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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悦读丨散文】箫陌《年味儿》

 作家荟 2020-11-03

【阅读悦读丨散文】邹开歧《且看我晒晒老家的年味》

文/箫陌

【作者简介】箫陌,生于清照故里,自幼学画,栖身校园执笔画梦,以心撰文,卖字为乐!迄今在各类省市级刊物发表数十万字,2015年参与出版了《不要忘记温暖时光中的自己》《有些伤害,有伤还有爱》《如果你害怕,那你就输了》等青春合集,读书码字,喜乐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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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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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盼过年,新衣服,压岁钱,好吃的,我那颗小小的心里充盈着期待和渴望。

长大后怕过年,陪笑脸,装熟稔,串饭局,让本想休憩的身心塞满无奈和疲累。

今天去母亲那边,早上起来就满心欢喜,其实前几天刚刚回去走了一趟,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欢喜。那么多年了,总是在内心的深处固执的认为,那才是我的家,有我的父母,有我的睡了无数年的床,有我曾经穿过的旧衣服,有我看过的书,有我写过的字,我就是一株藤,无论蜿蜒的爬过多少篱笆,多少房舍,缠绕过多少棵树,也只有那里才是我的根。

幼时一进冬天就开始盼着过年,那时候好像雪下得特别勤,也特别大,经常一觉起来,就是大雪盈门。在雪地上打几个滚,笑着叫着闹着,年的脚步也就越来越近了。仿佛年就是在一场雪之后便悄悄的站在了你的身后,突然就变出一串红红的灯笼,一挂长长的鞭炮,然后就开始了一连串的忙碌的日子。

进了腊八,香香甜甜的腊八粥喝完了,年味儿也就开始悄悄的弥散开来。窖白菜,做豆腐,蒸年糕,揉馒头,做酥锅,一切都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小时候很喜欢在姥姥家过年,姥姥姥爷爱着,小姨舅舅们宠着,那时候的小孩儿是最幸福的。喜欢看姥姥做花馍,从和面开始,我就开始跟着帮忙。姥姥和面我也和面,姥姥揉面我也揉面,盘腿坐在热呼呼的炕头上,两只小手沾满面粉,红扑扑的小脸上不一会儿就挂满细小的汗珠儿。记得那时候姥姥家有一整套的花馍模子,翘尾巴的鲤鱼,带着两片叶子的寿桃,各种花儿朵儿,我最喜欢的是姥姥做的小刺猬,据说那是财神呢。圆滚滚的身体上用剪刀细细的剪出根根刺,用红豆嵌上圆溜溜的眼睛,小嘴巴里是一枚大红枣。我也会自己创造出一个个怪模怪样的小花馍,姥姥会给我一起蒸熟了,然后储存在一口大缸里,放在阴冷的北墙根,可以吃整整一个正月呢。这一个冬天,我都会在装着馒头的缸前转悠,看哪个吃了我的小刺猬,哪个吃了我的大鲤鱼,小姨们笑我是个看家的小狗儿。

对吃,我不是很在意,但是也很讨厌要吃一个正月的炸豆腐炸丸子等乱七八糟的菜炖白菜炖土豆炖粉条,所以姥姥守着吱啦吱啦响的大油锅炸菜的时候,我会一直在旁边说,不要炸豆腐,不要炸丸子,不要炸面鱼,姥姥笑着拍我的大脑门说,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小心灶王爷爷会生气的呢。但是对做酥锅,我却感兴趣的紧,看完小舅剖鱼刮鳞,再跟着小姨去洗海带洗白菜,白生生的手在冷水里变成胭脂一般的红,小姨有时候会翘着手指弹点小水珠在我的脸腮上,我会呵呵的笑着围着小姨转个不停。各色菜蔬鱼肉洗净后在大铁锅里一层一层码好,加上油盐酱醋,严严实实盖上盖,开始烧着陈年的树枝,会烧整整一个下午。一直到酥锅浓郁的香味笼罩了整个大院子,晚饭的菜必定是热乎乎的酥锅。凉了之后装在一个大瓦盆里,来个亲戚,酥鱼做一碟,莲藕做一碟,白菜豆腐海带又是一碟,一锅酥菜简直可以摆成一道荤素兼备的大席。就这样,重复的菜一直吃,一直吃到过完年,一直吃的过了正月十五,那时候我竟然会很庆幸,终于过完年了,终于可以吃新鲜的蔬菜了,记得6岁那年,过了十五吃春饼我能吃撑了,就是为了不再吃酥菜和大缸里因为日久早已裂开了花的馒头。

除夕守岁,我是不守的,吃完热乎乎的水饺,看完噼噼啪啪的鞭炮,我便靠在姥姥的怀里睡觉去,当然睡前也会翘着小下巴问,我的新衣服呢,我的压岁钱呢,可别忘了。姥爷是个裁缝,所以新衣服是早就准备好的,红纸包的压岁钱也是不可少的。天还未亮,鞭炮声就把我从热被窝里叫醒。催着姥姥给我穿衣服梳小辫,细细软软的小辫子上扎上大红的蝴蝶结,然后跟着表姐小姨们出去拜年。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姥姥姥爷舅舅舅妈的乱叫,然后便会收获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即便是在那样贫困匮乏的年代,家家也会花生瓜子水果糖的端上来,任小孩子吃个够。记得那时候我最喜欢吃炒的地瓜干,香香脆脆的,不管去谁家,我都会爬到椅子上,专心的挑地瓜干,对递过来的其他的一概不要,一个上午,我能挑一大堆,然后整整齐齐的码到姥爷给我装点心的盒子里,至于后来吃没吃就不记得了。

对年的记忆总是停留在童年,大了之后反倒没有什么印象了,最多的就是一个人躲在家里看书,关上窗子关上门,鞭炮声莫扰我,甚至有时还会装病不去拜年,父母也知道,但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倒是结婚之后,成了最隆重的活动,跟在那个人的后面,走东家串西家,笑着说着自己也不明白的话,然后在他人的热情里手足无措应对着结束这个隆重而无奈的节日。渐渐地,竟然对过年多了几分恐惧,不得不去的应酬,不得不见的人,不得不说的话,不得不做出来的热情,年,在我的眼里竟然成了一种负担和疲累。

屋子里的大火炉子烧的暖煦煦的,在母亲做饭的空档,我竟然倒在那张睡了多年的木床上睡着了,睡得很沉,没有做梦。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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