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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诗人的幸福(6)

 杏坛归客 2020-11-10
诗眼是慧眼  多情是深情

“花须柳眼各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

这是李商隐七律《二月二日》中的句子,其含有的字眼,让我想起唐诗的两大特色——“诗眼”与“情”。

诗眼”是诗歌生命的最好体现,如同眼睛之于人的重要性,其闪烁出的多彩灵光让人心向往之。在唐朝,视诗歌质量为名誉的诗人们是很注重“诗眼”打造的。
“入门闻号咷,幼子饿已卒。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苦难的杜甫,将多少疼痛深藏自己的心中。

一般来说,“诗眼”是全诗中最精彩的句子,形同警句,也往往是诗人苦吟锤炼的结果。但细细品味这些诗眼,却发现其不光才情上荦荦大观,而且脍炙人口,耐心回味,闪耀着理性与智慧的光芒。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杜甫《石壕吏》)这种泣血的现实主义,后世既使饿殍遍野的时代依然不乏歌舞升平的锦绣文章。唐朝诗人敢于以诗书史,不仅仅是他们有胆量,有责任,更在于有一个可以直抒胸臆的社会文化氛围。

再说“情”——诗人本情种,尤其在唐朝。那么,“情”之于诗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情是诗歌的血液。血液的澎湃,造就诗歌的力量。

情是诗歌的“三江源头”,是诗歌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内在动力。

情是诗歌之鸟蔚蓝而高远的天空,情是诗歌之鱼深邃而通畅的湖海。

尤其在唐朝,诗人们一个个那样多情,将唐诗装点得像春日里那漫山遍野的花朵。

到了宋朝,虽然才子们也很众多,但写诗的感觉与氛围却大不如唐朝。这种现象有时连大才子苏东坡也感到困惑。他和好友谈论的一个话题是——唐诗何以胜我朝?

众人的观点达成一致——唐诗以情胜。

“情”里含着襟抱,含着气魄,含着自信,更含着爱。所以唐朝诗歌也就山岳般耸立,给后人留下了一处处美景一声声赞叹了。

有关“诗眼”,本节将不再讨论其“锤炼性”的问题,意在不想让这枚美丽的叶子挡住后面更好的风景,甚至着意将这一词意扩展为“诗人眼睛看大千”或者“诗人的视角”。我们看到——诗人看大千的眼睛不仅柔情万种,而且多姿多彩,他们对现实洞若观火,对历史见解独到,对未来预感真切。世事洞明的他们,“诗眼”就是“慧眼”。

“贾生年少虚垂涕,王粲春来更远游。”诗人的情怀多属于理想主义,而诗人所要面对的则多是人生的失意和凄凉,但诗人大多有着直面现实的勇气与力量。

需要强调的是,“诗眼是慧眼”,更多是在感情支配下看到的一切,所以我还想将“多情是深情”的问题一并打包处理。同时,唐朝诗人的“多情”,在此并不专指他们的爱情方面,虽然众多的爱情故事——诸如崔护人面桃花的故事、顾况红叶传情的故事、元稹前情后爱的故事等等,大多极富传奇、令人向往,尤其是超级情种李商隐的“超现实爱情”,更是让人堕入似醉似痴如梦如幻的境界;在这里,我想侧重于他们对社稷的忧患、对社会的关爱和对民生的垂怜。

唐朝不少有名的诗人喜爱用典,善于用典,典故的恰当入诗平添了相当的厚度与深意。

现当代的一些诗歌评论专家对诗人用典多抱谨慎的訾议,以为用典往往让读者阅读困难、理解困难,甚至会损害诗意等等。诚哉斯言,但我们也应换个角度看待,那就是唐朝诗人的历史功底较为深厚,对中华文明悠远繁多的历史典故能信手拈来。我们注意到,像陈子昂、王昌龄、王维、李白、杜甫、李贺、白居易、刘禹锡、李商隐、杜牧这样的诗坛大腕,也时常用典咏史,但很多情况下却并没有伤害诗情画意,反倒更加厚重和耐人寻味——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一种思维定式是:历朝历代的亡国恨似乎都与女人的歌舞有关。我们不能依照当代的标准去责怪那时的诗人,因为此时诗人已经真切感受到了一种亡国的征兆。

