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骗子 文|远方 【第一章】 “爸爸，弟弟昌甫打电话来，想让你去柳州住一段时间。”大女儿莉敏转达这一信息时，老穆正蹲在庭院的小菜园里除草。 “去哪？”老穆似乎没听见，又追问了一遍。老穆对这样的事一向不感兴趣。 “奥，柳州？柳州！”老穆一下子站起来，扭转身对着女儿，“你说是柳州？广西那个柳州？要我去柳州住？”“是！是！是！”莉敏连说三遍，还边说边点头。爸爸今天这是咋了？怎么对柳州这么敏感，好像第一次听说似的，弟弟昌甫在柳州工作结婚他又不是不知道。弟弟在柳州工作后，爸爸还专门买了一张柳州地图挂在堂屋，莉敏当时还笑话他。“我去！”老穆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决定让莉敏很吃惊。以前妹妹和大弟弟分别在南京和苏州定居后，也要他去南京或苏州去住，他这理由那理由，就是不动。今天是怎么了？老伴去世后，老穆也从学校的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一个人在农村老家生活。虽然不缺吃不缺穿不缺钱，还有一帮老哥们一块玩，每天都乐呵呵的，但儿女们总是不放心。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谁照顾啊？莉敏虽然离得近，在市里工作，也不能天天来啊。再说，为了拉扯她们兄妹四个，老穆夫妇吃了半辈子苦，而今孩子们都成了才，成了家，也该让他们享享清福了。莉敏就和弟弟妹妹商量，想把爸爸接到身边，轮流照顾。可是老穆就是不挪窝，理由当然很充分，什么在城市住不惯啦，没人说话啦，不认识路啦，说了一大堆。有时候，碍于儿女的情面，勉强去住几天，找个理由又回来了。老穆说的也是事实，上次去南京住了几天，老穆有一次去中山陵玩，回来愣是迷了路，还是二女儿丽霞接回来的。 老穆最疼昌甫，和昌甫的感情也最深。四个孩子中，昌甫也是最令老穆骄傲的一个，大学考的是哈尔滨工业大学，毕业分配在广西柳工集团。现在昌甫也成家立业了，如果昌甫提出接老穆去住，老穆应该不会拒绝。莉敏决定试试。 果不其然，没想到，一说去柳州，老穆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利敏暗自窃喜，但老穆答应得太爽快了，多少还是有点疑惑。无论什么原因，去总比不去强。利敏来不及多想，开始帮老穆准备。【第二章】 昌甫两口子都在柳州重工工作，虽然家离单位不远，但也是朝七晚九，一天不见人影。昌甫担心爸爸住不惯，一个人在家寂寞，还专门买了一条哈巴狗，陪着老穆。一月下来，昌甫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爸爸一点也不寂寞，他忙着呢。周末了，昌甫本来想在家陪陪老穆。谁知，吃过早餐，老穆只说了一句，我出去遛狗了，就出门了。刚开始，昌甫还挺高兴，爸爸有事做，有地方玩，这比啥都强。但连续四个周末下来，老穆都是这样，吃过早餐就出门，有时候中午也不回来，打电话给老穆，老穆就说别等我了，我在公园玩呢，或者说在广场玩呢。昌甫就纳闷了，爸爸怎么比个老柳州还熟悉，怎么比工作着还忙，刚来到就混这么熟，不应该啊。这不对。昌甫就悄悄跟着老穆，看看他到底都去哪，和什么人在一起，现在搞传销的这么多，别是被人忽悠了。出了门，老穆步行到了市民广场，那只狗狗也跟着。每天清晨，这里就有几拨大妈广场舞。别人跳舞，老穆就坐在旁边看，他不是那种死盯着一个人看，也不是欣赏舞蹈，而是浮光掠影地环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人。看一会，又换另一拨。如此三番，所有的广场舞都看完了，老穆就坐上公交车，到蟠龙山公园、天山公园，看似瞎溜达，昌甫很快就看出门道来了，哪有大妈，老穆就往哪去。昌甫噗嗤一声笑了，爸爸是不是春心荡漾了？饭桌上， 昌甫问穆：“爸，你看上哪个大妈了？”昌甫从小就和老穆无隔阂，父子二人像朋友一样逗逗趣，开开玩笑，无话不谈。老穆一愣，旋即脸红，然后嗔怪：“你这个坏小子，你还跟踪我？”“不瞒你说，我跟踪你好几次了，就像看看你都在干什么。你忙的国家领导人似的，我会不起疑心？”昌甫哈哈大笑。“不是吧？怎么净往大妈多的地方去？哎，要不这样，爸，我给你介绍个老伴吧再？”“说真的，爸，我妈走了好几年了，你也该找个老伴了，你身边有个人照顾，我们也都放心。你别觉得不好意思，在农村这事好像有点扎眼，在城市很正常的，人家七八十的老人还组合家庭呢。”儿子一本正经了，老穆也正正行，一脸严肃地说：“昌甫，以前你姐你哥让我去南京苏州住，我都待不住，我不想在城市里住，不方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柳州吗？”“爸爸要了却一桩心愿啊。这件事压在我心里三十多年了，像个病一样，一想起来就不是滋味。俗话说，物债好还，心债难了啊。如果不在有生之间了却了，终生遗憾啊。”昌甫看到，爸爸放下碗筷，直直地盯着窗外，表情越来越严肃，情绪低落，面沉似水，密密的眼角纹里似有泪水渗出。妈妈在世时不止一次说过，你爸太善良，太多情，宁肯自己吃亏，也不愿欠别人的，以前自己还不信，今天看来，确实如此。老穆像自言自语，又像回答问题：“爸爸之所以来柳州，天天跑来跑去，那是为了寻找一个人。其实，在你来柳州工作时，我就开始做准备了。她来柳州生活了三十多年，现在你又来柳州工作，我就能来柳州生活，能来柳州找她，你说这是不是天意。”老穆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了一个埋藏在心底三十年的名字：王玉华。远方，哈尔滨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为诗海琴声驻站作家。 诗海琴声2019年跨年晚会，一幅代表我们诗海人欢乐的盛宴，用不同的艺术形式诠释诗歌的美【点击进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