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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麦场”

 滨州文学馆 2020-10-31

山东省滨州市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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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乡村的公路上,到处都晒着新收的麦粒,我这才发现“过麦”早已开始。看着公路上晾晒的小麦,不由地想起了那远去的“麦场”。

“麦场”也叫场院,曾经在农业生产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上世纪七十年代大集体的时候,是一个生产小队一个大场院,麦季打晒小麦,秋季打晒秋粮。那时,一到“过麦”,男女劳力齐上阵,争分夺秒战“三夏”,在生产队长的带领下,适时抢收。

年龄大点的妇女劳力,就在场院里打场、翻场、晒麦子,几十个妇女头上都包着毛巾,身穿五颜六色的衣裳,一个跟着一个站成一队,有说有笑地用木杈或铁杈翻着场院里的麦子,在当时成了一道亮丽的麦场风景。

到了八十年代初,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家家户户按人口分到了一块打“麦场”。从此,“麦场” 成了人们收获的希望。

俗话说:“三秋不如一麦忙”。也就是说“过麦”正是雨季,也是暴风雨、冰雹等自然灾害的突发期,要提早把“麦场”碾好,准备开镰抢收小麦,所以说“麦收就像虎口夺粮”。麦收的关键还在一个“抢”字上,“麦熟一晌”,火辣辣的西南风刮着,早上看小麦还不熟,过了一个晌午头,到下午一看就已经熟透了。第二天就要开镰收割,尽快把小麦抢收到场院里,就等于收了80%。如果收晚了,赶上坏天气,弄不好,这个麦季就白忙活了,甚至颗粒无收。

“麦场”的准备工作也是个很繁琐的事,有四五道工序。

首先要把场院锄一遍或用耘锄耘一遍,然后扽场。扽场是用大牲畜拉着石碌碡进行碾压,随碾压随把砖头、瓦片捡出来。为提高扽场效率和质量,有的用碾杆碾场。碾杆是用一根七八米长的竹竿,粗头用绳子拴到碌碡上,中间放到牛脖子上,小头放在牵牛人的腰间,一手拿鞭子赶牛,碌碡后面再拖上一块木板或三角铁。这样扽出的场院,又平又细质量好。

扽完场后是泼场。泼场一般都是在下午或是晚上,一家人担着铁桶从湾里、河里往场院里挑水、泼场。遇到干旱时,湾里河里都没有水,就只能靠水井里的水了。这时,就得有个劳力在井边专门用扁担从井里向上提水,其它人往场院里挑水泼场,直到泼完。

第二天早晨开始碾场。首先在泼好的麦场上撒上一层往年的麦穰,一人或两人一班拉着碌碡,进行碾压,直到把麦场碾实后,再把麦穰扫起、晒场。

这样,麦场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刚分地“过麦”时,是人工用镰刀一把一把的割麦子。割完麦子后,再用稻草搓成的草要子,捆成“麦个子”拉到场院里。晒干后,再用牲畜拉碌碡打场。然后,在场院里晾晒、扬净、入仓。

到了八十年代后期,有了“小推子”收割机和脱粒机。

白天各家各户雇用小型收割机,把小麦一排排推倒,再用稻草搓的草要子把麦子捆成“麦个子”,运到麦场里,准备脱粒。

这时,谁家早收割完麦子,就及早在场院里安装调试柴油机和脱粒机,并在脱粒机旁树上一根高杆子,上面挂上一只瓦数大的电灯泡。

晚饭后,一家一户的人就都来帮忙脱粒。有搬“麦个子”的、有解草要子的、有在脱粒机前倒麦粒的、有锄麦穰的,最有技术的要数往脱粒机里送麦子的人,用力小了麦子进不去,用大了劲就有可能把手和胳膊都带进去,十分危险,必须均匀地往里送。灯光下,尘土飞扬,人们各司其职,环环相扣,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一场打完,个个都是灰尘满面,只露出眼睛和牙齿。

第二天,在麦场里晒麦粒的同时,顺便把麦穰垛成麦穰垛。麦子在麦场里晒干后,扬净入仓。

又到了2000年左右,有了大型联合收割机,收麦、秸秆还田一气呵成,“过麦”变得简单、轻松多了,在大公路上晒粮倒成了“过麦”最重的活了。“过麦”再也不用扽场、泼场和碾场了,曾经的场院也慢慢退去。

又是“三夏生产”大忙季节,我常常想起在记忆中渐渐远去的打麦场”。 

作者:周武山,字士臣,博兴县人,曾任博兴县陈户镇委报道员、新闻干事、广播文化站站长等职。作品多次在省、市、县报刊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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