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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 文/春江暮雪
（时值教师节即将来临之际，谨以此文献给奋战在教育一线的辛勤的园丁们！祝节日快乐！工作顺心！平安健康！桃李天下！） 马上又是教师节了，看到许多孩子们纷纷为老师们准备的小礼物，自然而然的，我就想起了我的 小学语文老师王老师。可惜的是，我没有这些孩子们幸运，可以向老师表达感恩之情，也不知王老师他调到哪儿去了？他现在生活，工作都好吗？唉！也许王老师早已把我这个平凡的学生忘掉了，他不会知道还有我这个学生对他念念不忘，也不会知道还有我这个学生对他一直怀着深深的敬仰和感激之情。 让时间逆转到80年代，我的小学时光······ 天真淘气的一年级 1981年，过完了一个炎热而漫长的夏季，也是一个快乐而愉悦的夏季。有一天，妈妈对我说：“明天，别再去疯了，我送你上学去。今天把100个数背背，你年龄小，还不知老师收不收你呢？”“上学”这个词对于我来说新奇而陌生，我有点害怕，但是看到妈妈为我做的小书包，又高兴了起来，红色的方格子布做的，漂亮极了，里边放一个打针用的药盒子，盒子里有两支铅笔和一块橡皮 ，这是我上学的全部“家当”，但是这些足以让我第二天快快乐乐得跟着妈妈去报名。 一到办公室，老校长就让背数，许多学生不敢上前，我第一个过去，一口气背完。老校长笑着对妈妈说：“这一个，留下了”。于是，我便在本村的小学开始了我的小学生涯。 虽然是上学了，但仍然是调皮淘气得很，不到一天，我就拉起了一支“队伍”，我的玩伴。于是，上课时，老师在上面喋喋不休得说他的，我在下面暗自琢磨下课玩什么呢？下课铃一响，我立即就冲了出来，玩吧！跳皮筋，两个学生把皮筋拉到了脖子上，我两腿一跃就跳了过去；翻筋斗，我两手向地上一按就翻了过去，脚手着地，腹部向上，我可以前后左右的移动。许多学生热烈喝彩，就连老校长也会在一边啧啧称赞，可是我的班主任李老师却看着就头疼。我的班主任李老师，教我们语文课，他是全校唯一一个穿皮鞋的老师，而且头发是自来绻，总之我对他没有好感。我那时不知在哪学了一个顺口溜，正好适合他，于是我就带着全班学生唱：“烫发头，波浪发，高跟皮鞋一丈八，走起路来呱呱呱·····”没过两天，我就被班主任“提审”，有人告密了。我被带到办公室，李老师板着脸，狠狠地瞪着我，刚想开口训话，老校长恰巧过来了，他笑笑抚着我的头说：“还是个小孩子，懂什么？让她回去吧！”我一听，老校长发话了，转身就跑出了办公室。 我的一年级就是这样玩过去了，成绩不好也不坏，数学总是100分，语文也能考个80到90，所以李老师虽然讨厌我，也是没法。二年级开学典礼时，我照样上台领奖，老校长和蔼可亲地抚着我的头说：“加油！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现在是个“三好学生”了，不能总是贪玩。”可是，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因为我每天都在致力于开发游戏，从来不想着成绩的事，似乎学习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二年级，王老师来了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这样匆匆到了二年级。刚开学，一天上午，上课铃响了，老校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学生”。老校长拍拍手说：“别说话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语文老师，王老师。他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到我们学校来任教，是我们学校唯一的一个师范院校毕业的老师啊！同学们要尊重他，欢迎他······”老校长的话还没说完，班里已经响起热烈的掌声。我们开始仔细观察着这个王老师：年纪也不过20岁左右，中等身材，一身蓝色衣服，脚穿白球鞋。胖乎乎的脸，大大的眼睛，留着小平头，笑嘻嘻地，一副很阳光的样子，哪里是个老师，分明就是一个大“学长”。 管他哪个老师呢？照完不误。一天下课，我和几个同学在班里的空地上“扇洋火牌”，我膝盖跪地，半趴着，对准那些洋火牌“啪”的向地一拍，立即翻过好几张 。呵呵，我可高兴着啊！这些可正是我想要的西游记，水浒传人物洋火牌啊！