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芙蓉嫂 （小小说） 杨盛荣  编辑按：此作品背景为上世纪八十年代末。 潘家坳人杰地灵，潘家坳出美女，潘家坳的姑娘美如水，艳如花，心地善良脾气拗。 潘家坳嫁出了个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姑娘名叫芙蓉，取美得如出水芙蓉之意，嫁给镇上一个叫伍彪的青年小伙子。 伍彪年方二十三四，祖宗积了德，娶了个好老婆，却不知珍惜，牛粪污了鲜花。 伍彪到新化东方武馆去了半年多，学得些三脚猫的皮毛防身功夫，托朋友帮忙，在镇联防队干了三个月，不知何故又不干了。 有一天，芙蓉妈妈病重，常讲胡话，带口信给女儿，美蓉着了恶急，寻遍了全镇，不见丈夫伍彪的影子，丈夫到哪里去了? 隔壁街房邻居王大妈见芙蓉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用颤抖的手朝前面倒数第三座红砖青瓦房子指了指，没有吱声。 芙蓉心知肚明，上前敲门，房主人雷老三开了门，见是芙蓉嫂便道:“芙蓉嫂来了，有此雅兴，楼上请！” 芙蓉不理也不上楼，走进地下室，在门窗紧闭，密不透风，灯光暗淡的地下室瞧见了丈夫伍彪。 芙蓉站在丈夫背后，细声细气地叫他不要赌了，母亲病重，想见女儿一面，随她回娘家探望。 伍彪置之不理，如耳边风，第一碗宝押下去，输了，不服气，又再来。 伍彪掏钱，芙蓉喊他不要再赌了，伍彪瞪了她一眼，赌下第二碗宝，又输了，仍不服气。 伍彪十赌九输，真是孔夫子搬家一一尽是书(输)，在身上到处乱摸，口袋掏遍，摸不出一分一毫来。芙蓉劝他算了，拉他走。 伍彪霍地站起。伸手“叭”的一声，一记清脆的巴掌掴在芙蓉脸上，嫩嫩的脸上顿时现出五个红手指印，口里不干不净的骂道：“娘卖匹的，都怪你! 你不来，我盘盘赢，你一来，我回回输。来来来，把这臭婆娘押上! 谁赢了归谁。” 一赌徒不识相，见芙蓉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垂涎三尺，色胆包天，打算跟伍彪賭一把，碰碰运气。 雷老三赶忙跑来，怕事闹大，不好收场，收了赌具，赌徒们一个个走了。 芙蓉看了母亲回到镇上，心平气和劝伍彪不要赌，伍彪收敛了些日子，又心跳手痒起来，一头又钻进了雷老三的地下室。 伍彪前脚出门，芙蓉后脚就跟，站在丈夫背后，一言不发。赌徒们不好意思，还没开场，不欢而散。 一连几天，赌徒们玩得不顺心不开心，准备玩个痛快，哪怕天塌下来有长子顶着，关他卵事，要雷老三賭住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哪怕天王老子地王爷来也不开门，如来佛祖观世菩萨来也不予理睬。 这天，吃过早饭，眨眼伍彪不见了。芙蓉这回改变了战略方针，经过周密策划，把几个赌客的老婆春兰、秋菊、桂花和腊梅等都找来，商量好大闹赌场，闹它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俗话讲得好，一个女客不成气，两个女客唱台戏，何况动员起十来个女客，要唱多少台戏啊!个把雷老三哪是敌手，哪招架得住! 雷老三家这下可热闹啦，楼上在放武打片“七剑下天山”，香港梁雨生的名著改编;地下在赌博，输红了眼晴，喊声震天; 门外十几个婆娘客在收拾雷老三，扯的扯衣、拉的拉裤、抱的抱脚，是这个祸巴头开地下赌场，害得男人变成赌棍，恨不得食他的肉，方解心头之恨! 芙蓉挥起一脚踢开地下室门，婆娘客们一窝蜂冲了进去，仿佛俄国十月革命的士兵，一片“乌拉”之声攻占了冬宫。掀翻了赌桌，炸飞了板凳，钱撒了一地，好不痛快！ 在这群母老虎攻击下，雷老虎吓得屁滚尿流，赌徒们逃之夭夭。 回到家，伍彪恨声道:“娘卖匹的，好个臭婆娘，搅我好事!”伍彪又耍起威风来，“给老子倒洗澡水，快点!” 芙蓉倒来水，伍彪道:“水这么热，想把老公烫死好改嫁?” 贤淑的芙蓉道:“我去添点凉的。” 伍彪将洗澡水往芙蓉身上浇，骂道:“添你娘的匹!” 芙蓉说:“伍彪，你是个男子汉，留点口德，满口脏话，没教养!不要骂，有理讲得清。” 伍彪道：“对女人还有什么理讲！今天的事就坏在你手里，当众出我的丑，我不但要骂，还要打你餐饱的!” 芙蓉道:“真的要打?” 伍彪道:“要打! 前次只打了你一巴掌，尝尝新，今天要打你个半死，才消我心中的恨，让你长长记性。” 芙蓉一脚踢开房门，伍彪问她踢开房门干什么，芙蓉一声不吭，双手抓起洗澡盆，运起神力，将伍彪连人带水摔去四五丈远，脚盆隐隐落在街中心完好无损，水没洒出一滴。谁也不相信一个文弱女子有那样的神力，这高的武功，身怀绝技，又深藏不露，同一个锅吃饭，同一张床睡觉的丈夫也不知情，走眼了。 街上看热闹的不计其数，拍手叫好。尤其小孩子又喊又叫:“大家快来看把戏哟，伍彪叔冒穿衣裤在大街上洗澡，羞死人了!” 伍彪无地自容，面红耳赤，赶忙用洗澡帕捂住胯下往屋里没命地钻。 从此，伍彪知道蚂蝗爷几只眼了。口干净了，人老实了，再也不敢放肆打老婆，不敢 去赌博了。 从此，雷老三的赌场也关闭了。“阎王老子开饭店——鬼都不上门了。” 作者简介：杨盛荣，苗族，年过八旬，绥宁县武阳镇人，湖南绥宁县第一中学退休教师。著有民间文学作品多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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