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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凌随笔:有一个人比你伤得更深

 亚凌的文字作坊 2020-11-19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三部,《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在邮局,遇见一个人,直到离开,还是无法放下。

有一个人比你伤得更深

文 ‖ 张亚凌

 已经离开邮局好一段路了,心儿好像还在邮局里挣扎,怕是不能很快收回来的。

 我的心还在那个女人身上。

 “没填联系电话?”邮局柜台里工作的小姑娘一下子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分明喷溅着不耐烦。“没填电话不行,就因为没填电话,这一段退回来的包裹特别多,——必须填联系电话。”语气是没得商量的强硬。

 或许是她瞅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人觉得烦躁,心情才变得糟糕吧。

 邮寄东西却没填联系电话的是个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显得很憔悴。女人好像没听见,——她并没有马上提笔补填。

 “磨蹭啥?你不是刚才还急得很?——赶紧填。”

 那女人声音很小地解释着,我就是有点忙,医院里还有人等着哩。

 小姑娘不耐烦了,说赶紧填,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哩。

 那女人还是没动,只是从嘴里挤出了三个字:没电话。声音很小,像耳语般。

 “切——,真是笑话。现在的人咋还有没电话的?没手机总该有固定电话吧?”小姑娘脸上写满不相信。

 后面排队的人也不耐烦了,催促起来。

 女人好像解释了一句,——声音小得出奇,连在她旁边的我都没听见,隔着柜台的小姑娘自然没听见。小姑娘没好气地说你的声音能不能大点?人这么多,这么吵,你还像蚊子嗡嗡一样,谁能听见?

 女人再说时,我听见了两个字“监狱”。好像不仅仅是我听见了,我还听见了这两字被身后的人“扩散”着。

 给监狱里寄东西?

 肯定是逮进去的。

 ……

 声音不大,却像涟漪般荡了开去。

 女人自然也听见了。我看见她的眼圈红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如同自己放了火杀了人十恶不赦般。

 邮局的小姑娘不再作声,默默地收下她没填电话号码的包裹,只说了句“退回来我不管”。

 直到离开,那女人都深深地垂着头。

 我不知道监狱里服刑的是她的什么人,孩子?爱人?或者兄弟?可我知道,一定是她从心里感觉到很亲很近很疼很爱的人。她寄的是食品,她是怕那人在里面吃不好,还是寄东西来表示不放弃抑或是思念?不论是哪种感情,显然,被逼无奈说出“监狱”两个字后,她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你在里面,失去自由伴着孤独。这个女人在外面,牵挂着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她的你。而我的心,竟然也没由来地开始记挂起你。你,在里面还好吧?

 曾经的你,是因年轻冲动做事不计后果,还是因性格上的缺陷导致误入歧途?

 你且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在你受伤时,比你伤得还深!你记住了这一点,就看清了“该”与“不该”的界限,自然也就懂得了保护好自己并带快乐给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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