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章：责任（2） 李主任度过了一个优雅、奢侈、浪漫、轻松、刺激，且富有迷幻色彩的周末。周日晚上回到家门口，下车时，易程递给他一只长型纸质圆筒包装盒。 李主任疑惑地问：“是什么？” 易程笑笑，说：“呵呵，没什么。主任，回家后打开看看。” 李主任心领神会，不再追问，上楼急忙打开纸质圆筒型的长盒子。一卷画轴映入眼帘，正是那幅他赞不绝口的《焦骨牡丹》图。 里面有一张小小的纸片儿，上面写着：“朋友易得，知音难求，秀才人情纸一张，赠予老兄。望笑纳。” 李主任笑笑，自语：“呵呵，哪里是纸一张啊？！分明是一件宝贝嘛！” 李主任朝正在给儿子辅导作业的妻子张慧琴喊：“慧琴、慧琴……快点，快来！看看这张画儿怎样！” 李主任激动的时候，声音就特别高、亮，像对着山川沟壑喊话一样，生怕那墙壁阻挡了他的声波，影响那声音的穿透力，他几乎是在吼。 慧琴是一大家闺秀型的淑女，为李主任夸夸其谈，张扬浮躁的个性，他们没少争论过。这位堂堂的主任不知是有意抗拒，还是秉性难改，对于老婆的教诲和忠告，总是这耳朵进那耳朵出。 慧琴听见丈夫高八度的喊声，不耐烦地说：“别喊了，你自己看吧！”她厌烦地搪塞丈夫一句，继续给儿子辅导作业。并在心里埋怨：儿子的事你向来不管不顾，只会为你那点破事咋呼。 李主任仔仔细细地品评着那幅《焦骨牡丹》图，觉得不过隐。便轻轻地捧着画卷，就像捧着自己刚出生的婴儿，来到书房，小心翼翼地把“牡丹图”放到宽敞的书桌上，用放大镜照着，好一会儿赏玩，欣喜地微笑着自语：“不看，不看收了啊！” 李主任收拾起画卷。来到卧室换上家居服，去了洗手间，在洗漱间里，他打开莲花喷头，及其认真地再次冲洗，冲洗这次浪漫之旅所遗留下来的残渣余孽。生怕老婆那猎犬样的鼻子，嗅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又要引发一场不必要的审核，以及嘴硬心虚的解释。 一朝做贼，十年心虚，李主任站在那哗哗流淌着热水的莲花喷头下，让那水流冲洗身上的秘密，思绪却再次抛锚到那家酒店，那个房间。蓝翎玉洁冰清的胴体，白皙之中透着羞红的面颊，芙蓉出浴样娇嫩美丽的容颜，再次缠绕着李主任难以安分的淫意。他浑身燥热，意乱心迷，与蓝翎在床上的一幕，再次萦绕于他的意念。被哗哗的水流冲洗得身心舒畅的李主任，一时间喘着粗气，一手抚摸雄起的男人之根，安慰被淫意侵袭的雄性之姿。 张慧琴收拾完家务，打发儿子睡了，时间已经到夜晚十点多，她见丈夫在洗漱间里一个多小时仍然没有出来。就不耐烦地来敲门，问：“哎，你怎么回事啊？好了没？” 李主任如惊弓之鸟，立马应道：“哦，好了好了，就好了。在蹲坑呢……” 晓岩把车卖了之后，打车到公司上班，这一细节被一直关注着这位年轻老板的秘书韩颖最先发现了。在韩颖眼里，晓岩讲究面子，却不喜欢摆阔。然而，生意场上，却必须显示出自己的实力。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时代，做一个老板，有时候，不得不把“虚荣”看得比吃饱穿暖更重要。晓岩连续打车上班韩颖原本就有些奇怪，甚至发现一向乐观的老板，脸上隐现着掩饰不住的惆怅。究竟出了怎样的事？时刻关注着老板的秘书韩颖，自己甚至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把公司的事情看的如此之重？像晓岩这样的私有公司，在这样一个时代，正如雨后春笋，一茬茬诞生了。正像大自然中的优胜劣汰，也有一家接一家弱弱运行，或者倒闭歇业，真正发展起来，壮大了的都是精英里的精英。是天时地利人和结出的硕果。 韩颖联想到老板有些不太符合常规的行为，便开始设想着一个个问号。但她没有答案，她猜不出哪儿出了问题。这天下午，公司里人都下班了，一层写字楼显得空荡荡的。晓岩心事重重，坐在办公室里没有要走的意思。贷款的事情，没有一点眉目，两边公司如两口放在灶火上烧着的大锅，里面的水沸腾着，米面罐子却是空的，他怎会不急呢？！ 晓岩沉思默想，心急上火，只是无计可施。 秘书韩颖也没有下班，她是故意留下来的。她想问问崔总，到底出了怎样的状况，严重到把车都典当了。韩颖来到经理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晓岩提提精神，说：“请进。” 韩颖进来后，迟疑了十几秒钟，看着一脸疲惫，强打精神的晓岩，心中便有无数的疑问，但她又不知道怎样开口。她思绪纷乱，说出的话语，纠结得有些绕口：“老板……崔总，该下班了呀！” 晓岩“嗯”了一声，抬起头，眼睛有点茫然地看了韩颖一眼，说：“啊，没事了，你先走吧，我一会走。”