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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村‖有姐真好/侯秀坤

 乡愁文学 2020-11-15

大姐是我下乡在农村认识的,名字叫高淑文。

人如其名,她贤淑文雅,长得娇小玲珑,落落大方,姐的大眼睛特有神,皮肤白白净净的。我特别喜欢听她说话,大姐声音总是柔柔的,软软的,甜甜的。

大姐对我们这一批刚刚离开家庭,离开父母,来到这个陌生的农村接受再教育的省城知识青年来说,无疑是遇到了亲人一般的温暖。

一九七四年,正是学小靳庄的年代,大队成立了文艺战宣队,我们几个知识青年被挑选到该队,成立了学小靳庄的戏班子。

那个时候我们每天都在紧锣密鼓的排练节目,大姐当时是大队团委书记,理所当然地兼任了战宣队队长。

我们十几个知识青年和几个在乡的青年组成了一个万顺公社光辉大队战宣队。

从一开始,这个战宣队就在大姐强有力的领导下井然有序地排练节目。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所处的光辉大队是一个鱼米之乡,我们就利用自己的先决条件和特色,自编自导自演了很多脍炙人口的快板书、三句半、表演唱等形式的节目,深受老百姓的喜爱。

我们的压轴节目是表演唱“送咱队长上大寨”。依稀记得,当时在县里演出的情景。我是女主角――拿鞭子赶车的小老板儿。

这个战宣队一共由十几个人组成:七八个演员,还有四五个乐器演奏者呢!二胡、唢呐、笛子、大鼓…,应有尽有。排练了几十天后,我们就来到了县城参加文艺汇演了。

记得我们是在农安县的大戏院里参加文艺汇演的。

那天,灯光特别明亮,我穿着肥大的花红棉袄,下身军绿色的棉裤子显得挺精神,头上扎着两根红头绳,脸上画着大浓妆,拿起一条五彩长鞭怯怯地准备生平第一次登场,面带微笑,心却砰砰直跳。

大姐双手摊展手心向上垂于胸前,紧接着重重地托起,然后再轻轻地翻转过来,最后慢慢地往下一压。此时,我的心中悬石终于落了下来。随着大姐手势平稳舒缓的落下,我真的就不紧张了…!

当激昂的音乐响起,我自信满满地甩着长鞭,高声唱起来:“嘚……驾!长鞭哎……那个一呀甩哎……叭叭叭地响哎……哎哎嗨吆喂……我赶起了那个大车,出了庄啊哎嗨吆……”

全场掌声雷动。我们的演出获得了文艺汇演的第一名。

汇演结束后,我们这支战宣队受到了公社的极大重视。公社领导决定把各生产大队的精彩节目挑选出来,搞几场汇报演出。于是,我们这个《送咱队长上大寨》节目自然就成了压轴节目。

由于当时那个年代也没有什么文化活动,我们这支文艺汇演的小分队在乡村这一个平台居然炸开了锅!一时间,老乡奔走相告,成群结队地一拨一拨来到公社大礼堂看我们的演出……记得当时还有保安保驾护航呢!

因为我是主角,大家都想看看我;有的老乡硬是挤到我的面前,却又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那憨厚腼腆的样子令我难以忘怀。

为了满足老乡看演出的愿望,我们这支战宣队回到大队后,就在全大队十四个生产队之间开展了巡回演出活动。每到一个生产队,聚集的老乡前呼后拥,演出场场爆满,一时间我们这支战宣队成了老乡心目中的明星。有的孩子们跟着我们战宣队跑,从这个生产队追到下一个生产队,我们成了香饽饽。大姐一直陪着我们巡回演出,所到之处老乡热情高涨。那段日子真是激情燃烧的岁月……

闹闹哄哄的演出一结束,当静下来的时候,也有想家的时候,高大姐看出我的心思,就经常陪着我坐在大树下,依偎在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看着挂在天边的明月,讲有趣的人和事,夏日的风吹在脸上头发上,特别惬意。尤其是聆听着大姐婉转好听的声音,笑眯眯的娃娃脸,心也真的是醉了。其实大姐也就大我四岁,可是那个时候我咋那么依赖她呢?

最令人暖心的是大姐经常把我领回家改善伙食,吃着大姐母亲做的农家菜,感受大姐一家的亲情与温暖,真的不想家了,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光。

一九七五年的时候,大姐被保送上学,地点是农安县师范学校,就是在她上学期间,一到休息日她就会回到家里,看望我这个还在乡下的妹妹,我们无话不谈,就连她在学校处了一个对象也和我汇报,让我帮她参谋。

我对大姐处对象产生了好奇,记得一次大姐把我领到她的学校,有意安排我见到了她的对象,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他好帅!长得像巴基斯坦人,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过后我跟大姐说:“他长得挺好看,你俩好好处吧!”

那个时候处对象看着顺眼就行 ,尤其还是同学互相了解,日后也好相处。就这样,这个叫刘学宪的帅哥成了我姐夫。虽然是黑了点,我跟姐姐开玩笑地说:“黑咋了也不牙碜,人好就行。”

人们常说一句话:“工作怕选错行,女人怕嫁错郎”我这个大姐可是工作嫁人都是一流的,他们双双毕业之后,一同回到了他们所在的家乡任教多年,直至退休。可以说是家庭事业都是幸福满满。

四十多年过去了,我和大姐一家保持着最亲密联系,回城后的那些年,我上了大学,参加工作,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我们仍然有来往,大姐领着孩子来我家一住就是一段日子,我们躺在被窝里有聊不完的话题,讲不完的故事。

人到中年,难免有各种疾病找上门开,当大姐和姐夫都因有病来长春住院时,我和老公担当起了护理送饭跑医院的小参事,提起这事,大姐仍然幸福满满,她说我老公做的疙瘩汤是一绝,小疙瘩那么小,就像珍珠疙瘩一样。

大姐听说老公病了,说啥也要来医院看望,当大姐和姐夫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老公面前时,我明显地看到了老公的面部表情变化,他先是惊讶地:“呀!”接着就有点小激动,眼里含着眼泪,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看到老公病了,大姐和姐夫都很难过,这还是当年那个英俊潇洒的李豹吗?这还是当年为他们亲自做疙瘩汤的大厨吗?大姐从兜里拿出一千块钱,说给李豹补补,我想推脱可是大姐执意要给。我捏着这份情谊和厚重,这不是金钱所能买到的,这是挚爱亲朋般的温暖,这是一个远方姐姐对弟弟的疼爱!

和大姐见面聊天,屈指一算已经有十二年没有相见了,彼此都是为了照顾各自的孩子,没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时间了,我们这些六十多岁还算年轻的老人,真的就是四处漂泊的一族,之前大姐和姐夫在大连漂了几年,儿子的孩子大了上学了,儿媳辞职回家做了全职太太,专门照顾孩子和老公,大姐和姐夫这才有了自己的时间,回到故土,过起了属于自己的晚年生活。

其实我们已经不再年轻,生活赋予我们太多的沧桑与磨难,当我们老的哪也去不了的时候,回味曾经的美好,我们曾经光鲜过,靓丽过,相聚过,相惜过,这就足够了!

走过的岁月,总是牵动着你的情怀;遇见的风景总是令人难忘;回首往事总是会激动不已。那如烟的流年;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时空隧道里的回眸,都是因你而精彩!谢谢你我的好姐姐,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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