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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竟让唐朝损失3600万人口!这是怎样一场空前浩劫

 狐狸晨曦 2020-10-30

4000年来的人类文明史,其实真正最有意义的事情只有一件:工业革命。工业革命之前,地球上各国各地人类的人口、gdp乃至整个生存质量,无不是一直就在极低的生产力水平中反复循环。

正因为工业化时代之前,农业社会的稳定性如此脆弱,一切”盛世“都如瓷器一般,精美而易碎,只要一场大规模战乱便足以让其化为烟云。

就以唐朝安史之乱造成的严重损失为例。《通典·历代盛衰户口》记载,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唐王朝总户口为891万4790户,总人口为52919390。而五年之后的唐肃宗干元三年(公元760年),唐王朝治下169个州,总户口为193万3134户,总人口损失35928723人,锐减到不足1700万人。

【天宝十四载,管户总八百九十一万四千七百九,管口总五千二百九十一万九千三百九,此国家之极盛也。肃宗干元三年,见到帐百六十九州,应管户总百九十三万三千一百三十四。自天宝十四年至干元三年,损户总五百九十八万二千五百八十四,损口总三千五百九十二万八千七百二十三。】——《通典卷第七·食货七·历代盛衰户口》

此外,《旧唐书》同样有记载,安史之乱给中原地区造成极大破坏,人口十不存一,良田化为荒芜,千里萧条,遍地荆棘,豺狼嚎啸。无数百姓逃奔至江淮地区避难,但求一时偷生。曾经何等繁华的河南地区,变成了人烟断绝的无人区。

【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榛荆,豺狼所号。既乏军储,又鲜人力。东至郑、汴,达于徐方,北自覃、怀经于相土,为人烟断绝,千里萧条。】——《旧唐书·郭子仪传》

几年前的大唐王朝,尚是国势强盛,文化繁荣,万邦来朝,兵锋远及葱岭以西,达到了之前历朝历代前所未有的极盛之世的,也仅仅就是一场野心家引发的兵乱,就陡然崩塌,国势不可挽回了。三分之二的大唐帝国子民,短短五年时间,就变成了史书上一串数字,就此消失了……

这是享受着现代科技和工业文明的成果,夏天吹着空调冬天开着暖气的现代人,所万万难以想象的。很残酷,但也很真实。这就是我们文明的历史……历史就是这样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不止是百家经典,不止是盛世华章,不止是王侯将相才子佳人,更有那绝大多数不可能在史册留下姓名的芸芸众生。

安史叛军是怎样的一群人?他们所经之处,必将城内百姓衣物财产搜刮一空,强迫精壮男子为苦力,妇女皆被奸淫,老弱病幼直接杀死,挑在刀槊之上为取乐。

【贼每破一城,城中人衣服、财贿、妇人皆为所掠。男子,壮者使之负担,羸、病、老、幼皆以刀槊戏杀之。】——《资治通鉴》

【思明兵所向,纵其下椎剽,淫夺人妻女,以是士最奋。是时,举河北悉入贼,生人赀产扫地,壮赍负,老婴则杀之,杀人以为戏。】——《新唐书·逆臣传》

【凶威所至,无不荡覆,衣冠士庶归顺于灵武郡者,继于道路,家口亦多避地于江淮。】——唐·姚汝能《安禄山事迹》

诚然,唐朝官军在平叛过程中,同样也远谈不上爱民如子,秋毫无犯,也确为人口大幅度减少“贡献良多”,唐肃宗李亨更做出了卖掉东都洛阳子民,以酬回纥兵马平叛之功的极无耻行径,

然而,大唐王朝从来不仅仅是李家皇帝的私产,更是所有三军百姓万众的大唐,李家皇帝的无耻,绝非是给安史叛军的恶行做任何洗白的理由。大唐帝国何曾负于安禄山史思明这两个高官显爵的杂胡,又何曾亏待了曾经占据帝国军队1/3兵额,重禄厚饷恩养多年的这支叛军?!

这场空前浩劫的罪魁祸首,难道首先不该是安禄山和史思明这两个挑起战火的野心家、以及他们麾下一群人皮禽兽的罪责么?

叛军首领:安禄山

唐玄宗李隆基,宠信奸佞,不理朝政而令国家崩乱,平叛时又举措失当,自毁柱石;唐肃宗李亨,昏庸无谋,私心误国,屡次错失平叛良机,致使战事持续数年,更遗留藩镇割据百年之祸。此祸国殃民之罪责,他父子二人实万死难辞其咎!

唐玄宗:李隆基

唐肃宗:李亨

长生殿上、马嵬坡前,李隆基和杨玉环的所谓”爱情悲剧“,他二人的悲欢离合,和千百万为其所累的平民百姓家庭的生离死别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竟也当真值得后世无数文人墨客,为之长吁短叹么?

莫唱当年长恨歌,人间亦自有银河。 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 】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为着野心和功名而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论是外虏入侵,还是同族内战,对广大没有话语权的苍生百姓来说,从来都一样残酷。他们仅仅就是当大难来临之时,无论如何也要挣扎着活下去罢了。哪怕是吃草根树皮观音土,也吃亲人孩子的肉,吃同伴同乡的肉……

如睢阳保卫战中,三万多城内军民百姓,茶纸、树皮吃尽,便分食军马,马吃完了罗雀掘鼠,雀鼠又尽时,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困饿交集中死去的,和古代任何一场大灾荒或长久围城战中,民众的死法一般无二。

苟延残喘、所剩无几的数百守军,再将靠着「易子而食,析骸而爨」支撑下来的同样寥寥数百百姓,分而食尽,而正是他们的坚持,才使得当时作为中原百姓避难所的广阔江南大地,不至于落到如睢阳一般的地狱惨景……

正是经历过这样的人间地狱,所以当乱事最终平息,元凶伏法时,诗人杜甫才会欣喜若狂: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至于“东都子女财帛归回纥”事,也就是回纥军以帮助唐朝平叛为名,将东都洛阳的人口财帛尽数掠走,不知多少唐朝百姓沦为他们的牧奴。不妨看看百年光阴后,这一国耻大辱的后续:

回纥汗国在漠北争霸中惨败于黠戛斯,十五万人西迁西域,三十万人其及可汗王庭南下,以归附之名索取唐朝天德军为据点,意图复兴。

对这种落水狗,即使是中枢力量已经衰竭的晚唐政府,在一代名相李德裕的调度下, 仍毫不客气地调集北方各大藩镇加以围剿;

其中大部分被瓦解后归降,剩下的死硬派约十万人,及其可汗一起,被唐军攻灭于杀胡山。回纥汗国就此灭亡。回纥乌介可汗的人头也成了大唐王朝最后一份宝贵战利品。

平心而论,如此对待曾经的平叛盟友,“甥舅之邦”,够“忘恩负义”,

——然则九世之仇尚不可忘,对趁火打劫之徒,正当如此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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