说着，站起来，走到书柜前，伸手去翻书架上整齐排着的书籍。 韩颖分明看出晓岩是在掩饰自己的心事，她便顾不得再爱面子，直奔主题：“老板，最近怎么了？车也不见开了，总是见您心事重重的模样，出什么事了？” 晓岩极力装出轻松的模样笑了一笑，说：“没什么，只是烦了，想换一种方式。这样更自由一些。该下班了，辛苦了一天，赶紧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处理完了就走。” 韩颖听完晓岩的话，看着晓岩外表镇定，内心烦躁焦虑，且极力掩饰自己，而做出来的笑颜，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说：“老板，需要我做什么，千万别客气呀！” 晓岩轻轻地说：“嗯，好的。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告诉你的。” 韩颖轻轻地带上了经理室的门，出去了。那脚步声有点像负重者，沉沉地踏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晓岩心情更加沉重，似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意蕴在胸臆间萦绕，他不明白是韩颖的造访影响了他的思绪，还是韩颖远去的脚步声，扰乱了他的心境。 韩颖是一个招人喜欢和怜爱的女孩儿，她工作起来，往往会忘记下班时间，对于公司的事，也常常向晓岩提出自己的见解，她的报告请示，永远是创意跌出。这在工作上无疑给予了晓岩莫大的帮助。是谁说过：一个得力的助手。不是领导要他们干什么，怎么干。而他们先把创意提供给领导，促使领导拿出可行的正确的规划，或者策略。 韩颖就是善于提出创意，再向领导请示的助手。 最近晓岩在事业上万般不如意，好多事情的困绕，就像被困在冬眠的蛹壳里，手脚被金钱枷锁一样束缚了。自从与易程合作以来，有许多事情，变得使他无法掌控尺度了。这些，秘书韩颖早有所察觉。在晓岩看来，有些事情，他觉得没法，也没有必要给秘书说，他不愿意让下属知道自己与易程合作开发房地产的事情陷入危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机。 晓岩自己好像陷入了莽莽苍苍的沼泽，他越挣扎，越深陷其中，四肢是那样的无力。其实，晓岩在心里翻来覆去斟酌怎样再次询问李主任贷款的事情。此事究竟有无希望。事情的成败直接关系到他和易程的命运，甚至是许多个家庭的生活。那么多农民兄弟在工地上干了一年，一分钱没有得到，他不知道该怎样向他们交差。下一步怎么办？想到这些，晓岩的心就隐隐刺痛。一定要想办法解决，他告诫自己：这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一件大事。否则，不但自己破产，农民兄弟们的血汗钱将血本无归。 晓岩心头猛一激灵，冷汗津津，他不敢再往下想。他就像站在万丈悬崖的边沿，稍不留神，就会向那万劫不复的深渊沉去。他的身后，有无数双眼睛，无数个手指头戳着他的脊梁骨，指着他的脑壳骂。甚至是拳头，攥得结结实实的拳头也向他挥舞着。还有泪水，泪水在那愁苦的脸上流淌，一张张惆怅的脸庞，一双双愤怒的眼睛，都在向着他怒斥，就像一把把刀子，在戳着他的心脏……眼前的困难怎样度过，希望究竟在哪里？能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走向黎明的曙光？这时，晓岩是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卖车的钱很快就被各种事务的欠账占用一空，易程又一次上门来找他商量决策：“晓岩，崔总，咱们该怎么办，还得找对策，不能眼睁睁地向深渊里沉呀！” “是呀，这个李主任如秋后的蝉，冬眠起来了，我们得想法子让他醒来。目前也只有继续找李主任这条路了，……就看这步棋能不能走活了。”晓岩说话的声音低沉、郁闷，没有底气，像身子虚弱的病人，沉闷的呻吟声在易程的耳畔飘着。 晓岩终于忍不住给李主任打了电话，曲线救国似的，问：“老兄啊，哪天有空，一起坐坐？” 电话那边，李主任打着哼哈：“老弟呀！哥倒是很想轻松一下，只是最近实在是忙得气儿都喘不匀了。改天吧，改天我们再联系。” 李主任明显是在打哑谜。挂断电话，晓岩懊丧、愤怒，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做。他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把消息告诉易程，易程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十二分不解。 “唉，这个擦边球打的真让人哭笑不得。那天我明明觉得蛮有把握。谁知道，他。这人，他、他，他怎么这样呀？悲哀！”易程气结地说着，胸口被一股怨气顶得满满的，他狠狠地咬着牙齿，那语音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给人极强的穿透感。 “是呀，偷鸡不成蚀把米。难，难啊！这难，我们还得自己做。” “真是的，白花了银子，连个响儿都没捞着，放个二踢脚，还会‘咚啪’一声呢？！唉，真是人心隔肚皮，都是我连累了你。唉！”易程懊丧地向晓岩表示歉意，暗自埋怨自己做事欠妥。 这天，韩颖正好来找老板，她见到晓岩正在和易程通话，就犹豫着停住了脚步，等到晓岩挂断了电话，她才走了进来，把手头的文件轻轻放在晓岩的办公桌上，说：“崔总，这是您要的资料……”然后，轻轻走出经理室。 秘书韩颖从晓岩的电话中，听出了大概。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但她知道老板遇到了经济上的危机。几年来，韩颖做秘书，公司的发展虽然是一路风雨，但也是芝麻开花儿，节节攀升地绽放。创业那会儿，晓岩身兼多职，出外谈判是老板，回到公司是员工。在韩颖心目中，晓岩已是一位偶像级的人物，在她看来，晓岩不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公司老板，他是一种道德和文化，人格和魅力的综合体。晓岩善诗能文，在众多私营老板，或者从政者之中，是一位超凡脱俗的人物。在韩颖眼里，晓岩的高度，是那些只懂得核算赢利的老板们永远无法超越的。 用一句传统的话说，晓岩是一位“儒商”，他不但有文化，也是一位会做老板，懂得经营的作家。他的长篇小说《枯死的天空》，抒情长诗《爱的思索》，早已打动过韩颖傲视雄性世界的芳心。不，准确的说，韩颖是有些暗恋情结，她崇敬晓岩，她在默默看着晓岩时，眼睛总是放射着亮晶晶的光韵，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含情脉脉”，这样一个暧昧味儿十足的词儿。在晓岩这儿，韩颖的心事他未免一点不知，但在他的观念里，老板就是老板，下属就是下属。他们应该是泾渭分明，清清楚楚的上下级关系。晓岩做人做事，都是有板有眼，丁卯各自为阵，绝不含混界限。他常常告诫自己：要想搞好企业，老板和下属之间，绝对不能有儿女私情上的纠葛。否则，将是犯了大忌，必将“天下大乱”。 韩颖虽然猜不出晓岩究竟遇到了怎样的困难，困难到底有多大？乃至于老板把车都卖了。也许真的是遇到了棘手的难事吧！韩颖这样想着，就暗暗下决心，她要帮助梦中情人走出困厄。无论自己是多么弱势，她都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晓岩。尽管她的帮助只是杯水车薪，但她坚信晓岩的能力，相信他不会被困难压倒。她暗暗鼓励自己：韩颖，你行，你必须，也一定能够为老板做一些什么，哪怕微不足道的一个关怀，一声问候。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韩颖已经在细微之处关注，甚至牵挂着晓岩了。 韩颖背着晓岩，私地下起草了致公司员工的一封“秘密”信。信中权衡利弊，开诚布公地讲明公司的强与衰，是与员工们息息相关的大事。信中阐明几年来公司给予大家的关照，明于事，晓于理，说明帮助公司就是惠及自己的道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在就业难，竞争激烈的现实条件下，找一份好工作，遇到一位好老板，不能不说是一份福气，也是人生的一份缘。经过韩颖的发动，大家积极行动起来，倡议：“支持公司，就是保护自己的利益。” 韩颖在公司员工中，成功地发动了一次秘密集资活动。 公司几十名员工，你几千，我一万，大家都慷慨解囊，把存款拿出来，交给韩颖。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凑了五十几万元。韩颖又把自己几年来积存的老底垫上，集成八十多万。 这天，韩颖和往日一样，面带微笑，腰身挺拔，双手轻松自然地捧着文件夹，把文件夹放在胸前，走路的姿势给人以超凡脱俗，清新淡雅，清纯傲然，玉树临风的气质。韩颖走进晓岩办公室，拿出那张积聚了公司员工热情与爱心的银行卡，不露声色地放在晓岩办公桌上，说：“崔总，这是公司上下同事的一点心意，先拿去应应急吧，......” 晓岩惊愕地看着韩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韩颖，似乎在问：为什么？ 