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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味道”散文有奖征文】我是小草/张建西

 读在现场 2020-11-17


我和春天有约,年年在这个季节相会。说是情人也不为过,说是恋人还真有那么一点氛围。原本我们就是一块地里生长的小苗,靠着暖风细雨的滋润,渐渐地长成一片葳蕤的茅草。在荒芜的山岗上,在随风的摇曳中,有的成为饥荒农人盘中的餐食,有的成为“一岁一枯荣”的芳草,即或也有随风飘荡去了遥远的地方,进农村就堕落成了荒草,进城市就显贵为绿地。同样的春日、春风、春雨,在不同的地方就会生发出迥然不同的结局和大相径庭的意义。不由得不让人大跌眼镜。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春”。因为熟识,这才常常淡漠了迟来的春光。在大自然“唧唧咋咋”的争斗声中,不仅看惯了“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风动”的匝眼,而且还适应了“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的骚动。从怯怯入场到翩翩起舞,再到高潮迭起,最后回归“马踏春泥半是花”的潸潸落幕。我们一起成长,我们一起成熟。春天不仅艳了百花,也成就了小草。花虽美妍,只开一季,草虽渺小,茂盛一岁。

我是一株貌不惊人的小草,虽然已过鼎盛碎月,但依然贼心不死,时不时地还是向往荣耀的时光。我们都是平凡的小草,也都随着风起云涌而曾跌宕起伏,末了,还是一样回归自然,回归窠巢。过去已成历史,迥然无法改变,只能任由后来者去评说。

从草跃升为花,即或能跻身于花的行列,也亦属脱俗越位。无论是庭院的还是旷野的,只要都努力过,奋斗过即可。命里注定半升米,走遍天下升不满。只要盛开过,只要鲜艳过,足矣!

我向往“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境界,但凡能够成为有用之物,也是众多花草的一生追求和一世骄傲。

在与大自然的竞争中,在与先天基因的搏争中,在与外来灾害的抗争中,一代又一代,一茬又一茬,该剔除的剔除,该留下的留下,小草,不图名利,不争繁华,一心只为点缀这个世界,一心只为扮靓咫尺天涯。

春去了,花谢了,小草绿了。有的花开只为美化观赏,有的花谢却是要挂果献食的。我们是小草,就注定要默默无闻,甘于忍受寂寞和孤独,在寂寞中充实自己,在孤独中成长自己,即使枯萎了,也要为来年的生发积蓄力量。

小草也有梦想,小草也曾彷徨。五千年的记载,数十万年的人类繁衍,而小草又存在了多少年?我想无人能猜得出。不管天老地荒,小草一直坚守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信念,在不未关注的旮旯、在罕为人至的犄角、在杳无踪迹的山巅,默默地生发,幽幽地成长。任凭阳光曝晒、疾风抽打、暴雨洗礼,倔强地守护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净土,自吟自唱,自斟自乐。

小草也有情感,小草也有哀伤。当它清冷凄凉时,它依然无怨无悔地微笑着面对每一天,孤孤地观看蓝天流云,静静地欣赏飞鸟翱翔。在风雨的浸润梳洗中,让远山含黛,给季节披翠,一手托起田畴的梦幻,一手擎起原野的希望。

有一首歌名叫“小草”,那就是对我的真实描摹: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何曾忘记,自己只是一株微不足道的小草,既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也没有荷花的清高自负,更没有菊花的萧杀之气和梅花的傲雪风骨。“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这才是我的风格和秉性。

说什么杂草丛生,管什么草菅人命,即或有“草船借箭”的荣光,扮演过“草木皆兵”的角色,那也是草台班子在狐假虎威,为他生财牟利赚取的吆喝声。

人活一世,终到了亦不过如同草木一生。

古往今来,文人墨客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摇着羊毫秃笔,抹下了一篇篇让人倒牙的酸文醋字,对我们却极少关爱和不屑一顾。生活中虽然离不开打草鞋、盖草堂、编草帽,割草冬储,饲马养羊,垦草创邑,辟地生粟,也依旧戴着世俗偏见的眼镜,枉称做人缺乏阳刚之气的为“草鸡”,胡侃作文撰字让人阅读的谓“草稿”,偶尔痴想对时事发表些许感慨,也被嗤之以鼻谓之曰:草茅危言。更无人知道在我们内部也还会被分为三六九等,高贵的盖草庐,卑贱者做草料,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成了草芥。如同人类一般,分为草民、草寇、枭雄、王族。是否还记得“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的那句至理名言?出头的椽子一定会先自溃烂。不信,你就读读“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的箴言佳句!

我们都是小草,天地之精灵,世间之弃物,随季节岁月的兴衰而荣而枯。看似弱不禁风,却能以柔克刚。天气变化无常,人类任性狂妄,生态恶化恶劣,小草一如既往。草长莺飞,春深无处,只要心中盛满美好,岁月即可永远不老!

作 者 简 介

张建西,男,河南巩义人,河南作家协会会员。在《河南日报》、《人民邮电报》、《洛神》、《老人春秋》等报刊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诗歌等30万字。出版有文集《寻找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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