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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像一位老人，是我家不可或缺的一员。 二十一年前，我刚参加工作。弟弟在我从教的学校读书。不知哪天他从同学那里抱了一只毛茸茸、胖乎乎的小黧狗回来。还没满月。样子十分可爱。父亲说，看它那尖尖的耳朵，机灵的听觉、嗅觉，应该不是一般的土狗，好象有猎狗的遗传基因。妈妈天生喜欢小猫小狗的，怕这小东西冻着，找来一个医院打吊水的空瓶子灌满热水，让它趴在上面。甚至不顾父亲反对，晚上还把带到床上睡觉。 在妈妈的照料下，不知不觉中它逐渐长大。变得顽劣异常，经常惹是生非。为这，它没少被打。那时我家还没有院子，它前村后院自由地疯跑，找异性朋友。直到有一天，它被捉住騸了。 这之后，它老实多了。身体逐渐发胖。在狗中，应该算是一表“狗”才。身材伟岸，风度翩翩，精力旺盛，凶猛异常。方圆几里的村民都知道我家有条“恶”狗。一些小蟊贼也不敢光顾我家。我们全家引以为豪。它还特别善解人意。哪怕你和别人聊天聊到它，它都知道。如果说它的不好，它就拖着尾巴讪讪地走开。如果夸它，它就盯着你看，向你讨些吃的。我外婆不怎么喜欢它，有时不给它好脸色，嘴里又会不停地唠叨着什么。这时，它就会默默地走开，去到窝里老老实实躺着。 后来，邻居家的黑狗下了好几条小狗。大娘嫌太多不想要，又送了一条给我家。这条黑狗身材矮小，非常老实。远远不如大狗机灵。到底是后来的，黑狗总是对它很尊重。窝不如它的；饭盆不如它的；吃食也要等它先吃过了，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再吃。对它发出的任何指令都言听计从。不久，这只黑狗又生了一条小狗。也是黑色的。但是，这条小黑狗本领不大，脾气不小，非常叛逆，就像一个青春期的孩子。 随着大狗年岁逐增，体力渐渐不如从前。不爱运动了，贪睡。身体也日渐发福。行动不再敏捷，昔日雄风不再。小黑狗看时机已熟，常常自不量力，与它决斗过几次。起初，它还能降得住小小身材的黑狗，渐渐地，越来越吃力。有一次，脸被小黑狗撕下一块皮肉，惨不忍睹，元气大伤，锐气顿减。 在这期间，我嫁人，生子，工作调动。回去越来越少。每次回去，院门还没开，它就知道了，欢天喜地，摇着尾巴，睡在地上打滚，朝人身上扑，。特别喜欢我儿子，每次刚到家时，儿子的衣服上总要被它抓上泥印子，直到被我妈妈呵斥才走开。其它的两条黑狗，智商远远不如它，人都下车进门了，还要盯着你乱叫，总要过一阵子才回过神来，认出主人。 每次回去，总是时不时发现它又添了新伤——都是被那条想谋权篡位的小黑狗咬的，腿也不利索了。有次清明回去，发现有一只眼也半失明了。 父亲说，这狗已经快不行了。它听了，拖着尾巴默默地走开，样子像极了一位仓桑的老人。神情黯然、落寞。 那时，我总害怕哪天我回去见不着它了。 时过境迁，一晃又几年过去了。 它已走了五六年了。之后，父亲也因病故去。现在老家又有了一条性格温和的大金毛和一条无比贪吃的调皮的小花狗，它们每天忠心地陪伴着老家的妈妈。现在，每次回去，它们虽也欢天喜地的迎接我，可是，我心里仍然怀恋那条善解人意的陪伴我父亲的老狗。 我很想念它，更想念故去的亲人。泪眼婆娑中，似乎又看到父亲坐在院门口，慈爱地微笑，身边趴着那条老狗。 〖作者简介〗汪厚霞，中学英语教师，供职于江苏省淮州中学，业余爱好：读书、写作、旅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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