空怀老臣心,未获赵军租。

(陈子昂《答韩使同在边》)

结交期一剑,留意赠千金。

(王昌龄《少年行》之二)

平阳歌舞新承宠,帘外春寒赐锦袍。

(王昌龄《西宫春怨》)

仍闻薄宦者,还事田家衣。

(孟浩然《东京寄万楚》)

闻道谢安掩口笑,知君不免为苍生。

(孟浩然《送刘十》)

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王维《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

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

(王维《观猎》)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

(李白《行路难》之二)

“先生早赋归去来,石田茅屋荒苍苔。儒术于我有何战,孔丘盗跖俱尘埃。”报国无门的诗人往往满腔悲愤,几乎要以虚无来否定原来追求的一切。但“叹息肠中热”也是他们的共性,一旦时机到来,他们依然会满腔热忱。

陆机雄才岂可保,李斯税驾苦不早。

华亭鹤唳讵克闻,上蔡苍鹰何足道。

(李白《行路难》之三)

丈人才力犹强健,岂傍青门学种瓜。

(杜甫《曲江陪郑八丈南史饮》)

羞将短发还吹帽,笑倩旁人为正冠。

(杜甫《九日蓝田崔氏庄》)

买丝绣作平原君,有酒惟浇赵州土

(李贺《浩歌》)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李商隐《锦瑟》)

贾生年少虚垂涕,王粲春来更远游。

(李商隐《安定城楼》)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堕楼人。

(杜牧《金谷园》)

牧羊驱马虽戎服,白发丹心尽汉臣。

(杜牧《河湟》)

一个问题需要提出的是,我们当代不少诗人历史知识较为匮乏,即使懂得一些历史知识,又往往多来自一些学校阶段的教科书,大量翔实而丰富的史料接触甚少,同时缺少对历史独立认真的思考。这样,我们就缺少了透过表象看实质的视角和方法,那么将“诗眼”化为“慧眼”的问题就受到了严峻挑战。

也许,有不少朋友会深深疑问:历史对于诗歌创作,难道真的很重要吗?

回答是斩钉截铁的:是的。我们当代的诗人们要对历史补课,或者要了解更多的史料、包括众多视角的史料。这样,诗人首先不至于自我迷失。

要做一个有社会责任的诗人,有思想力度和艺术感染力的诗人,要解决的当务之急不是泛滥的情感和华美的词藻,而是我们要知道历史长河的曲曲折折,知道现实中的沟沟坎坎。历史是现实和未来最好的老师。如能解决这一问题,我们的一些现当代诗人就不会在当时那么盲目地去讴歌反右、讴歌大跃进、讴歌文化大革命了。

当一个合格的诗人,仅仅有沸腾的热血还不行。

说来形势严峻,我们当代的一些诗人,他们所做出的历史思索,发现的历史问题,竟然还比不得我们每每看不起的“封建士大夫”!如此这般的话,又谈何超越?

在唐朝,不少诗人的咏史诗十分耐读,这说明他们不光了解历史,而且还见解独到——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王昌龄《出塞》)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刘禹锡《乌衣巷》)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耆。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须待七年期。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白居易《放言五首》之三)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销二乔。

(杜牧《赤壁》)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杜牧《泊秦淮》)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杜牧题乌江亭)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李商隐《贾生》)

竹帛烟消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章碣《焚书坑》)

千金垒土望三台,云鹤无踪羽卫还。

若说神仙求便得,茂陵何事在人间?

(罗邺《望仙台》)

香径长洲尽荆丛,奢云艳雨只悲风。

吴王事事堪亡国,未必西施胜六宫。

(陆龟蒙《吴宫怀古》)

汉家青史上,计拙出和亲。

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

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

地下千年骨,谁是辅佐臣!

