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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粒:追忆姨妈 |散文

 作家荟 2020-11-03

石竹:老狗宏宏|散文

文/小沙粒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随着年龄的增大,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相序离我而去。心中不免空落落的,一阵阵酸楚和伤感涌上心头,时时勾起我对亲人们过往的回忆。
我的大姨妈(我妈妈的姐姐),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因为姐妹情深,我和妈妈逢年过节就去大姨妈家,走亲戚看望一下。从我记事起每年都要去上二三趟(路比较远,交通不便),所以在我心里,大姨妈是我至亲的亲人,我对大姨妈的印象和情感自然就深厚得多。
大姨妈是个厚道、老实的家庭妇女,从没有大言大语,无声无息地做好儿媳、为人妻、为人母,有点旧时代媳妇的样子。由于姥姥有四个孩子,大舅、大姨妈、我妈妈、还有老舅。也许需要大姨看护、照顾弟弟妹妹的原因,从没有上过学,一个字都不认识,估计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在我的记忆里,大姨妈不会骑自行车,从没自己出过远门,因为不识路;也不会坐公交车,没有自己回过娘家。只有后来女儿长大了,由女儿带着她,乘公交车回娘家看父母。

大姨妈家上有婆婆,一个很精明的小老太太。我只记得那时候,亲家姥姥已经常年卧床了,大姨妈一直照顾她;大姨妈生了三个女儿,我的三个姐姐。大姐像姨妈,实实在在的、二姐大个子大块头,比较强势;三姐是姨夫的心头肉,娇生惯养的,挺大了还让大姨夫抱着;大姨夫是个工人,也很淳朴。虽然话不多,但做事周全,和妈妈聊个天也不乏风趣。
听妈妈说,早些年,大姨妈出嫁过去后,家里一直是由婆婆当家作主。婆婆年岁大了,家政大权就归了大姨夫。不论是婆婆还是大姨夫,把家里家外的事情一应俱全,全都料理得稳稳妥妥的。大姨夫是一家之主,说了算,但对大姨妈从不苛求什么,日子过得舒心踏实。大姨妈性格比较内向,少言寡语,从来都是大姨夫说什么是什么。做起事来也是不紧不急的,在我这个急脾气来看颇有点磨磨蹭蹭。就是这样,大姨夫也从没有和大姨妈吵闹过。大姨妈或是在家照顾老人、拉扯三个孩子、收拾家里打杂做饭,或是去生产队、去承包地里面干活。也是整天早起晚睡,从不闲着。一家人的日子就这样和风细雨般的过得舒舒服服、和和美美的。

转眼,三个姐姐都已成家,二姐留在了大姨妈、大姨夫身边。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直身强体壮的大姨夫突然就犯起病来,据说是肚子疼,疼得直打滚。家人马上送他去了医院,在医院检查了三天的时间,最终是什么病也没个结果,人就去了。那是1998年的新年前夕,大姨夫的突然离去,给一向窝里窝囊的大姨妈以沉重的打击,如同天塌了一般。让原本瘦弱的患有糖尿病的大姨妈,在心理上造成了严重的创伤,几乎每次提及大姨夫,就会以泪洗面。慢慢的大姨妈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一副颓废的样子。心情也是越来越抑郁,渐渐的有了些老年痴呆症的表象。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大姨夫去世两年后,三姐夫也因病去世。这无疑彻底毁灭了大姨妈最后的精神防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为三姐忧思多虑,而又帮不上忙,就连适时的劝慰,大姨妈也不会。一道道伤害、一种种心痛与无奈、变成了一个个结结实实地铁疙瘩,沉重地压在大姨妈心里面。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大姨妈的神经、各种疾病也不断加重。

没过两年大姨妈生活就不能自理了,思维混乱,完全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最后几年里几乎一个亲人都已经不记得了,吃喝需要家人喂食、大小便失禁。当心情不好时,脾气暴躁的怒吼两声,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话,只能是内心的一种宣泄罢了。
大姨妈一病就是十来年,三个女儿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老母亲。除了病痛的折磨,大姨妈是幸福的。病的时间久了,二姐也不时地和大姨妈开玩笑。每当提及大姨夫(大姨妈的丈夫)、小马子(我三姐夫)、老舅(大姨妈的老兄弟),这三个人时,大姨妈的目光里就会闪动出光亮,眼睛就会不经意的四下寻找,人也异常的安静很多。不难看出,这就是大姨妈心中最牵挂的人,一直无法解开的心结。

大姨妈就是带着这些心结离我们而去了,在真主那边有挂念她的丈夫、和大姨妈的父母(我外公、外婆)。愿他们的相聚能敞开心扉、快快乐乐。也愿他们在天有灵,庇佑所有家人、亲人安康。
2020年7月25日

【作者简介】小沙粒,北京通州区人,从事事业行政服务管理工作。本人喜欢骑行,热爱大自然,向往奔放、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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