕如细线,梵音呢喃像盛唐的乐章,人穿行其中,内心不会慌张。吃着斋面,祈愿还愿。 作家蔡崇达说:“在我生活的地方,所有人都笃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它们会饿到,也会吃太饱,心情不好也会闷出病。” 老街就是神明们的居所。 神明如邻人,人们会走到街上庙里串门。打牌闲聊,探望他们。 静静地跪坐蒲团上,掷着圣杯让神明抉择,口中念念有词,都是人间俗事,一聊便从日中到日暮。 徽州古巷:烟雨思江南 徽州五千古村落,还有阡陌纵横的古巷。 徽州古巷最美的时刻,是烟雨迷蒙中。 古巷就像被遗忘的古诗。 只有烟雨才能将其唤醒。 走入雨中悠长的小巷,粉墙黛瓦迎面而来,细雨绵绵扑打在脸上。 打在青石板上,打在屋角的青苔上,温柔地像春天的风。 当一切都变得烟雨朦胧时。徽州古巷一眼就进入了诗意。 这就是徽州古巷的烟火。 漫步这样的古巷里,仿佛每块青石板都写着童年的回忆。 李荣浩写过一首歌《老街》, 他在那首歌里,也提到了一个徽州老街, 窄窄的,长长的街巷两边,灰墙白瓦的房子炊烟袅袅, 刚下过一场小雨,烟雨蒙蒙的,他和爸妈一起走过。 人思念老街,说到底是思念街上的人。 离开家后才有故乡,回不去的老街才更思念。 这样的思念就像歌里唱到:“也许那老街的腔调是属于我的忧伤。” 对于城市来说,老街像棵大树,枝叶根须里都藏着这座城的历史。 但对生活在老街的人来说。老街更像个老家的朋友,一起经受着风雨,和人间苦乐悲欢。 老街里有乡恋,留住老街是留住故乡。 古建保护家阮仪三说:“通过外婆桥,可以想到外婆。但外婆桥不在了,河没有了,外婆也不在了,就什么都找不到。” 每个人想去的地方有很多,想回的地方只有一个。 老街就是这个地方。 只要那条老街还在,人们就有回家的路。 文字为物道原创,转载请联系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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