(戎昱《和蕃》)

……

白居易有诗云“乱花渐欲迷人眼”,本意是欣赏春天百花争艳的美景,但在这里我想借用一下说明当今一些诗人们的迷茫。一些诗人逃避时代,逃避责任,逃避激浊扬清,逃避大是大非的评判与见证,同时又沉浸在个人恩恩怨怨的小天地里,以虚情假意甚至淡漠面对社会的痛痒,御用于升平粉饰,玩弄文字游戏。何以造成此种原因,我私下意为,就是我们一些诗人缺乏以史鉴今的一双慧眼,所以便“乱花渐欲迷人眼”。

从1840年到如今,我们受过那么多耻辱,流过那么多血泪,付出过那么多牺牲,又经历了那么多坎坷,这么多沉甸甸的素材,又有几位诗人付诸笔端,写出让人心潮起伏的诗篇来?
“吴王事事堪亡国,未必西施胜六宫。”诗人的冷眼更为清醒,其深邃的见解要远远超过那些到处指导到处为人师的官僚政客们。

尤其宝贵的,是中华民族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伟大抗战,那血与火的洗礼,那灵与肉的祭奠,又有几位诗人能够望穿硝烟与迷雾,秉笔直书,放情讴歌,以告慰为民族利益献身的寂寞英灵?

牢记我们的耻辱与痛苦,舔舐我们的鲜血与泪水,鼓舞我们的斗志与激情。这是诗人的责任。

我们不能忘记自身的苦难,一如不能忘记我们自身的病疴。

何面对伟大的抗战,体现出整个民族在那场生死肉搏中所表现出的忘我、奋勇和牺牲?首先我们要抛却狭隘的历史观,记住谁为国家、为民族付出了血与泪、灵与肉。

这是诗人最起码的素质。否则,遗忘将也是对历史的背叛。

我们注意到,唐诗之所以整体是那样珍贵,那就是诗人们能正视历史(包括本朝)、正视现实,甚至能以诗人的情怀和史家的笔法直抒胸臆。诗人们对本朝出现的重大事件往往反映具体而深刻,像盛世时期的开疆拓土,像李林甫杨国忠乱政、像唐王朝由盛及衰的转折点安史之乱、像中唐短暂的中兴振作和李塑(下“土”换为“心”)平叛,像唐王朝挣扎与没落的甘露事变等等重大历史事件,在唐诗中都得到了充分展现。

另外,唐朝诗人敢于评论当朝功过,甚至太岁头上动土,直接讥讽皇家与在位权贵的腐败与丑恶,这是唐诗十分独特的一大景观——

杨花雪落覆白萍,青鸟飞去衔红巾。

炙手可热势绝伦,慎莫近前丞相嗔。

(杜甫《丽人行》)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子来。

(杜牧《过华清宫》)

龙池赐酒敞云屏,羯鼓声高众乐停。

夜半宴归宫漏永,薛王沉醉寿王醒。

(李商隐《龙池》)

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

空闻虎旅鸣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

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李商隐《马嵬》)

去年曾经此县城,县民无口不冤声。

今年县宰加朱绂,便是生灵血染成。

(杜荀鹤《再经胡城县》)

渤澥声中涨小堤,官家知后海鸥知。

蓬莱有路教人到,亦应年年税紫芝。

(陆龟蒙《新沙》)

诗人是时代的知更鸟,更是天才的预言家。因为,他们对世界热爱得是那样一往情深,他们关心社会,关注民生,对眼前的世界可以说既能“明察秋毫”,又能“见一车薪”,同时对社会的毒瘤痼疾刺得又是那样一针见血。这种天性,不仅杜甫有,就是浪漫如李白,恬淡如王维等等,大多能充分感受到时代的潮汐。

