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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 开疆拓土 『苗家恋』系列风情散文  我的闺蜜苗乡奇遇：渔船里承载的真情 （开疆拓土） 正是仲夏时节，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闷热退去一些，有了一丝凉意。我独坐窗前，静下心来与书中的人物默默的交流着心语，你则风风火火地敲打着我的房门。原来，你刚从苗乡归来，急不可待地来向我讲述今天的奇遇。 中餐后你对我说，你今天下午要去扶贫村,可能要晚点回来。“噢，扶贫吗？我很想去。”我喜欢苗乡的绿水青山，更喜欢与淳朴善良的苗家村民打交道。想至此便求你带我同行，你扭不过我便也只好答应着。 山路弯弯，小车在山路上绕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下车后，你告诉我，你要到村委会办公室去填几份表，而后徒步五里到河岸边去探望以网鱼为生的扶贫户，早去怕不人不在家，晚了又怕赶不上。炎炎夏日，火辣辣的太阳烤着大地，你让我到村委会等你，若觉得无聊就自个到周围有树的地方转转，山村的树下很凉爽。“嗯”，我乖乖地应着。只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你还没有回来，我便信步来到河边，把背包往岸上一扔，把鞋子一脱，在河边选了一块光洁的石头坐下，这块石头上面有一棵高大的枫杨柳树遮荫，我把脚伸到水里任流水冲洗。山里河岸有清风，清凉宜人，清凉解暑。河对岸满眼的绿，似一条绿色毯子，一阵凉风吹来，绿毯好似泛起了微波，与河面泛起的涟漪相映衬，是那么的生机盎然。我顿感心旷神怡，悠然自在。 不远处一艘渔船吸引了我的目光，只见那渔船在江面逆流而上，向着我这里划了过来。当船驶到桥下的时候，渔夫任由船随意摆动，而自己把竹篙收起，整理着鱼网。不一会就把鱼网用力一抛，鱼网撒向空中像一朵盛开的花儿，瞬即便沙沙地坠入水里。碧波荡漾的河水，戴着破草帽的老迈渔夫，晃晃悠悠的小小渔船，张开的闪着银光的鱼网，面对眼前如此的景致，我仿佛置身于一幅古老的中国图中，让我心醉魂迷。也许是我的呆相吸引了渔夫。只听到渔夫呼我“闺女，想上船吧？上来呀。”“哎！好的。”当渔船向我靠近，我仔细打量着老伯，只见老伯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斑白了，肩上搭着一件灰色的褂子，整个脊背成古铜色，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好像摸上了一层油，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筋疙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船靠近我的一瞬间，我伸出手老伯将我一把拉上了渔船。我坐在渔船中抬头看天空飘着的朵朵白云。这些白云有的几片连在一起，像海里翻滚着的银色的浪花；有的几层重叠着，像层峦叠峰的远山；有的飘浮在一片银灰色的大云层上，一朵朵，大小不一，形状不同，像岛中礁石上怒放的石花。青山，白云，蓝天，还有河岸两边那追逐嬉戏的林间小鸟，构成了一幅绝好的水墨丹青，总给人一种浪漫的格调。我用手机拍下这些微信发给你，让你也如同亲临。 船在河中划了一会儿，老伯“嘘——”的一声，我心领神会的安静下来。老伯用力撒了一网，收网时示意我搭把手拉住鱼网，这时我能感觉到鱼网在颤动，心情稍微放松了些，侧脸看老伯，只见他一抹笑容划过脸颊。他快速地收网，动作有些急促，像是生怕什么东西要逃掉，最后他用力将网一提，一把抱住网兜底，我这会才看清楚是好大一条鱼，还在网里拼命挣扎！我正想夸老伯真厉害时，突然对岸渡口传来一声呼唤：“老老，网到鱼了吧，小心点”。我闻声望去，只见堤坝上有一位胖胖的老阿婆，提着一根手杖伫立在那边。老伯闻声就把船靠岸。夕阳洒在老阿婆满头的银发上，老阿婆显得神采奕奕。船泊岸了，老伯下船把刚才网到的那条大鱼塞进胖阿婆的篮子里，用亲密的声音吩咐说：“天快黑了，小心点”。 当老伯回到了船上时，我对老伯说：“老伯，你老伴好有富态”。老伯收起刚才的喜悦，一下就陷入了沉思。此时，河面静静的，只能听到船舷的潺潺水流声与竹篙划水的声响。过了好一会老伯伯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他的结发之妻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他了，这位是曾经救过他命的恩人。