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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穿过了雾霭云天

 落笔天涯 2020-10-28


 

周末,夜晚,八点,他在遥远的另一边说:妹妹,昨天,我出差去了你的城市。

她问:为何不联系我?她的脑海里开始出现幻景,她与他,相对坐在某茶楼一隅,交谈,适时微笑,言辞不多,而情绪饱满,欲不四溢。会心时,对方会有响应。沉默时,她会用银色小勺轻轻搅动杯中之物,而他,则谦谦有礼,目光并不直视。却在低头的一瞬,魅力彰显。

他的话,传过来,打破她的想象,他说:我知道你是喜欢素净的女子,何况,我只是短暂的停留,怎么好叨扰于你。

她沉默片刻,问起他的近况。他缓缓作答,言语间已恢复以往的平静。

这个中年男子,在事业的辉煌时期,妻子突然身患重病,让他措手不及。求医、住院数月,倾其所有,才换来妻子的平安。此刻,终于有一个闲暇时刻可以坐下来,思忖一下自己手中的、心中的杂事,偏巧,遇到了她。

她是内心重度忧郁的女子,在琐碎的生活里偶有偏激思想,甚至绝望。他将她认作姊妹,经常善意开导,温润有加。在他眼里,她是雪莲花一样绝顶聪明的女子,在冷冷山顶,散发着甘冽的馨香,又不禁风雨,需要小心呵护。

他说,昨天下午,在你的城市看到一种花开,很干净,很素雅。就顺手拍了下来,一会儿发给你好了。看到这花,我就如看到了妹妹你一样。

她心里一暖。打开他的短讯息,下载,另存。那是一些野生牡丹,开着白色花朵。叶子尚还碧绿,有晶莹露珠附在上面,盈盈欲坠。

很喜欢。只说是土豆花。他在另一边呵呵地笑,说,妹妹若是土豆,那哥哥算是什么呢?她也笑,说哥哥你是番薯吧!以后我们见了面,接头暗号就是:土豆,土豆,我是番薯,我是番薯!

他爽朗的笑,丝毫看不出已是身心疲惫。她终是不忍,遂告辞下线。在静静的夜里,忽见有一缕缕月光透过纱窗斜射进来,光线柔和,可预见的,明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了。

她只是想说,在生活的水流里,到处布满暗礁,智慧的人触礁后,会很快修整身心,再度起航。只有内心灰暗的人,才看不到未来。而生活,并不曾因为我们的退缩而心生怜悯。所以,生就生的光明磊落,活就活得干净漂亮。

整整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亦想,远方的友人,也会安然入梦吧。

图: 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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