在开元年间和天宝初年,唐朝已走向了自己的巅峰。诗人们也大多步随激情四射的时代,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进取成为时代的强音。即使一时进取无望,他们也满含着报国深情,在深切的希冀中消受痛苦——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看垂钓者,徒有羡渔情。
(孟浩然《望洞庭呈张丞相》)
一旦传来一丝的希望,他们便会喷射出万丈激情——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
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李白《南陵别儿童入京》)
他们满含着自信,尝试着无所不能、横扫一切的雄心——
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
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
剑河风急云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
亚相勤王甘苦辛,誓将报主静边尘。
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
(岑参《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
但花无百日红,唐玄宗晚年贪图安逸,荒淫无度,随着正直重臣的一个个离去,阿谀奸臣的一个个重用,昔日那清明宽松的政治环境变得日渐污浊起来,诗人们犹如污水里的鱼,是极其困惑与悲观的——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李白《行路难》之一)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李白《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
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杜甫《梦李白》)
但觉高歌有鬼神,焉知饿死填沟壑。
相如逸才亲涤器,子云识字终投阁。
先生早赋归去来,石田茅屋荒苍苔。
儒术于我有何哉,孔丘盗跖俱尘埃。
(杜甫《醉时歌》)
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从长安出发到奉先县去探望妻子儿女的诗人杜甫路过骊山,正巧唐玄宗带着杨贵妃在华清宫过冬。他们每天酒池肉林歌舞升平,极尽奢华。一路上,杜甫看到民生凋敝,不少家庭的柴米炊事已经难以为继。等到他风尘仆仆回到家里,却听到一声声号啕,原来他的小儿子刚刚饿死,令他痛苦万分,吟出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悲愤——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再难述。
……
入门闻号兆,幼子饿已卒。
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
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
……
(《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这时,唐王朝正悄悄酝酿着一场风暴,当初襁褓当中认作儿的安禄山正在范阳起兵作乱。虽然交通不畅,信息不通,长安一带还未得到消息,但诗人已经感觉到王朝已经危机四伏,一场大灾难即将来临。
这就是诗人的嗅觉。
杜甫深深体会了那个时代的腐败,他早就在《丽人行》里将上层社会的穷奢极欲展现得无以复加,同时,也以明察秋毫的慧眼将杨氏兄妹暧昧而肮脏的关系抖漏得“杨花雪落”一般。犹如树高千丈枝繁叶茂的盛唐,诗人只要一看它那腐烂的根,就知道一个王朝面临的危机。
诗人的预感格外准确,尤其以晚唐到来时为最——
许浑说: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杜牧说: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 
李商隐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正是一个王朝走向彻底没落的征兆,是一代士子们最不甘心的叹息和沮丧。
但诗人不同于医生,面对一个走向没落、走向垂死的王朝,诗人学不会“保守治疗”。他们“叹息肠内热”,他们期待“长风破浪会有时”。他们是最多情的一群人。
自谓颇挺出,立登要路津。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杜甫《奉赠韦左丞二十二韵》)
但文弱的诗人全然不能救世,他们就将眼光下移,为受苦受难的黎民奔走呼号,于是就有了杜甫的“三吏”、“三别”,就有了白居易的《秦中吟》和《新乐府》,就有了李绅的《悯农》,就有了李商隐的《行次西郊作一百韵》,就有了杜荀鹤的《山中寡妇》和聂夷中的《咏田家》……安史之乱,藩镇割据,宦官专权、党争倾轧。苦难深重的时代,让诗人品味到人生的艰险与辛酸,但悲天悯人的情怀却使他们不能忘怀挣扎哀号的苍生,于是他们一并将自己随着苦海而浮沉,他们将自己多情而善良的心浸泡在人世的苦酒里,流着自己的泪水,却每每努力尝试平慰他人心中的伤痕。
所以说,唐朝诗人的幸福不仅体现在他们的欢乐上,也更多地折射在他们的痛苦上。他们的痛苦是那样真切感人,就像我们也情同身受,心心相通。
唐朝诗人,他们以自己的诗眼超越了时代,以自己的多情获得了生命。
真让人羡慕他们。
子夜,进入2005年3月8日

作者简介
李雪晴  男,山东鄄城人,菏泽市政协委员,现供职于菏泽日报社。名字非常诗意的大块头男人,血性、耿直、疾恶如仇的性格造就了其诗文的犀利,深沉的思索打造出独特的文风。著有《寻找那棵树》,《前方梅林》等。他的作品《我的鲁西平原》,向人们展示了这个大块头男人的深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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