我正全神贯注，却感觉周围好像静了下来，突然听到有人笑着说：“好样的，再扇！”我抬头一看，天哪，是王老师。他两手抱住膀子，正在那一边得瑟着，一边看着我笑。我立即红了脸，慌慌张张的收拾那些洋火牌，跑到座位上趴下来，半天不敢吱声。 一个星期六上午放学，我抱着板凳，背着书包回家。我们那时不是双休日，星期六上午要上半天课才能休息。而且板凳是自家带的，因为教室的门窗都是坏的，教室土墙都裂了缝，生怕在学校被偷，所以每个星期天都要带回家。我不知那个板凳是从家里带来时就是三条腿呢，还是后来被我摔成了三条腿，总之，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抱着一个三条腿的板凳。正往回走着，忽然听到后面有自行车铃响，回头一看，呀！是王老师，最怕见老师，我急忙加快步伐。我明明听到，我走得快，自行车也跑得快，我走得慢，自行车也慢，我无处逃脱。这时，我忽然走到一个巷子跟前，灵机一动，于是一头就钻进了巷子，总算松了一口气。于是悠哉悠哉穿过巷子，哪知，我刚走到巷子的另一头，王老师的自行车却横着堵住了巷口，我慌了，不知所措。王老师一脚踏在地上，一脚放在踏板上，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你家在这儿住吗？”“哦，哦········”，我不知所云。王老师突然脸一本，严肃地说：“今天布置的作业你记住了吗？要认真完成，星期一我专为检查你的作业。”说完，车子一蹬走了，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星期天上午，我开始做作业，我琢磨着这下躲不掉了，王老师要专为检查我的作业。作业是观察一样事物，写几句话，写什么呢？我抬头看到门外有只大公鸡，想站到一根麻杆上，可是麻杆一滑，它扑腾几下差点没倒。我一下乐了，于是我就写：“我家有只大公鸡，红红的冠子花外衣。它每天jiao,ao地站在柴草上唱歌。今天，它又站在柴草上，还没刚想唱，柴草一滑，它差点shuai了下来。看你还jiao,ao不jiao,ao."不会写的字我就用拼音代替，总算完成了一项任务。 星期一，我把作业交了上去。第二节就是语文课，王老师乐呵呵地走了进来。他首先给我们讲作业，他说：“有一个同学写得非常生动，我给同学们念念，大家都参考参考。”我仔细一听，原来是我的，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这以后，每次语文课上，王老师总爱找我回答问题。别的同学会他偏不找，我吓得缩到桌子底下，他也要喊我，我只好硬着头皮起来回答，真是语无伦次。可是，王老师却总是说，回答得很好。记得学了一首古诗，别的同学都看了注释，而我没看，玩忘了，我于是不敢正视讲台，贴着课桌趴着。他先找了几个同学回答，大家都按照书上的解释背了一遍。最后，他突然喊我起来回答，我没办法，只好凭着自己的理解说了几句，心里做好准备受批评吧，哪知王老师却说：”很好，你理解的很深刻，比我参考书上写的还好。“我当时真的很高兴，尽管不知他话里的意思。从那以后，我开始认真学语文，因为王老师会突然袭击，我必须充分做好准备。这样，到了二年级下学期，我的成绩已经是级部第一。 二年级下半学期， 王老师开始任我们班主任，而且，王老师正式任命我为班长兼学习委员。那时老师奇缺，特别是像王老师这样师范院校毕业的老师，因为学校的老师都还是民办教师。王老师虽说是带我们语文，其实他是身兼数职，他同时教我们音乐，体育和思想品德。自从王老师任我们的班主任，我们突然都变得勤奋好学，活泼快乐起来，整个校园也突然变得美丽生动起来！我们的体育课明显增多。体育课上，他会和我们一起踢毽子，跳皮筋，还会脸红脖子粗的和我们一争高低，还和我们“耍赖”，明明踢了四十个毽子，非说自己踢了五十个，非要让我们大家一起证明他才承认。每天上午课前10分钟，他要带着我们围着操场跑两圈，而且要高喊：”保卫祖国！振兴中华！“那声音响彻云霄。许多老师从办公室探出头来看着笑，其他班的同学都跑出来看。 我们班成了整个学校的中流砥柱······ 快乐而充实的三·四年级 转眼我们升到了三年级。我们班的同学更懂事了，更快乐了，王老师开始教我们一些书本以外的东西。 他有时会给我们讲一些名人的故事，民间传说故事，有时会拿来一张报纸，让我到讲台前读给大家听；有时还会教我们唱一些简单的儿歌。我记得最清楚的，有一天下雪了，校园里已是白雪皑皑，天空依然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同学们都无心上课，一个个伸着脖子看着窗外。