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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辫子的女孩》| 莫迪里阿尼

 森雅艺术馆 2020-11-11

他被毕加索视为二十世纪真正能与自己齐名的艺术家,他是一个偏执的独行者,他短暂的一生命运多舛却又为后人津津乐道,他就是意大利艺术家莫迪里阿尼。

阿米地奥·莫迪里阿尼(Amedeo Modigliani)1884年出生于意大利莱戈恩,少年时在佛罗伦萨和威尼斯学习艺术。1906年时,他定居巴黎,加入巴黎流派。以其优雅的线性作品闻名。简洁优雅的技巧和拉长的形式是他的绘画和雕塑的标志。他的作品受到了塞尚和毕加索等现代画家以及非洲雕塑的影响。

今天要为大家介绍的是莫迪里阿尼独树一帜的绘画风格中较为不同的一幅——创作于1918年的《扎辫子的女孩》。

《扎辫子的女孩》藏于日本名古屋美术馆

说这幅作品较为不同是因为,一是莫迪里阿尼的创作中儿童题材并不常见,二是莫迪里阿尼的画风极少将绘画对象的瞳孔表现出来。先来看几幅他的代表作。


女性的半身肖像和全裸肖像是莫迪里阿尼最为常见的作品类型,另外大家会注意到绝大多数他的作品中人物的瞳孔和眼白是被直接忽略不画的,虽然完全看不到眼神但似乎又能感受到画中人物的专注凝视。没有刻意去描绘但却能让人动容和感触,这恐怕也是莫迪里阿尼的独到之处。

莫迪里阿尼作品特征

肖像:弧形眉,杏仁眼,纤细的鼻子,樱桃小嘴以及长脖颈;裸体:人物脸庞和躯体的比例被刻意拉长,变形,人体曲线延伸到画外,并运用雕刻般简练流畅线条与近似平涂的色面表现人体的体积感和生命力。也有学者认为莫迪里阿尼忽略瞳孔和眼白是故意抹掉女人身上最凸显个性的部分,为了突出肉体的视觉冲击力。莫迪里阿尼的变形并非古怪的变形,而是通过变强化美感。

说会这幅《扎辫子的女孩》,女孩位于画面正中,她有着漂亮的椭圆脸蛋儿,眉毛微微扬起,圆睁的双眼,深蓝色的眼眸,修长的脖颈,下滑的溜肩,几缕散发自然垂落的额头,发束遮住了左耳;有意被拉长的稚气鼻子显得格外生动,以鼻子为轴线,两侧的眼白与露出的牙齿呼应出一个三角形结构,左右两眼并不平衡,下巴的鼓起和两颊的红晕凸显出女孩儿的纯真无邪;作品呈现出令人愉悦的色调,流畅而单纯的线条加之精确的润色使女孩看上去具有一种耐人寻味的美感。背景的空间被最大化压缩,女孩背后的墙壁和门板被分为左右两个区域,边界被女孩的身体隐藏起来。稍微仔细就会发现在构图上莫迪里阿尼做了一点很自然的倾斜,而女孩的鼻梁和眼睛也都是倾斜的,这种不稳定感反而给正在凝视画外的这张脸庞增添了一种纯洁专注的感觉,甚至会让观者觉得,画中的女孩儿也许会朝画外的我们不禁探出脸来。

画中的女孩儿是谁,我们不得而知,但从一些小细节来看,她也许正将迎来自己的青春期,脸颊微微泛起的红晕,有意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牙齿(或许是有一点点龅牙),有一点上撅的嘴唇都将青春期的小心思细腻的刻画了出来。女孩儿在注视着什么呢?似乎并不是在凝视画外的观者,眼神也不像在专注思考。但人们却能感受到她自然健康的活力,似乎青春期里该有的悸动和不安荡然无存。

莫迪里阿尼的一些技法很明显的受到非洲原始艺术和雕塑的影响,有意拉长的面部和五官是最有力的说明,这在莫迪里阿尼的雕塑作品中也显露无疑。莫迪里阿尼最初来到巴黎时,毕加索和野兽派已震惊画坛,立体派正运筹帷幄。他觉得野兽派的色彩与线条过于露骨,而立体派的形体表现则过于理智,唯有后印象派和非洲艺术令他着迷。之后莫迪里阿尼结实了雕塑家布朗库西,并拜师学艺,此后六年都沉浸在雕塑创作,但因身体和经济原因不得不放弃雕塑转行到绘画。我们来看几件他的手稿和雕塑作品以及几幅非洲面具图片,你会发现其中的相似之处,可以说,莫迪里阿尼的绘画风格与他早期的雕塑创作风格是一以贯之的。

莫迪里阿尼手稿

莫迪里阿尼的雕塑作品

非洲原始部落的面具

据说莫迪里阿尼非常喜欢小孩子,在躲避战乱逃到南法和回到蒙巴纳斯以后,他一共创作了六幅描绘孩子的作品,每一幅都亲切真诚,充满爱意。只是每个孩子的眼神中也都流露出一丝落寞和伤感,并无一人是真正快乐的,但正因如此,这些作品才有震慑人心的魅力,才会唤起人内心深处慈爱的情感。

莫迪里阿尼一生坎坷悲惨,从小就体弱多病的他(14岁起便肺结核病缠身,严重到辍学)成年后也备受精神疾患的折磨。在巴黎灯红酒绿的生活中他又染上了酗酒和吸毒等恶习,无节制的生活,他在颓废穷苦中挣扎着度日。他的医生奥斯卡·普费斯特认为他患有严重的精神疾患,并由此而确定他在艺术上的表现主义倾向。他说:“受着痛苦经历的驱使而厌恶这个外部世界的时候,那个已知的自我把自己深深埋藏在内心世界之中,并把它自己夸大为世界的创造者。表现派艺术家异常自命不凡,并不是自负,而是从心理上说有充分根据的经验,是一种使远离现实的孤独性格免于崩溃的必要手段。但是,他们这种偏执狂的孤芳自赏,不得不付出痛苦的牺牲。”

世人尽可以批评他放荡不羁的生活作风,但作为艺术家,在饱受肉体和精神摧残折磨后仍旧能用画笔描绘出这样朴素而单纯的脸庞,不禁让人肃然起敬。可以说,莫迪里阿尼是用一种绝望的态度在坚守着自己美学上的信念。

三十五岁的莫迪里阿尼最终死于结核病的恶化,去世时他的大女儿才一岁半,而他与妻子的第二个孩子还未出世。在得知丈夫死讯后的第二天,莫迪里阿尼的妻子珍妮也与自己未降生的孩子跳楼自尽,这段悲剧令后人唏嘘不已。但愿莫迪里阿尼能在另一个世界与妻女重聚。

珍妮为丈夫所画的肖像

莫迪里阿尼为妻子所创作的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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