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60年代
秋天丰硕的落叶,被风卷得飘起来,洋洋洒洒、窸窸窣窣;我们在上学的路上,把捡到的漂亮的红枫叶,黄色的银杏叶小心翼翼地夹在书本里当做书签或收藏起来作为标本。那时的冬天,雪很多,很干净、很厚实,窗户上结一层厚厚的冰花,非常寒冷,穿着母亲缝制的非常厚的棉衣,圆鼓鼓的,走在冰冷的雪地上活像只大熊猫,步履蹒跚。我们在雪地上追逐,用破板凳钉上三角铁做成冰车,盘腿坐在上面,用两条火筷子一撑,在冰面上撒了欢儿地滑着。 那时候我们没有钱、也没有像样的玩具,但我们会自己动手,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材料,一根铁丝可以窝成纸弹枪,一根树杈可以削成弹弓,一把柳条可以编成帽子,叠一张纸,折成飞机,扬手可以飞上天,折成小船,放手可以飘入水,拔几根鸡毛、用两块麻钱缝制一个鸡毛键子,用棉布缝个小包,里面装一些玉米或沙子做成一个漂亮的小沙包。经常玩的游戏有踢毽子,跳皮筋,跳方,抓"羊"(手心手背),打木猴(陀螺),打沙包,打面包,滚铁环,挤暖暖。那时候真好,真快乐,无拘无束,真想停留在那个什么都没有又仿佛什么都有的年代!哪怕是热得脸上的汗和着泥直往下躺,哪怕是冻得用袖口直擦鼻涕,哪怕是玩得忘了回家吃饭而挨顿打……
文化生活极其贫乏。电影只能看到朝鲜和阿尔巴尼亚的。记得当时的《卖花姑娘》、《金姬和银姬的命运》,使得多少善良的中国人流下了同情的泪水,同时为我们生活在社会主义国家而感到自豪,也为全世界那三分之二依然饱受苦难、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无产者而感到难过和不安。
六十年代后期,三年自然灾害已经过去了,人们的生活相对有所提高,粮站供应粮里有了白面,家里隔些日子可以吃上一顿白面馒头,我跟着父亲在中学教师灶上吃饭,大多数时间吃的白面大馒头,这在当时是让人眼红的,而学校很多孩子是农业户口,没有供应粮,吃的基本上是玉米面窝头。每当看到别的孩子拿着平时少见的高粱面饼子,颜色红红的,玉米面发糕,金黄色的,很诱人,就拿馒头和人家换,外婆知道了,会责怪我大半天,骂我烧包货。我觉得那加了糖精的高粱面饼子和玉米面发糕的味道很香甜,让我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长大以后才知道,那场运动对很多人来说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是一场黑色的经历。那个年代提醒人们:人其实是那么的可怕,人原来离野兽是那么的近!
三颗巨星陨落,一年之中我们同全中国亿万人民一样,经历了三位领袖逝世带来的无限悲痛,经历了唐山大地震带来的灾难和金色十月的无比喜悦。我们搭起防震棚,在低矮的窝棚里写作业;为毛主席戴黑纱,哭得声嘶力竭;我们举起标语小红旗,上街游行,欢呼打倒王张江姚…… 高考制度的恢复和科学大会的召开, 使成千上万的知识分子欢欣鼓舞,实现了自己的大学梦!郭老那句“科学的春天来到了”,在无数人心中播下了希望的种子。华罗庚、陈景润的事迹激励着数以万计的学子们发奋读书,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和世纪末把祖国建设成为现代化国家刻苦攻关。"攻城不怕坚,攻书莫为难,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叶帅的一首诗和老一辈革命家的殷切期望,成为了我们奋发向上的动力。
我们这代人中,那些顺利通过高考的人总是在不断攀登,超越自我,成为各行各业的骨干,被视为时代的精英和社会的骄子,在一些新兴产业和热门行业中起着中间作用。在精神生活上,我们不仅能深深地认同亲情、友情、爱情,而且还执着地追求明主、开放、和谐。尽管我们也有浮躁、迷惘的时候,但总能在传统和现代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在沉默中积蓄力量,在幽静中升华境界。
【作者简介】 孙小兰 女,陕西宝鸡人。1980年师范学院毕业,中学英语高级教师,有三十五年高中英语教学生涯。曾获得《中国中学生英语奥林匹克竞赛》优秀辅导老师奖、陕西省电子厅"优秀教师"、宝鸡陈仓区"教学能手"等称号。论文多次在国家级刊物《中学英语之友》、《中学生英语园地》上发表,现已退休。闲暇时喜欢写点东西来娱乐放松心情。 作者风采 《金陵文学家》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来源及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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