韩颖极富青春活力的面颊，一双漫溢无限神韵的丹凤眼，清纯得像一潭蓝天白云下的湖水。晓岩极力稳定一下情绪，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纤弱得近于单薄，孱弱，清纯得几近透明，美丽得像天使的姑娘，不声不响地，竟然做出如男子汉一般慷慨，让人感动和敬佩的事情。 晓岩禁不住疑惑地问：“韩颖，你怎么知道公司正缺钱用？” “嗯——，是从崔总眼睛里看到的呀！”韩颖莞尔一笑，如一缕熹微阳光，照在晓岩惆怅的脸上，他回之以笑，点点头，“好吧，大恩不言谢，这些钱虽然有价，但这心意是无价的。你和大家的情谊我会永远记住的。” “您虽然是老板，但公司是大家赖以生存的饭碗，饭碗既然是大家的，那么大家就有保护它的义务啊！”韩颖亲切温润的话语，更是感动了晓岩，他竟然鼻腔酸酸的，有泪在眼底打转，他说：“谢谢，谢谢你和大家！你先下班吧，我有点累了，想歇会儿。” 晓岩掩饰住内心的脆弱和激动，让韩颖离开了，他怕自己在下属面前流出泪来，显得尴尬。也不像是做老板的风范。 韩颖带上门，轻轻地走出了经理室。 晓岩看着韩颖的背影，默默地看着，心里却翻卷起无限感慨：真是一位用心做事的姑娘啊！……难为她如此用心，我将拿什么回报如此一片丹心？！ 韩颖出了晓岩的办公室，怅然地舒一口气，总算了结了一场心事，思绪却并没有因为这场心事的了结而轻松起来。因为她从晓岩勉强的笑容看到的是一腔沉重的心绪。韩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她每天都要坐的那张转椅上，胳膊肘支在桌面上，抚着下巴，脸颊红红的，默默地坐着。坐着。 这个时候公司静悄悄的。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大家都各自回到了可供栖身的小巢，温暖自己，休养生息，补充迎接新一轮阳光的微量元素。韩颖默默地坐了一会儿，调整了心脏跳动的节奏，羞怯地莞尔笑笑，觉得这屋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熟悉和温暖。也许，人们在完成了一次有意义的工作之后，就该是看花，花美，看云，云舒。此刻，韩颖轻轻地哼着《梁祝化蝶》的乐曲，收拾了办公桌上散乱的资料，拿起挎包走出办公室。 来到走廊，韩颖不由自主地向经理室，望了一眼，灯还在亮着。她的平稳跳动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接着就乱了阵脚，咚咚、咚咚地跳着，慌乱的心跳使她面颊绯红。她加快了脚步，她要尽快离开这栋写字楼。 韩颖一口气跑到大街上，怅然地呼出一口茫然之气，望着已是华灯初放的街衢，心中涌起无数个问号：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颗心恍惚，茫然，不知所措地慌乱？这几年，她在晓岩公司做秘书，不知道从那一刻起，晓岩这位各项指标都堪称优秀，又兼具义气大度，洒脱帅气，男人味十足的上司，在她的心底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她大脑的深层常常会莫名地出现晓岩在不同场合的音容笑貌。每当此时，她的心就会悠然地，毫无由头地慌乱，心跳也会失去原有的节律。这次，她默默为公司，也是为晓岩筹款，本来是并未掺杂任何私心杂念的一次行动。可是，出了晓岩办公室之后，韩颖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慌乱和心跳。 此时此刻，韩颖就像一个失去了罗盘的探险者，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慢慢走着。那些远近胶着，明明暗暗，闪烁着迷离光辉的华灯迷彩，在她眼前变换着角度，照射出华彩炫丽的光晕，亮在她心里的那盏灯儿，也随着那霓虹闪烁的节奏明暗交错。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她忽然觉得脚板酸痛，看看大街上的建筑标志，却是有些眼生。韩颖禁不住自问：这是哪儿呀？！ 忽然间，有一种想回家的急迫感袭来，一个声音回响在耳畔：回家，回家，回家！！忽然，她急切地想回到那间十几平的小屋，歇息今晚走痛了的脚板，整理混乱的思绪。明天，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本小说每周二四六更新，望喜欢此书的友友及时关注。】祝福！ 前章回顾：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