王老师正讲着课，突然把书本一撂，一拍桌子说：“走！这节课不上了，带你们出去看雪！”我们立即雀跃起来。于是，我们排成两行，在校园里漫步。老师走在我们前面，开始教我们一首校园歌：“洁白的雪花飞满天，白雪覆盖着我的校园，漫步走在这小路上，脚印留下一串串。有的深啊，有的浅，有的直啊，有的弯。朋友，道路该怎样走？该怎样留，留下脚印一串串·······”我到现在不知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但是，直到现在，我依然能熟练的唱完这首歌。那时，我们漫步校园，雪花打在我们脸上，凉滋滋的，我们只觉得这首歌多么美，这校园多么美，这时光多么美！现在想起来，才领悟了王老师的良苦用心，他是在用歌曲来教育我们，教我们如何做人啊！ 我那时已经不再贪玩，我开始迷恋读书，班里的什么“故事会”，“故事大王”，“民间文学“”等书都被我搜寻过来，一时看得入了迷，上课时也不想放下。有一次语文课，我看到王老师正在台上用心的讲课，我就偷偷地把那本《民间文学》拿了出来，左手拿着放在腿上，右手托着额头，假装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低着头偷看。其实王老师早就站到我的跟前，我仍然不知，同位用脚在下面踢我，我非常愤怒，正想回敬她。突然听到王老师重重地咳嗦一声，我吓得书”啪“的掉到地上。他弯下身，从桌底下捡起那本书，拍拍看看，故作严肃地说：”这书不能看“，同学们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他又说“这书看一眼少活十年。”大家立即乐了起来，一起嚷着：”老师，你也看了，你也会少活十年。”他笑了：“我原来准备活120岁，我现在只能活100岁了，怎么办吧？”连我也跟着大笑起来。他把书向咯吱窝里一夹，说：“这书没收了，”说完扬长而去。我一看，这下长了脸，那可是我借人家的，怎么还人呢？但是我很快静下来，我相信王老师绝不会为难我，于是，我就静静地等。果然，到了第三天下午，上课前，我正在座位上看书，他拿着那本书悄悄跑到我跟前，把书放到桌上说：“这书不错，谢谢你让我看了一本好书，现在还给你。但是以后上课时不能看课外书，要是再被我逮到，可真没收了啊。” 五年级，王老师调走了 玩了一个快乐的暑假，我们升到了五年级。刚开学，就有同学对我说王老师调走了，我不相信，我不信王老师会放下我们。第一节就是语文课，果然换了老师，是我们学校的一个民办教师，而且接任班主任，同学们鸦雀无声，都很失落。新来的老师笑了：“你们的王老师调走了，他因为工作突出，被调到镇中学教书了。别难过，我也能带好你们。”我们都沉默无语。那时我们的成绩已经稳固下来，其实谁教都无所谓了，语文课吗，完全可以自学。五年级过的飞快，我基本没留什么印象，转眼就到了升学考试了。 升学考试，我们都要到所在的镇中心学校去考，我的同学都被随机划开，我们一个考场只有我和班里另一个成绩差的男生。第一天上午考两门，好像第一门是副科，下课铃一响，我交了卷，把笔放在桌上就出去玩了。第二场开考了，我刚走到座位旁，却发现我的钢笔不翼而飞。我顿时慌了起来，四处求救。可是那时同学们都很穷，基本上都是带一支钢笔，即使有带两支的，人家不认识我，谁又肯借给我呢？我差点哭了起来。这时，监考老师们抱着卷子走了进来，我抬头一看，啊！竟然有王老师！虽然一年多不见，但是他一眼看见了我。他急忙走过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我几乎是哭着说：“王老师，我的钢笔被人偷走了”。他舒了一口气，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笔，递给我：“别慌，丢了算了，我这一杆给你了。安心做卷子！”我哽咽着接下那支钢笔，黑色的，盖子和笔头都是金色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静下心来。 交卷时，我把那支钢笔还给了他，他看看我，没有说什么，又把那支笔插在了胸前。 那次升学考试，我们班考了全区第二名。我不知道，王老师他知道不知道，他高兴不高兴呢？！ 本文作者春江暮雪，本名韩英，就职于某事业单位，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灵璧家园网一级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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