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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 路 文/涂欣悦 那晚雪好大，鹅毛片片飞。 我和母亲在老家低矮的屋檐下，满面愁容地瞅着四处飘飞的雪花。“悦儿，看这雪下得这么大，明早再结上冰，上学的话，车肯定是骑不了了，要不明天咱早点起来步行赶路？”“步行？十几里的地，得天不亮就要走！”“是啊，不然会迟到的，早点睡吧。”风势又大了些，将飞扬的雪花吹进了堂屋。 被母亲沙哑的声音唤醒，被窝里的热气顿时消失全无，我眯着眼向窗外一瞟，漆黑一片，整个世界都沉睡着，只剩我和母亲承受着冬的黑暗与寒冷。凌晨四点半，匆匆吃了一口热饭，我和母亲便急着赶路。母亲拿了一个手电筒，照向前方漫长而遥远的雪路，用她那粗糙却温暖的大手，紧紧攥着我冰冷的小手，在滑溜的路上左摇右摆艰难地行走，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如履薄冰”。我紧挨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与大口呼出的热气，才暂时驱散了我心中的寒冷。 母亲瘦弱，向来胆子很小，这还是我第一次和母亲走夜路。当经过墓地的时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哆嗦起来，母亲将我的手抓得更紧了。这时，雪又下了起来，下得小，但下得急，像跳着探戈一般粘在衣服上融化，沁入了皮肤，凉飕飕的，我的牙齿“咯咯”地直打颤，鸡皮疙瘩都突突往外冒。又吹过来一阵阴风，直往脖子里钻。突然，窜出一道黑影，伴着我“啊”的一声尖叫，我们就重重地滑倒在地。但是，在我倒地前，母亲用她瘦小的身体，紧紧护住了我，没有让我与冰面拥吻。她撑着腰勉强站了起来，掸掸我头上的雪花，搓搓我冰凉的脸蛋，又将我搂入怀中，安慰说：“不怕啊，刚刚可能是只野猫，不碍事的。”“可是，你刚刚……没事吧！摔疼了吗？”“没事！走吧，可不能迟到了。”我们出了墓地，回头望时，已然看不见家的方向，白茫茫的一片，只留下我俩一深一浅的脚印。不容我稍稍停顿，母亲又催促着我赶路。她义无反顾，执着地迎着面前的困难，勇往直前。或许是她的这种赶路精神支撑着我，又或许是母亲心中对我的期盼与爱温暖着我，我不再害怕黑暗，不再害怕摔倒，与她互相依偎着、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最终顺利地提前入校。 离学校大门仅有几步之遥，我停下匆匆赶路的脚步，面朝母亲，仔细地看着她：头上顶着乱糟糟的雪，脸上还流着融化的雪水，发丝粘在脸上，衣服上仍留残雪。我将她头发捋好，发现那些竟是她的白发，我将她发丝理入耳后，发现是她细长深刻的笑纹。我又掸掸她衣服上的残雪，那雪好白，润了我的眼，湿了我的心。 在人生的道路上，每个母亲都在催促、提醒着孩子赶路，陪伴在孩子身边护航，教导孩子不怕困难，勇往直前。用这种赶路精神引领着他们走向正确的道路，追逐他们远大的梦想。 我再回头看母亲，天边升起的朝阳，爱柔地笼罩着她，她轻轻地向我做了一个“走吧”的手势，转身，向着反方向的家，又一次赶路…… （指导老师：刘宏伟） 涂欣悦，2004年出生在盱眙县革命老区黄花塘镇的街道上，现就读于盱眙县实验初级中学初三（16）班。从小热爱看书，喜欢写作，能够一个人独自阅读数小时，经常沉浸在故事的角色里，虽然文笔稚嫩，但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生活的眼睛，渴望拜读名家的文学作品，希望自己今后也成为一名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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