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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亲的温暖】/ 伟夫​

 泾渭文苑 2020-10-31


姑亲的温暖

伟夫 

       小时候,家在农村,到了上学年龄,放学回家就得背起粪筐,到户外拾畜粪。

        到了星期天,还得把拾粪的行程安排远一点,以期“多打肥”。

         一个星期天,我一路向东去拾粪,感觉已经离家越来越远了,都有了不识回头路的感觉。此时已烈日当午,肚子饿的咕咕叫。60年代的人,饿肚子是正常现象,家家户户食不饱腹。

         这时,我赶紧跑向河边,先喝了一饱水。那天感觉这河塘里的水特别甜。不过小时候那会儿,河水真的十分清澈透明。

        水喝饱了,人精神来了,又一连窜了好几个村庄。到下午三点多光景,肚子好象又饿了,准备按照太阳西下的方向,向西返回。

        就在这时,一老太突然喊出了我的乳名,让我十分意外,定睛一看,是我的姑奶。我十分亲热地跑向姑奶身边,姑奶抚摸着我的头说:我家孙子怎么跑到这边来拾粪呀。那份亲切和关怀,是那么慈祥。

       姑奶赶紧把我拉进家里,很快为我做了一份鸡蛋面,还放了几块猪油渣。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碗面绝对是一碗难求的美食。当时何况我又饿的象鬼一样,感觉那碗面条是世界上最好的美食,以致于我至今难以忘怀。

       面条固然满足了我的肚子,但姑奶在旁边看着我吃的如此香甜,姑奶眼睛里也笑眯成了一条线,感觉似姑奶自己吃到肚里一样。

        我姑奶嫁到了8里以外的邻乡。记得小时候姑奶经常来我家,我太公离世后,我爷爷这里就是她的娘家了。凡嫁出去的人,把娘家人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不管娘家如何贫穷,不嫌娘丑,不嫌娘穷。姑奶每次来就象回家了一样,帮我爷爷做这做那,有时也偷偷地给我爷爷几毛钱,让我爷爷买旱烟丝。

        姑奶虽然离开娘家几十年了,依然一口我家兄弟,我家孙儿的叫,这个“我家”的称谓,把娘家这边始终当自己家。这让我深深感受到了一个女人,她不论嫁出去多么遥远,娘家的人是她一生的牵挂和想念。

          姑奶已经走了30多年了,但那碗面一直深刻在我的记忆里,姑奶的那份“我家”的亲情,足以温暖我们一生

       我姑妈也嫁到了邻村,见到我们就像是自家的孩子一样,那眼神里充满了亲密感,脸上的笑容有时就像是个孩子,犹如回到了娘家的感觉。现在姑妈一个人了,今年已经86岁高龄,她经常独自坐在门口,眺望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时甚至会坐着打盹。

       应该说我姑妈已经在生命的最后“一公里”了,但她每天依然在门前用那不太明亮的眼神,寻找着娘家人,在期盼着娘家人。我每次走到她面前,喊声“姑妈”,她立马精神来了,站起身来,对着左看看右看看,问问这问问那,那份母爱般的关怀,让我倍感温暖,心里热乎乎。姑妈每天就这样在门口等待着,在为她的这份“娘亲”,将坚守到生命的最后。

      《增广贤文》是明代道家儿童启蒙教育书,书里有这句话:“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今天却得到了真实验证。现在的亲情关系,己不再让人有过去的那份温暖了,甚至有些变味。现实中有太多的亲情,往往建立在了一些利益和利用上。过年过节有的甚至根本不走动了,能走动的,也流于了形式,失去姑亲眼里“我家”的那份让人感动的东西。

      “姑姑亲辈辈亲,砸断骨头连着筋”。姑亲是我们一生难以忘怀的至亲和挚爱,拥有姑亲的温暖,让我内心充满了幸福。


作者简介
作者:伟夫,安徽当涂人,马鞍山作家协会会员。有通讯、报告文学、散文、小说散见各级报刊及微信传媒,部分作品被收录书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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