原来三年前的一个傍晚，老阿婆到河滩洗衣服，刚好看到网鱼回家的老伯突然晕倒在河滩上，老阿婆看到老伯嘴唇乌黑，立即给老伯放了血，然后又给老伯刮痧，并采来了痧药让他服下。老伯得的是乌痧症，幸亏老阿婆采取了急救措施才保住性命。老阿婆也是苦命人，膝下有一女，但早已远嫁他乡，过年才回来一次，老伴去得早，已经单身好多年了。自从老阿婆救了老伯以后，每次老伯来网鱼，老阿婆就会来的河岸边，有老阿婆在，老伯每次收获颇丰，而老伯每次都挑选一条最大的鱼送给老阿婆。 闻老伯之言，我的心久久难以平静。 从老伯的话语里我能够感知老阿婆与老伯相互间给予的是满满的阳光，还有满满的幸福，更是满满依靠。这又该是一份多么至诚至真的爱，他们爱在这黄昏，爱在这夕阳，爱在这生命需要彼此扶持的暮年，这又该是一份多么来之不易的上天恩赐。茫茫人海中，老伯和老阿婆的相遇，唤起重生而后静默相知相惜，他们的生活，似一条涓涓而下的溪流，无风无浪，平平淡淡，这样的日子，又是多少人曾梦寐以求的相守。 当我明白这些的时候，我问老伯：“您打算娶老阿婆吗?”只见老伯拿出一根烟点上，收起网坐了下来，再度陷入了沉思，任小船在河中漂流，我觉得他的心仿佛也是一条小船，正漂泊在汤汤的河水中。又是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他才告诉我。老伯坦言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他已经给不了老阿婆好的生活，不想把老阿婆绑在身边，他觉得这样就很好，能让老阿婆常常有鱼吃就很好。这也是老伯现在生活的动力。闻老伯一席话，虽然朴实，却震撼着我的心灵。原来这渔船看似平淡无奇，却还承载着这样一份生死不渝的感情。 是啊，当老伯一天只是想着为老阿婆网鱼的时候，老伯已经把那些温暖，那些细心，那些关怀的眼神，还有那些温润的话语，包括他的一切，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老阿婆的夕阳余辉里。我想，老阿婆也会感谢上苍在她暮年的时候还能拥有这份唯美的陪伴，也会感谢老伯用余生的柔情温暖她的一世薄凉。 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呼唤“老老，可以回家了吗？”是老阿婆还在等着老伯呢。可以想象，老阿婆在遇见老伯的时光里，每一天心里都充满期待，每一分钟心里都写满绚丽。 不期而遇，他们的遇见是在如此舒展的傍晚。 也在这一刻，只听老伯突然大声喊：“扶贫官，是您吗?等我会带条鱼回去”。我转身看着老伯，这会老伯也看着我解释道：“桥上那位是我的扶贫官呢，我猜你和他一同来的吧？他是你爱人？”我看看桥上站着的你举手示意了一下，回头和老伯对视一笑，心领神会地笑着。笑声在河面上荡漾着，河水泛起阵阵涟漪。 回程途中，我总想着能否用文字记录这段装在小渔船里的真情。看车窗外，晚霞似火，给田野、村庄、树林、河流镀上了柔和的金色。耳畔响起这样的旋律：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夕阳是晚开的花，夕阳是陈年的酒，夕阳是迟到的爱……又或者，将思绪牵得远些，想我的你，是否有一天能与我独坐青山之上，抱膝看山高月小，碧海蓝天；或者带我去遇见四季的芬芳，花香成阵；又或者遇见四野的山，绕山的水，抱水的岸，伏岸的草。也有一场不期而遇的温暖。 许多年以后，也如这老伯一样，你还是不以我的拒绝和轻视而放弃归来。陪我看窗边柳青丝依依，品茶香袅袅。只有与这样的你不期而遇，人的生命才蕴含春色。 你讲述完毕，心还沉浸在极度兴奋之中。夏夜的窗外虫鸣阵阵，巫水河畔有一缕若隐若无的苗家芦笙声传来，像在讲述一个缠绵悱恻的古老故事。  本公众号平台原创文章，均为合法拥有版权或有权使用的作品，未经本平台或作者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或利用其它方式使用上述作品。已经本平台授权使用作品的，应在授权范围内使用，并注明“来源：古苗疆那些事儿”（作者直接授权除外）。违反上述声明者，本平台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谢绝交换，谢绝有偿刊载（入册、入典），谢绝无偿索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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