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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苗圃‖ 钟雨萱:谁是凶手

 司马戊 2020-11-16

【编辑絮语】新苗圃”是《毛白菜》专为挖掘和扶持文学新人而设立的栏目,旨在为繁荣当代文学事业做些许贡献。本期推出的“新人”还是16岁的高三学生钟雨萱。上期已经推送了她的一篇短文《守望》,没想到创造了本栏目最佳阅读记录,而且荣膺“毛白菜周冠军”,让人刮目相看。而本期这篇影评,写得仍是非常独到——

拉尔夫升官了。

喧嚷的大厅里炉火通明,当拉尔夫下楼时,他军服上闪电似的“33”领花连同帽上骷髅队的标识一起闪光。台阶下的人群面向他高抬右手——

Heil!  Hitler!

天哪,德国,德意志的第三帝国,天哪。

大街小巷,挂满了拉风的万字标志。孩童奔跑——玩着战斗的游戏,沉闷的黑色军车,巨幅的“元首”头像。这里,是德国,历史上真实的二十世纪某一年代。

拉尔夫是个军人,他相信自己所要做的一切。

在这个年代犹太人,在长久的苦难之后,迎来了更大的劫难,因为信仰,他们失去了家;因为无家,他们流浪而处处不招人喜欢;因为漂泊,他们聪慧;因为聪慧,他们广交人际敛财求富;因为这一切,他们收到了千百年的不公现在,他们上万地集中,劳作,受刑,赴死。那里是concentration  Cary,集中营。不论男女老少,不分工种技能,所有犹太人都一样低贱。

拉尔夫负责集中营。

他与家人搬离柏林去负责这项工作,他的儿子,布鲁诺,却在巧合之下与犹太男孩奔姆尔相识。

“只是个农场——农场里的人有些奇怪——犹太人?他们是最好的工人?——他们一无是处。”一次又一次,轻蔑厌恶的“Jev”在人们耳边回响,杀死这里的犹太人没有关系,因而可以肆意打骂侮辱——但老犹太人帕维尔,带布鲁诺包扎了伤口,布鲁诺的母亲对他道了谢,轻声地。和她相比,年轻军官科特勒是个暴徒,可是,也许,他才是常人。

在这个年代——反犹,是希特勒上台的政治承诺之一。我难以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原因,战败、经济危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个种族,对他们的仇恨已蔓延至全国。全国的小孩子都学习好战与歧视。课本里没有同情。

看起来布鲁诺的姐姐很喜欢英俊的科普特,她叫他科特,与他一起读大页新闻,丢掉洋娃娃而用海报填满了卧室。但科特也走了,只是因为没有上报父亲的下落,他在前线终归不会好过。

在这个年代——没有秘密。被称为Gestapo(盖世太保)的秘密警察构成了一张大网,连同民众相互监视的眼,每一个人都活在摄像机前。从流浪汉到富豪,从士兵到元帅,每一个人都有危险。

终于,拉尔夫与妻子闹翻了。他无奈与家人分别,但在告别的那一天,布鲁诺失踪了。“Your son is missing!”他不知道,儿子已和希姆尔认识好久,为寻找希姆尔的父亲,布鲁诺混进了集中营。

他只知道,就要行刑了。

发现儿子踪迹时已晚了。大雨倾盆,雨幕两边是泣不成声的母女两人,与附满野蜂的一堆尸体;雨幕中是神情恍然的拉尔夫,不远的砖楼上,戴防护罩的士兵,面无表情,熟练地收好最后一个蜂盒。

这个年代死了。

最后的镜头是灰色的,像遗照。

那是一群人,一代人的死,在拉尔夫,可能只是一个人的死。他会寻找答案——凶手,是谁?

我闭上眼。拉尔夫知道什么?儿子被犹太人带进了营地,然后死掉。

视角变化了。拉尔夫讨厌犹太人。

我想到一个场景,拉尔夫签下又一道命令,手不曾颤抖,领花与勋章依旧闪着光,背景音乐——军歌、炮火、惨叫,母亲的祷文,妻子的质问,儿子的疑惑,还有他的叹息。

这令人很不舒服,但也许这也是事实。

在这个年代——死的不只是人的肉体,但没人能找到凶手。

——我希望,这位现在众人皆知的凶手,再也无法行凶了。

【作者简介】钟雨萱,女,湖南新邵人,长沙市一中高三学生。

延伸悦读

新苗圃 ‖ 钟雨萱:守望(微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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